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人工存在核心(三十七)
更早之前……
涡轮增压的提问,看上去竟是比好言宽慰更加有效。
强烈的精神折磨中突然有了一个目标,克蕾尔失神之余,呕吐的动作居然是停了下来。
沉重的呼吸间,她眼眸低垂擦拭着嘴边,不敢再看一眼那面“墙”。
同时思维飞速运转,下意识地藉此转移注意力。
“之前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现在仔细想想,利克曾经一次倒确实有些奇怪。”
而凝神思索中,某一刻克蕾尔神情一动,似乎真的有所收获。
“怎么说?”
效果如此显着,付前从语气到神态都无可挑剔地捧哏一句。
“当时利克还在医院工作,一次聚会里聊起来一些特殊病症,然后他分享了一些奇怪案例后,做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点评。”
克蕾尔话语间,似乎能感受到其内心的毛骨悚然。
“他说那些看似丑恶,实际是血肉里绽放的花朵,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美丽……”
“听上去倒确实是很新颖的角度。”
付前适时点头,配合得兢兢业业。
“但你们当时并没有太觉得异样吧?”
克蕾尔需要在自己的启发下才能想起这一点,就说明这对话虽然怪诞,但并没有让她觉得无法理解。
“是的,当时一群人吃惊下,很快就有人猜测他是职业使然,有着不一样的观察角度,然后他也没有否认,甚至真的继续分享——”
克蕾尔表情有些失神。
“他说那些东西在他看来并不是外物,而是他自身的一部分,并且是精彩的一部分。”
“我当时越听越是别扭,而发现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后,就阻止了他继续吓唬人……”
……
自身的一部分,确实是有趣的说法。
克蕾尔的回忆付前无疑听得认真,对她的不解也是完全理解。
利克的古怪发言,在此刻的克蕾尔的视角,自然是当时没有领悟到的暗示了。
不过在付前看来,单单是这样一层意思的话,他当时的说法未免做作。
跟其他人相比,自己掌握的额外信息点在于,克蕾尔以及薇诺娜她们的特殊入梦抵抗。
其实现在已经不止这两人了,刚才一路走来,付前随手测试过不止一遍。
事实证明韦斯莱一家的佣人们,几乎全部处于同样状态。
这种典型的污染四溢场景,再次证明了前面行动策略的高瞻远瞩。
而它背后的深层次涵义,此刻却也让付前有了更多联想。
自身的一部分……
如果真的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利克散播的污染,类似把所有人熔铸成了一体?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当时关于誓约的直觉,似乎并不全无道理。
一般的誓约者们,是以本质上的独立自我为代价,化为神明附庸,进而获得超凡馈赠。
相比之下,利克带来的污染似乎是仅让他们获得了负面,但没有任何好处?
而从利克的表现看,他明显是知道这一点的。
那众多混乱的人体结构,在他眼里可能确实跟说的一致,真的是“自身”精彩的一部分。
因为他们原本的主人,都曾以病人的身份被他污染过,收纳入“体内”了。
这样假设如果成立,意味着洛斯这边的受害者,将远不止眼前的这些。
当然这份污染背后的缘由以及目的,目前还无法确定。
但此行已经物超所值了,不仅完成探查,还成功督促克蕾尔提供了重要信息。
现在的话,似乎是离开的时候了。
“感谢,我会尽快设法找到人的。”
下一刻付前冲着依旧失神的克蕾尔颔首致意。
“我们交流的内容,待会儿人来了不需要保密。”
“啊……什么人来?”
从追忆往事中惊醒,克蕾尔心惊肉跳之余,下意识地没有表态。
主要对方的说法,实在难以判断是否出自真心。
“正义的人吧。”
随口回答间,付前打了个响指,屋子里唯一的灯光,如同变魔术般应声而灭。
当然事实上,那是被他丢出去的发夹击中关掉。
啊——
而骤然再次笼罩的黑暗,再加上前面一路渲染的氛围,终于是让克蕾尔奋力压制的分贝暴走。
“住手!”
尖叫中,一道身影已经是急冲而来,再次搅动浑浊气息。
咔!
随着开关轻响,眼前光明再现。
套了一件衣服的薇诺娜站在那里,全神戒备地看着四周,只可惜除了无助的克蕾尔,眼前已经是空无一人。
……
“别担心,人已经走了。”
无声对峙持续了相当的时间,直到受害人的尖叫停止,薇诺娜才终于改变了动作,上前招呼了好友一声。
“薇诺娜,我没事……”
前面的高音,似乎把克蕾尔的诸多不良情绪疏导掉一部分。
视野恢复光明外加援军赶到,此刻她的情绪已经是平复不少,对着好友快速致意。
“那家伙……就是我今天见过的那个骗子,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一下就出现在我眼前……”
说话间克蕾尔忍不住环视四周。
“就像这会儿突然消失一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
克蕾尔一番分析,把薇诺娜一时听得竟是怅然若失。
甚至不仅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这种神出鬼没的隐匿的,就连此刻二人的对话是否被听在耳朵里,她都同样没有把握。
“可能是他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为什么会让你带他来这里?”
就像雷兰说过的,有些事情纠结也没有意义,下一刻她直接转换话题,问出了心中疑惑。
“这……可能是因为这个房间是属于利克的密室——抱歉之前有些事情我没有跟你说。”
这个问题让克蕾尔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选择了坦诚。
“一开始我认为这并不重要,没想到那个家伙看上去居然相当重视,甚至事实证明这里面确实有奇怪的东西。”
即便是此刻,克蕾尔依旧下意识只用眼角余光注视那面“墙”,把丈夫在这个房间里可能的作为介绍了一下。
以及自己受邀探索这里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