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寻仇?

等姜礼一行人到达大殿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穿着制式服装的人脸色十分难看。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这次前来的两位审查员,这位叫夏杰,这位叫陈海,然后这位是评议员田文彬。”

张玄笠笑盈盈地介绍。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姜礼还是友善地见了礼。

田文彬倒还算和善,但夏杰和陈海却嘲讽似的冷哼了一声。

这让姜礼皱起了眉头。

来者不善啊。

虽然几个前辈都早早提醒过自己,这些人就是奔着找麻烦来的,但确实没想到居然连演都不演,表现出的敌意会这么明显。

“哦对了,我稍后还会有一个朋友拜访。”

张玄笠突然说了一句。

夏杰闻言有些不满:

“审查这样的大事,怎么能让外人旁观呢?”

“怎么?我好奇,来看看都不行?以前又不是没当过评议员。”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是一个穿着简陋,肤色黝黑的老农模样的人。

姜礼却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这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左子桓手下救过自己的洪天。

“洪天师傅?”

“好久不见。”洪天笑着和姜礼打了个招呼。

只是可能是由于洪天总是一脸苦相的缘故,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你怎么会来这里呢?”姜礼有些好奇。

洪天笑而不语,只说:“我和夏杰跟陈海有旧。”

姜礼将信将疑地看向那两人,只见他们的态度的确跟面对张玄笠和姜礼等人时不一样。

不过他们虽然态度缓和了些,但反应绝对算不上友善。

“洪师傅,何必来蹚这塘浑水呢?”陈海似乎正劝说着洪天。

姜礼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张玄笠,低下头陷入沉思。

洪天,是张玄笠找来的。

“可别乱说,我就是偶然路过,听说你们都在,便来看看。”

洪天找了把椅子坐下,乐呵呵地说:

“两边都是我的旧友,判决可得公正些啊,否则我就不好做人了。”

夏杰心中腹诽:你不来不就能做人了?

张玄笠此时也已经退到姜礼身边坐下,手肘碰了碰姜礼,低声道: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希望看在洪天的面子上,他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礼有些感动,可是单从他们规劝洪天的话来说,姜礼却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些人对自己,或者说对修行界的敌意实在太大了,就算洪天在给自己撑场面,或许也不能改变他们的态度。

就在这时,田文彬沉声说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审查的过程公正公开,并不反对有不相干的人在场观看。

不过该遵守的规矩还是得遵守的,希望不要随意说话搅乱秩序。”

灵乐看向身边的灵风:“听到了吗?说你呢。”

灵风瞥了一眼灵乐,一言不发。

这厮仗着方丈宠爱,在少林寺就不干人事,跟他争论就像是被狗咬了反过去咬狗,不值当。

接下来,田文彬开始宣读姜礼的罪行。

姜礼对这样的场景总有种莫名的既视感,直到他终于想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场景,表情一时变得有些古怪。

这特么不是法院审案子吗?

坏了!自己一生坦荡,当了大半辈子警察,居然成被告了!

很快,田文彬就将文件中的内容念完,直视姜礼:

“你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姜礼摇摇头:“没有了。”

“那有什么质疑的地方吗?”

姜礼没有看苦净和道缘:

“的确有不实的地方。”

“什么地方?”

“我不是无故杀人,而是因为这些人迫害我的挚友在前,所以才报仇,而按照条约,报仇是不在其中的,不算毁约,更不应该受罚。”

姜礼平静地回答。

“那你具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姜礼就将给苦净说过的版本更加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当然,在姜礼的叙述中,着重突出了报仇的重点,对其他内容绝口不提。

同时申明自己刚修炼不久,对于联盟和官方定下的条约毫不知情。

夏杰终于忍无可忍:“胡说八道!我们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随便说的人,更何况就算真的有,谁知道是不是死在这些人手里。”

姜礼对此表现得很坦然:“我所说句句属实,不相信的话大可以派人调查,看看是不是有我说的这个人死在他们手里。

我先前对于这样的规定并不知情,所以我自然会使用能够使用的力量去报仇。

没道理我有枪却要将其当作棒槌来用。”

“那么多年了,谁能查清楚?”

夏杰有些不耐烦,他来是为了定罪的,又不是为了辩论。

“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姜礼耸耸肩:

“你们连我杀了这些人都能查出来,别说这么一件小事查不出来。

别搞错了,你们要给我定罪,是你们来找证据证明我有罪,而不是我去找证据证明我没罪。”

夏杰是个莽夫,纯粹是因为修为够高,又是官方养的人,所以才能当上审查员,所以姜礼这一番有些饶口的话一时间让他有些迷糊。

“强词夺理!”

“这就叫强词夺理?”

姜礼有些不屑,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就被派过来,可他刚想解释这个道理,就看到了田文彬淡笑的表情。

但那表情,落在姜礼的眼中,却更像是一种戏谑,而且这不是针对一直大吼大叫的夏杰,而是姜礼。

姜礼心中一紧,想到了些什么。

田文彬是跟夏杰陈海一起来的,作为中间人主持,他对于夏杰的咄咄逼人没有制止,看夏杰逼问自己,甚至像是事不关己似的看热闹...

姜礼想到这里,当即对夏杰冷笑:

“那我说你昨晚在来的路上睡了一头老母驴,哦不对,睡了个骡子吧。”

夏杰一听,人都要气炸了:“再敢乱说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关押!”

姜礼不以为然,看向左右:“他急了。”

苦净和道缘有些担忧,他们只知道这两人来者不善,却没察觉到所谓的中间派田文彬的态度。

而姜礼看了看田文彬,若有所思。

这田文彬,不应该是联盟和官方两方共同推举出来的双方都信得过的中间人吗?

