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
虞子期实没想到这老头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不禁心里发怵,十几个人尚未稳稳身形,老头又跟着跳出了门外,怒目以视!虞子期等众在门外摔成一堆,狼狈之极,他倏地一翻,虞子期已跳将起来,长剑一指,瞪着老头吼道:“你这顽劣老头,既如此不知好歹,那今日就休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了!”他已然动容,立即喝退了受伤的十几个士兵,然后吼了一声,道:“弓箭手准备,定要将这家饭庄夷为平地,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屋外密密层层的弓箭手,倏地一阵晃动,已是井然有序,个个满弓上弦,毫不犹豫地朝着客栈内一阵狂射!老头眼明手疾,早料到虞子期会出此一招,旋即闪身上了房顶,如蛟龙出海一般,在房顶卷起一层气浪,已将整个客栈笼罩其中,楚军的一拨拨箭羽,已被他的内力扫数吸走,而后运力,又反掷回去,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壮烈不堪!楚军受反袭之势,早已中箭倒下一片,就连虞子期腿上已中了一箭,在那里嗷嗷直叫,痛不堪言!虞子期惊慌之余,见军队损伤过半,自己又身受重伤,眼看大势已去,若再反抗,也是枉添牺牲,不禁吼道:“世间竟藏有这般出神入化的高人,虞子期甘拜下风,不知高人姓甚名谁?”老头站在房顶之上,虽然个子不大,其威风凛凛的气势,也不禁让人望而生畏!他哈哈笑道:“老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枯木尊’杀莫言是也!”穿封狂在屋内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有些惊讶,轻声对着南天竹说道:“这老头来头可不小,他可是与千乘浪老前辈一起齐名天下的绝世高手!”此时,突听虞子期冷冷地道:“这一笔,虞子期记下了,杀老前辈,就此告辞!”几个士兵,一起拥了上来,搀扶着他跛瘸的身子,便已狼狈而去!杀莫言纵身跳下屋顶,大声打噱道:“子期将军走好了,恕老夫不能远送!”店内的两个伙计,一男一女,见大军撤退,这才战战巍巍地从一个柜台后面爬了出来,女的上前,对着杀莫言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若让他们毁了饭庄,我夫妻二人,又得亡命天涯了!”杀莫言哈哈笑道:“你们夫妇二人太见外了,我们共枕一个屋檐之下,何必泾渭分明?帮助你们,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不必那么客气!”那男的伙计惊讶地道:“前辈真是世外高人,依你之言,我们早是情同一家,可我夫妻二人却是浑然不觉,真是大大的失敬!”杀莫言笑道:“这里本是老夫的容身之所,没想到你们夫妇二人至此,却把这里变成了天堂一般的饭庄,让老夫住上了盛世华庭,实让老夫不胜感激呀!”此时,突见穿封狂摘下斗笠,笑盈盈上前说道:“你们如此让逸竞劳,实令我等无地自容!”那妇人一眼将他认了出来,高兴地道:“小兄弟,怎么是你呀?”穿封狂看着这夫妇二人,甚是面善,寻思片刻,也是茅塞顿开,恭敬对着妇人说道:“想起来了,你是那日给我塞一大包馒头的恩人?”妇人笑道:“什么恩人啦?你们这些江湖中人就是讲义气,事情都过去快一年了,对几个磕碜的馒头,还记得那么清楚,实让我这妇道人家无地自厝!”穿封狂面泛喜色,又有些疑惑地道:“姐姐,你们怎会将饭庄迁到这里来了?”妇人叹道:“此事一言难尽,容后再续吧,我欲备些薄酒,好好款谢一下你和这位前辈!”穿封狂忙道:“所谓无功不受禄,方才没有帮上半点忙,穿封实在受之有愧,姐姐,还是算了吧,得好好感谢一下这位杀前辈才是!”妇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惊讶地道:“你姓穿封?”杀莫言笑道:“看他这气势和相貌,倒是和传言中的穿封狂极为相似!”穿封狂一喜,拱手深深一揖,说道:“杀前辈,晚生正是徒有虚名的穿封狂!”妇人顿时大喜过望地道:“敢情云妹妹一直恋恋不忘的穿封英雄就是你?”穿封狂诧异不已,眉头一皱,惊问道:“姐姐认识云姑娘?”妇人叹声说道:“真是造化弄人,去年云妹妹一直在无名饭店帮我搭理,为的就是能等到你的出现!”穿封狂寻思着道:“可那日,我在那无名饭店,并不曾看到她呀?”敢情这饭庄正是命运多舛的刘虽夫妇所开,与穿封狂对话之人,正是杨颖娇!杨颖娇叹声说道:“那日你来到小店之时,时间尚早,巧遇云妹妹出去买菜了,所以你才和她失之交臂的!”穿封狂不禁仰望高空,长叹数声,自言自语地道:“真是天意弄人,没想到才和她谋面,却又匆匆而散!”杀莫言笑道:“你们年轻人的烟花风月,我这老骨头算是雾里看花,不明所以了,不过酒里乾坤老夫可是一清二楚,素闻穿封狂酒力过人,今日不妨我们就来个一醉方休如何?也正好解解你的愁山闷海!”穿封狂顿时哈哈笑道:“既然前辈如此光风霁月,晚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说着,二人便相邀着来到了穿封狂起初的饭桌前!还不说,这南天竹真是天塌下来好像都不关她事一样,曾几何时?竟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过去,穿封狂来到桌前,轻扣桌板,方才将她惊醒了过来!她深似一惊,倏地站将起来,看着穿封狂身边多了个老头,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穿封哥哥,我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别笑话我啊?”穿封狂忙向老头介绍道:“杀前辈,这是我师公,她乃是竹桃山庄的南天竹!”杀莫言哈哈笑道:“小姑娘看似及笄之年,就荣登上了师公之位,这派头不小啊,不过你们之间的相互称谓,似乎把老夫给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