第三百零八章
苍寞狼喜出望外,高兴地道:“照前辈这么说,我今日可以有幸见到两位战神了,那真是我苍寞狼三生之幸啦!”叫花哈哈笑道:“什么三生之幸啦?都是雪鬓霜鬟,皓首苍颜的老古董了,你们这些年轻后生若是不弃,那才算是我们的生平之幸呢!”这可是头一次见叫花这般克恭克顺,想是这深山之中果真是修身养性的地方,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连他的脾气都已变得这般谦恭仁厚了!一晃已是昏黄十分,整个徂徕之上,已被残阳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令人心醉的玫红,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心悦神怡!那边霞光万道的山间,有一条人工铸造的栈道,栈道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天然的艰险,恰巧衬托出了那修筑之人的雄心伟略。栈道全是木材所造,整个纯粹都是木板铺成,木板衔接,环环相扣,三尺栏杆,雕龙绣凤,看去甚是雄伟壮观。栈道之下,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大河,河水湍急,激起“潺潺”水声,在空蒙的深谷之中,尤似一道余音绕梁的音乐,滚瓜涌溅,一泻千里!栈道之上,一个神采飞扬的老头提着一个竹篮款步而来,竹篮之中,盛满了各形各色的草药,他虽是一副清闲自在的模样,可眉宇间仍透着几丝惆怅!他边行边喃喃自语地道:“狂儿啦狂儿,师父每天都虔诚祈祷,为你祝福,虽已时隔一年之久,可为师仍是相信你尚在人间,你的命是如此的硬朗,打死为师也不会相信你会那么轻易地死去,为师和你叫花师父也在这深山之中呆得烦闷,为师真的很想陪他再去那混沌江湖之中溜达溜达,你是不知道,你那叫花师父跟我一样,本可退隐江湖,遁逸无闷,可怜我们忧心于你,更是闷怀难释,可叹你叫花师父笑傲江湖一生,却险些丢命于你大哥东郭鸢那小人之手。”说到此处,他不由心间哽了一哽,长叹数声,而后又继续想道:“你叫花师父实在是伤势太重,所以养伤自今,仍是旧伤难愈,可他一直恋恋不忘的就是你呀?而今见他身体这样每况愈下,我这心里真是揪心难受,我每天上山采药,都是为帮他复伤和增加他体质而作,而今你文达师傅又一去不返,早已音讯全无,听传,他也被东郭鸢那个畜生所害,这真是人神共愤之事,我和你叫花师父,真的是忧心忡忡,难以释怀呀,狂儿,你到底在哪里呀?”感觉老头步履蹒跚,款步于那条悬空的栈道之上,心里有万般千种的怨气和无奈,他想着想着,不觉已两眼润湿。栈道尽头,便是一间庙宇,老头好像就住在那庙宇之中,他思绪过重,貌似到了家门口,他似已全然不知,仍埋着头向前行着!“药老怪,你这是怎么了?看你神色恍惚,思绪万千的样子,不会是又想狂儿了吧?”叫花在一旁直溜溜地望着他。药老怪听到叫花的声音,这才恍然大悟,猛然抬头一望,见叫花正在一边奇怪地望着自己。敢情那采药的老头正是药王药翀。两个老头貌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即便是热泪盈眶,都已觉得是习以为常的事了。药翀呵呵笑道:“老毛病又犯了,就是太思念那家伙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像我们想他那样一样想着我们!”叫花笑了笑道:“岁月不饶人啦,虽然才时隔一年,却如度过了千年万载,你看我们都大不如前了。”微顿又道:“诶,药老怪,有个小子找你问药,看他急急忙忙的样子,貌似十万火急!”药翀一愣,诧异地道:“何人问药?素来无人知晓我们的形迹?何故有人来此?走,带我去看看!”叫花边引着药翀,边不以为然地道:“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他说他叫苍寞狼,是狼山一带的头目,是为救山上上万兄弟的命而来的,晌午就被我安顿在那后方的凉亭之中侯着了,见他那坐如针毡的样子,定是有急事相求于你!”听叫花把事情说得这般严重,说那苍寞狼竟然是关乎上万人的性命而来,药翀顿觉肩上如负千斤重担,跟着叫花极速来到那凉亭之外!叫花向那凉亭内望了一望,不觉嘟囔道:“这个臭小子,怎么眨眼功夫就不在了?”药翀急道:“叫花老弟呀,你说晌午就把人家安顿于此了,你竟还说是眨眼功夫?”叫花突地听到一阵兵刃交锋之声,不觉惊呼道:“药老怪,快听!”药翀见叫花惊觉之色,深感诧异,侧耳一听,喝道:“不好!”随即倏地一跃身形,望那凉亭外的偏坡之处纵身而去。叫花也感觉大为不妙,紧随其后,瞬间二人已来到了声源的发出之地。见那边山头之下,人影晃动,虽然只有四人,但看上去貌似有一大帮人在那里厮斗一般,叫花一眼便已认出了其中有一个人就是苍寞狼,正被三名壮汉拼死围杀。苍寞狼早已浑身是伤,鲜血淋漓。叫花突地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几个娃娃?竟敢在我徂徕撒野?”话音未落。他已闪身开掌,有如一道闪电,立将那三人打散开去,各自站在丈外之地,目光凶险地望着叫花和体无完肤的苍寞狼!那三人之中,有位年龄稍大一点的向着叫花狠狠一指,沉声喝道:“老头,这里没你的事,请你赶紧滚开,不然,休怪我们哥仨欺负你一个年迈之人!”有一位年轻一点的站在一边,顿时脸色煞白,不觉感到胸间烦闷,“噗呲”一声,口中鲜血直冒,差点当场栽倒在地。老一点的那个壮汉不觉一惊,一个箭步跨将上去,立将他扶住道:“三弟,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之人浑身战战巍巍,气喘吁吁地道:“大……大哥,这老头好生厉害,可得小心应付,受他一掌,我貌似受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