可为什么...

这次的审查...只是走一个过场?

这时,陈海皱眉道:“姜礼,话不能乱说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可刚说完,陈海便是一怔。

“明白了吧,我说他睡了驴,但我没有证据,所以我是在胡说,除非我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才需要他来辩解。

就像现在,你们说我在胡说,但是我能说出我那位挚友的名字,死的时候的年纪,以及是怎么死的,又是死在谁的手里。

那你们要定我的罪,首先就得证明我在说假话。”

姜礼的思路清晰,让夏杰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反驳。

可姜礼并没有半点轻松,依旧看着田文彬。

他现在只希望,这位莫名其妙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中间人能要点脸。

但如果他硬要把姜礼票去坐牢,其实也没有丝毫办法。

“两位有什么看法呢?”田文彬老好人似的问苦净和道缘。

“我认为...”苦净斟酌着说:“姜礼说的有道理,如果是私怨,就不存在故意毁约的意图,况且他说他对这项约定并不知情,所以不知者无罪,我个人是倾向于他是无辜的。”

田文彬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又看向道缘:“道缘你呢?”

“和苦净一样。”道缘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原来如此,我刚刚听你说,你修炼不久?可是我看你的修为已经直逼地级了,真的只是修炼不久吗?”

田文彬又问姜礼。

姜礼点点头:“其他人你们可能信不过,但是洪天师傅可以给我作证。”

洪天当即说道:“他两月前刚刚筑基。”

见洪天都这么说,夏杰和陈海对视一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田文彬倒是抚掌笑道:“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此言一出,夏杰和陈海目光一凝,均是看向田文彬,眼神中有淡淡的警告之意。

姜礼见状,更是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绝对有猫腻!

可田文彬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都是有些意外。

“现在大家各说各理,我看这事儿也不急,不如先上报详情,让人去看看究竟是不是姜礼说的这么回事儿吧。”

休庭了?

还要二审?

姜礼有些疑惑。

还是说这田文彬听说自己是天才,起了爱才之心?

也不对啊,非亲非故的,不至于。

“唔,我有些事情需要私下于姜礼做个确认,稍稍占用个几分钟应当没关系吧?”田文彬看向左右。

夏杰表情一沉,似乎想说什么,但被陈海拦住:“田老作为评议员,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还请田老记住自己的使命,不要因为无关的事影响自己的判断。”

陈海将‘使命’二字说得很重,仿佛在提醒田文彬。

苦净和道缘也是没什么意见:“我们也信得过田施主。”

姜礼更没什么意见了。

在他看来,说不定自己有说服田文彬给自己投票的可能。

见两人出了大殿,灵乐急忙戳了戳张玄笠。

张玄笠好奇地看向灵乐:“怎么了?”

灵乐一脸神秘:“我听说求人办事的时候要给好处的,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们天师府有什么好东西,赶快拿出来送过去啊。”

张玄笠脸一黑:“谁教你的?”

灵乐有些焦急:“这不重要,快去准备吧,也就是我是个和尚,贫僧贫僧,自然贫穷,身上没啥好东西,不然我就直接给我好兄弟化蜡了。”

张玄笠什么也没说,直接拍了拍苦净的肩膀:

“你家师侄教我贿赂呢。”

下一刻,大殿里就传出了哀嚎声。

殿门外的姜礼下意识回过头去,好奇灵乐这是又干啥了。

就是这么一刹那的走神,姜礼周围的空间竟然在一刹那陷入了凝滞。

就连在空中滑翔着的飞禽,居然也定格在了空中。

姜礼一愣,下意识回头,只见田文彬竟然脱掉了上衣。

这让姜礼一脸惊恐。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

“草!你想干嘛?”姜礼后退两步,双手抱胸护住了自己。

“不要紧张,当然,紧张也没用。”

田文彬不似在殿中一般沉稳和善,此时的他一脸狡诈,活像是漫画里的上司和班主任。

“这周围都是我的结界,没人能察觉,他们只能看到我们在此谈话,就算靠近,也察觉不到异样。”

姜礼警惕地注视着他:“你究竟想如何?”

“我刚刚说的并不是假话,我确实有话要对你说,只是不能让别人听到,不止是大殿里的人,还有一直关注我们的那个老道士。”

姜礼一惊,这是在说张鸿冲?

田文彬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姜礼这才发现,他脖子上挂了一枚圜钱。

这是...展示自己的挂饰?

为什么要脱衣服呢?

姜礼表示不理解。

田文彬笑吟吟地询问姜礼:

“眼熟吗?”

说完,好像是怕姜礼看不清楚,特意将圜钱取下来扔给姜礼。

姜礼接过圜钱,仔细查看。

别说,这还真有些眼熟。

而下一刻,姜礼猛地抬头:“你是来报仇的?”

这模样的圜钱姜礼见过,在秦岭地宫,那个被姜礼弄成人渣的地级强者身上就有这样的东西。

但不同的是,那枚圜钱上刻的是‘酉’字,而田文彬身上这枚,刻的是‘丑’。

他们是一伙的!

“酉果然是你杀的,先前他们告诉我我还不相信,既然两个月前还是筑基,现在就已经是这样的水平,那计划或许可以改一改了。”

姜礼没有说话,他背在背后的左手悄然聚集起灵气,但这次并不单单是黑色的灵气,其中还夹杂有紫芒。

他一上来就打算动用全力。

可田文彬像是早就察觉了姜礼的小动作,嘴角微微一扬,下一秒,姜礼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做个交易吧?你取代酉,我免去你的牢狱之灾,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