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身陷重围
许仕才跟他的两个手下逃走之后,英雄楼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士绅、文人、侠客把白璃攸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纷纷称赞其年少有为,期盼与之结交。白璃攸被众人夸得不好意思,更不喜这场面,抱拳谢过,戴上斗笠便欲离开,却不料,十来个官差立时从门口鱼贯而入,后门窗纸上影影绰绰,显然也安排了人看守。
“女贼,还不束手就擒?”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捕头,他身边除了临阳三赖,还有两个戴着面具的男士,一人拿扇,一人执笔。
众人一听,不免心生疑窦,如此佳人,更有高深武功,怎会是个贼人?
白璃攸一看来者不善,且人数众多,心知走为上策,便把四周打量一圈,戏台中央不知何时垂下来一条红色长陵,大概是那舞女登台时布置的。她面对十几个带刀官差,毫不畏惧,道:“休要血口喷人,我白璃攸行端坐正,怎地就成了女贼?”
李朝宗道:“当众拒捕,还与官差动手,还说不是贼人?”
白璃攸道:“你有何证据抓我,明明是那个带斗笠的鬼鬼祟祟,惹我在先,我跟他动起手有错吗?”
李朝宗不由分说道:“给我拿下!”
三赖领着两边的捕快快速将白璃攸围住,那两个戴面具的却迟迟不出手。
白璃攸不等对方动手,便先下手为强,使一招扫堂腿,桌椅板凳“呼啦啦”地飞出,几个手下动作慢了的便被打飞出去。三赖纷纷亮出武器,一根铁锁链、两柄弯刀,分三路向白璃攸攻出去。
便在此时,只听戴着面纱的舞女向下说道:“三个男子围攻一个女子,传出去不怕江湖中人耻笑?临阳三赖,端的是三只癞蛤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三赖立马作了难,大哥道:“我先来,你二人退下!”
二弟却不乐意了,道:“凭什么,你这个当大哥的当得什么玩意,我来当!”
三弟听了暴怒道:“二哥,你凭啥当大哥,若是你当,我不服!”
三个兄弟当众吵起来,甚至要动手,重新分个一二三出来。惹得众人一阵欢笑。
李朝宗面上一黑,斥道:“三个蠢货!”
三赖一听,马上便不乐意了,齐声道:“我们认你做大哥,你骂我们蠢货,这兄弟我们不做了。你自己上吧。”
众人又是一乐。
白璃攸乘此空档,莲步轻点向舞台处而去,拿扇子的男子鬼魅般地出现,挡住她前行的道路,道:“姑娘,此间事情未了,还请回去细说。”
白璃攸哪能乖乖就范,提掌便攻,对付寻常人,她自是凭一身高深内功,胡乱挥掌便可胜了,但此时对手并不简单,只见他搓开折扇,扇面上是个草书写的“静”字,颇和行书风格不和。白璃攸不收掌,到目前为止,硬碰硬她还未输过,只听“当”的一声,这扇子竟是玄铁制成,异常坚韧,不止如此,白璃攸隐隐感到有一股寒意顺着掌心往胳膊上游离而去,诡异至极。不过那寒意上行至曲泽穴,便立马被下行而来的真气压制住,两股内力便以白璃攸经脉作为战场,争斗起来。她的手臂处一会似蚊虫叮咬,奇痒难耐,一会又似针扎,痛如钻心,只得撤回掌力,手掌与那玄铁扇子一分开,那股寒意便消失不见,刺痛和瘙痒的感觉也没有了。
白璃攸道:“你是谁,为何与我作对?”
手执玄铁扇的男子道:“在下名声低微,不值一提,然而在下并非与姑娘作对,乃是请姑娘回去分说清楚罢了。”
此人隔着一张面具,白璃攸瞧不见他的面孔,只觉得语气虽然文雅,却处处透着阴冷杀气,不是易于之辈,道:“姑娘与你们没什么好说的,快些让开。”
男子重复道:“还请姑娘回去。”
白璃攸心知是绕不开此人了,只是此人武功高深,还需谨慎应对,脑海中也逐渐回想起《望月》一书记载的招式来。先前她与血双煞对峙时,使的乃是望月功法中的幻术招式,此招有摄人心魄、致人内伤之能,但颇讲求一个心术合一,若是没了那般悲凉心情,一招一式便也去了意境,自然不能牵动人心、乱其精血运转,更别提伤其经脉。
男子先发制人,挥舞扇子朝白璃攸攻去,后者躲避不及,只得弯腰避过,发梢被扇子划过,齐刷刷地断开。白璃攸索性拿下斗笠,运起内力向男子掷去,男子回扇挡出斗笠,不料白璃攸来掌已在近前,只得出左掌与之对上。白璃攸吃了前亏,左掌马上收回,右掌再度攻出,男子却已回扇,她只得再度撤回。
正在白璃攸进退维谷之时,只听一阵洪钟似的声音传来:“肖云,你拿这一把妙玄扇,对手手无寸铁的晚辈,是何道理?”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东方不平。楼上舞女瞧见他来了,悄然隐去。
“妙玄扇,他便是云霄一扇,肖云?”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有人问,“既然肖云来了,那边那位戴面具的,想必就是惊鸿一笔——黄柯?”这二人乃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与东方不平是同一辈,二人并非秉持东方不平这种为国为民的义之道,名声自然比之不过,但二人痴迷收集天下武功,若论起武学造诣,东方未必能胜过二人之一。
“好个鸣不平,又来管闲事?”肖云嘲弄道。
东方不平回道:“你和黄柯此行是为了这小姑娘身上的功法吧?”
被其一语道破心事,肖云索性不再隐藏身份,拿下面具笑道:“是又如何?”
东方不平道:“有我在,便不会纵容你这般以弱凌强,口口声声钻研武学,却把江湖道义抛诸脑后。”
肖云咬牙切齿道:“又是道义道义,老子早听烦了,来,今日便见识见识东方大侠的风采。”
两人对峙上,周围的人识趣地四散开来,场中空空,只剩下东方不平、白璃攸和肖云三人,黄柯负手而观,并不插手。
东方不平对白璃攸道:“姑娘,你去寻我师弟,他们护你周全。”
白璃攸却不愿领情,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口口声声江湖道义的人,往往不是什么善茬,便道:“不用你帮……”话到一半,东方的师弟们阮清明和梁亭和已飞身入场,二人双手隔着衣袖,架住白璃攸,施展轻功飞上舞台。白璃攸想蹭开,却发现二人双手似铁钳般,怎么也挣脱不了。
阮清明道:“女娃莫要嚣张,乖乖在这等着,瞧我大哥怎么收拾他。”
梁亭和与白璃攸一般年纪,看她花容月貌,想起方才架住她的胳膊,竟羞得红了脸,向白璃攸道:“姑娘你听大师兄的便是,有我们在,别人伤不了你。”说罢和阮清明一起撒开手,退到一旁。白璃攸见身后二人看着,且个个身手不凡,只得站在舞台边缘处,静观局势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