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原来,那姑娘正是竹桃山庄的南天竹,眼下一片环境,她已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日穿封狂被东郭鸢所害,就是从眼前这片断崖上坠下来的。她一直坚信,在这里一定能等到穿封狂的出现,她已在这里等了近半月之久,如今却只等来一个不知名的冷面小生,那轮廓倒神似穿封狂,可其面部被面具掩盖,也根本无法确定此人就是穿封,从对方的种种迹象来看,又不像是那穿封的作为,因为穿封狂是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在她的直觉之中,穿封狂一直还存活于世!南天竹见冷面小生毫不转身地离去,心里真是伤心欲绝,也不知是因为没有见到穿封狂而难过,还是因为遭到了冷面小生的冷眼而难过,或许还是别的原因?她双目微湿,已起步向谷口缓缓走了出去,心里的百味杂陈,早已透骨酸心!他步履蹒跚,方至谷口,突见崖边飞快驰来一位老头,那老头一身僧袍,远远地对着南天竹喊道:“想必这位就是竹桃山庄的南姑娘吧?”话音才落,那老头已来到了南天竹的跟前,站在一根石柱之上,凛凛不动,南天竹忙拱手回道:“老前辈,你我素昧生平,何以认得小女子?”老头哈哈笑道:“早听那药翀和叫花一直赞不绝口的竹桃山庄的南姑娘,今日一见,其林下风度,果是与众不同,非同凡响!”南天竹听他提及到了叫花和药翀两位老前辈,不由神色一凝,寻思片刻,问道:“前辈是……?”话尤待续,突听僧袍老头呵呵笑道:“老朽乃穿封狂的师傅墨文达是也,而今下山,是专为那不孝之徒东郭鸢而来的!”南天竹顿时一喜,躬身说道:“敢情是四大战神之一的瑰怪朱雀莫老前辈,小女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望前辈海涵!”微顿又道:“小女子在此斗胆问上一句,希望前辈能如实告知,小女子只想知道,那药老前辈和叫花前辈现下可好?”墨文达黯然说道:“自华山之约之后,药翀内力大伤,叫花深中东郭鸢的一箭,虽是命悬一线,但眼下已无大碍,如今二老都修养在那泰山支脉的徂徕山上,听他们说,在这里定能寻得姑娘你的踪迹,这里也是那东郭对穿封徒儿下手的地方,所以我按图索骥,便来到了此处,欲了解一下当日的情形!”南天竹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那日一同前往的药翀师傅和叫花师傅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她缓了缓神,继又问道:“不知那千乘前辈怎么样了?那日我与三老还有穿封哥哥可是结伴同行的,后来因为穿封哥哥坠崖之事,我便在这里与他们三老分道扬镳了,所以那日在那华山之上,三老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我却是一概不知!”墨文达道:“听药翀说,那千乘老怪被奸人囚禁多年,而今复出如那出山猛虎,厉害得很,眼下已是安然无恙,正在重振泰山,所以三老皆无大变,你就放心吧!”南天竹悬着的心,终归是放了下来!二人一边聊着,已一边向深谷之中走去!又回到了那片断崖之下,那股扑鼻的尸臭味,已然又刺激着他们的嗅觉!南天竹向那高不可攀的断崖上指了一指,黯然说道:“那日穿封哥哥就是从这里摔下来的!”墨文达不由热泪夺眶,看着那断崖之上惊叹数声,悲泣地道:“如此万丈高崖,穿封危也,穿封危也。东郭鸢,你这畜生,我墨文达决不轻饶于你!”他颤抖的声音,足以显现出了他内心的狂躁和不安,狂躁不安之中,又带着强烈的呐喊与恐慌!南天竹忙上前安慰道:“墨老前辈,我觉得穿封哥哥一直还活着,你看这满地尸灵之间,全是那楚军的尸体,并无穿封哥哥的任何蛛丝马迹,当日我们就在此四处找寻过了。自那日起,他便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销声匿迹,杳无音讯!”墨文达叹道:“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便是最好的征兆,狂儿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墨文达和南天竹缓缓走出谷来,来至谷口,南天竹道:“墨前辈,我就不能陪着你了,我要在此等那穿封狂回来,如果他还活着,迟早会来到这里的!”墨文达叹声说道:“既如此,老夫也就先行告辞了,不过姑娘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这谷口风寒料峭,待冬季酷寒之际,你可不能再待在这里!”说毕,不由也是敬佩地躬了躬身,转身即去!南天竹站在谷口,双眼也是哭得模糊一片,深深自叹道:“紫陌红尘路,红尘客梦远,早知红尘陌路,我又何须念及!”她的眼泪已抹花了整张俊俏的面庞!秋意深浓,带着一丝薄愁,天际云雾缭绕,愁感更甚,南天竹不禁扬剑高喝:“今日霜降,林寒洞肃!”身形飞飘,长剑指处,已然溅起片片火花,长剑在旁边的断崖之上,顿时龙飞凤舞般刻出了口中所念的八个大字!南天竹想到和易风云那一年的花前月下,那曾经的山盟海誓,字字吸食着她的芳心!她也很难接受,对易风云的一片真心,早已被撕得支离破碎,如今笃意穿封,可那也是一厢情愿,而今他又生死未卜,在此等候,也不过是想寻得心灵上的一丝慰藉罢了!不过,她已决定,即便穿封狂真的已撒手人寰,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已定会在此为他守候到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今日霜降,林寒洞肃”的生成,已然开始在为自己对穿封狂的等待,烙下了时间的足迹和心内的感伤,也由此可见,她会为穿封狂在此蹉跎一生,直到穿封狂出现为止!……墨文达离开那个峡谷,径直望东而行,因为,作恶多端的东郭鸢就在那里!来到一个小镇,这里人迹稀落,一副荒凉景象,一看就是战乱前后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