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岳泰来也是一惊,诧异地道:“宁兄所言,莫非是说这段兄是死在驭淋剑法之下么?”宁云霄叹道:“一剑闭气,见血封喉,这就是驭淋剑法的独到之处!”岳泰来略一寻思,缓缓说道:“如今天下,除了穿封狂之外,还有谁会使得那驭淋剑法?”话心方落,阡陌之中,只见一个身材中等的蒙面人,已从山下跛行而来!他虽步履僵硬,还有一点瘸腿,两脚一高一低,行走起来,却不落人后,仍是步履安详,如风如飞!蒙面人目光凶险,眼神看去有点呆滞生硬,朝宁云霄和岳泰来面前倏地掠过,阪上走丸,并未停留半秒,如路人一般,连看都没看二人一眼!此人甚是诡秘,给二人带来了阴森恐怖之感,转眼之间,却已不见了踪影!宁云霄奇道:“此人如此神秘莫测,看去已年逾半百,应该也是江湖中的鸿生巨儒,何以从未见过?”岳泰来叹道:“昨日山脚下的那个孩童你看到了吗?不也是湮没无闻么?可一招之下,险些夺了段兄性命,唉,段兄真是该命尽于这华山之上,没想到,始终还是遭人暗算!”宁云霄神色一凝,心想:“我当然知道那孩子是谁!”此时,张良等四人已来到了二人近丈外之地,见二人蹲守在一具尸体旁,都一起跑了过来!张良向宁云霄问道:“宁掌门,地上之人是……?”宁云霄喟叹道:“昨日夜里,段掌门落单,不幸遭人暗算,死于非命,我们赶到之时,他已经死了!”张良一惊,跨步上前,蹲下一看,叹道:“没想到仅一夜之间,竟就和段掌门阴阳相隔,真是人有旦夕祸福,世事难料啊!”樊哙性急,破口吼道:“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待我樊哙去取了他的首级,替段掌门报仇雪恨!”岳泰来叹道:“他是死于驭淋剑法的快剑之下!”众人顿时一愕,皆沉默不语!此时,山下又传来一个劲朗的声音,说道:“诸位,这一路行来,可有人看到穿封狂的踪迹?说话之人,正是程虎。他话音方落,已随同万天寿和凌天霸来到了众人跟前!万天寿接口说道:“华山之约的这等热闹场面,天下皆知,我想怎么少得了这穿封狂的参与?”凌天霸叹声说道:“是啊,我也觉得此事蹊跷,这一路之上,并不曾有人见过他的足迹,莫非真的是他干的?”程虎借题发挥,闷声说道:“赛氏五虎早年反楚陨落,而今世上,除了那穿封小儿,莫非还有人会使得那驭淋剑法之人么?还有,昨夜客栈失火,我都怀疑是他所为!好在有人提早一纸留书,写着‘此地危险’的字样,才让大伙逃过一劫!”在场之人,你一言,我一语,已慢慢将穿封狂推入绝境……!宁云霄面色凝重,向前一步道:“此事自该发人深省,不过诸位别忘了,在泰山之上,可是穿封狂救了咱们的性命,他以死相拼,奋力御敌,救咱们于急难之中,他又岂会如程虎兄说的那般凶险毒辣?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呢?”远远的深雾之中,突又见得一条人影一晃而至。来人身高八尺,相貌伟岸,浓眉大眼,天庭饱满,看上去虽有些病殃殃的样子,但眉宇间的正派之气,如日正浓!他驰到众人面前,便拱手说道:“点仓厉风神带病晚至,姗姗来迟,望各位英雄见谅!”岳泰来和善地道:“风神兄客气了,我等都是江湖中人,何须缛节?”厉风神严肃地道:“老远就听到各位议论纷纷,想那驭淋剑法的诡秘,也不知各位议出个什么结论没有?”宁云霄跨步上前,说道:“我等正为此事愁眉不展,不知风神兄对此有何高见?”厉风神叹道:“上次泰山大会,在下因受风寒未赴,在一日夜里……!”敢情在泰山大会前不久,点仓派曾遭人夜袭!那日,厉风神接到泰山掌门刑天笑的泰山大会请柬,甚是欢喜,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武林大会,同作为江湖儿女,岂有不支持的道理?当晚,月黑风高!厉风神因最近深受风寒,一直久病不起,四处找寻高医,仍是医治未果!眼见泰山大会的赴约时间即将到来,一急之下,更是恶疾难复!因身患重病,最终还是没能参与泰山大会!就在离泰山大会近十日的时间里!那个夜晚,夜色朦胧,星稀月亏,在点仓大门外,潜伏着一片黑压压的黑衣人!那群黑衣人,少说也有百十来众,个个夜行装束,蒙面裹头,除了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露在外面之外,就是那明晃晃的钢刀捏握于手,看那排场,势必要将点仓大派灭门绝户!已是夜深更静!带头的黑衣人,突然高举手中钢刀,只朝着点仓大门处猛地一挥,上百之众,已会意齐出,纷纷跃过高墙,散落在了点仓派的集结之地!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是人防范意识最差的时候,待有人发觉受到了夜袭,点仓上下,已死伤过半!点仓派,顿时风云变色,血流成河,黑衣人的突然袭击,实是给了点仓鹰撮霆击的一击!厉风神因风寒所至,最近都在点仓的密室之中闭关养惜,所以,外面发生的灭门惨案,他却是浑然不知!……次晨。厉风神既往如前,早早起来准备晨练,可刚启开密室暗门,眼下一幕,顿让他有如晴天霹雳!见那满堂尸骸,遍地血迹,即知昨晚这里发生了毁灭性的战争!厉风神踏出门来,只见正堂的一根柱子上,朗朗可见一行血红大字:“长剑如虹,唯快不破,一剑闭气,见血封喉!”厉风神不觉一阵长叹,见地上尸体,多半都是一剑断喉。厉风神回忆至此,不由细看了一下地上段天伦的尸体,叹声说道:“他们的死法,皆和眼下段掌门之死如出一辙,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