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军北上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出征的日子，定远王府内，众人齐聚前厅，李婉强忍着泪水，“王爷，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妾身妇人之见，只盼战争快快结束，莫叫万骨枯，也想王爷早日归来”，黎川温柔地抚摸着李婉的头发，“我一定会早日归来的”，若换了往日，黎南早就掉眼泪了，可今日她显得十分坚强，倔强的扯着微笑，因为先生说了，以后她和哥哥要撑起这偌大的王府，她可不能哭，“父王放心去吧，府中有儿子在，必定会护王府周全！”黎明看起来也像是换了一个人，眼神坚毅果决。黎川点点头，“黎明，父王将王府托付给你了”，而身后的老太君一言不发，只是盘着手中的佛珠，黎川看着母亲，在那微微湿润的眼眶里，好像看到了曾经自己的父亲出军北上的身影，他不能再多看一眼，他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更是百姓的王爷，军队的主帅，要担起应负的责任。

他没有回头看，径直走出了府，跨上战马，向北城门走去，那里是通往战场的第一站，主力军已经集结在外，他今日离家，是为了往后更多的黎国百姓能够家家团圆，那一人的命令听起来虽轻巧，但落到黎川身上的，是二十五万士兵的性命和二十五万个家庭的幸福，他的心情自然沉重。他一人一马赶到城门，没想到那里竟然有许多自发送行的官员，火把将无边暗夜照的亮如白昼，黎川看了看人群，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而后不久他才知道，那人仅仅派了一个小太监出来，叫他失望无比。

黎川喝下践行酒，一声令下，千军万马齐发，声势浩大，多数百姓夜不能寐，当然，也是因为许多百姓家也面临着别离。人群中，“公子，今日黎国大军北上，不知赵国可否还能保全，若是这定远王……”，“赵国百姓早已经活在地狱之中，若定远王真能收复北方数十国，打败夷狄，那对百姓来说，倒是一条生路。”，“公子！这话可万万说不得啊！如若他破国，那我们便是亡国后裔，无家之人了啊！”赵华明冷冷地看着城门方向，“这国，有与无有何区别，你我本就是无家之人，什么都不曾拥有的人，不必害怕失去。”，说完，便转身走了，刘全连忙跟上。

次日，定远王府内，黎南趁着休息的间隙，跑到哥哥的练武场，看着哥哥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心疼的不得了，这一个月家里的压力和学着长大的担子将六岁的小黎南压得喘不过气来，此刻父亲已经出征，面对自己最亲的哥哥，黎南再也憋不住了，在练武场门口放声大哭起来，这哭声惊动了场内的人，黎明有些手忙脚乱，师父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忙跑去安慰黎南。黎明笨拙的将黎南搂进怀里，拍拍妹妹的小脑袋，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千言万语都哽在喉里，最后竟只说了一句“放心，哥哥在”，可黎南早已哭到失声，只能抽泣，她不愿父亲离去，不愿长大，可现实如此残忍，生生将她从美梦中抽离，这是黎南人生中第一次面临分别，和至亲的分别。听下人来报，脚步匆匆赶到练武场的李婉看着痛哭的黎南，躲在门后也落了泪。

皇宫内表面风平浪静，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那昏庸的皇帝正沉浸在成仙的希冀中，不知，一个道士的一句话，一道指令，让多少家庭分离。最荒唐之处在于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荒唐，还是不得不去做。

大军行进行列中，“报！！！前线部队大败准格尔一族先锋游牧部队！”，黎川一身戎装，坐在军帐中，收到前线捷报，紧皱的眉头没有舒展，只是微微点头，他先下令黎国境内最北方的军队集结，攻打势力较小的游牧民族，这样既方便大军深入，也可先涨涨士兵气势，安抚百姓，而南方的军队也自行出发，只一条，除却押运粮草的部队，不同地区的军队还需自行携带粮食，这样既减小二十五万人行军的目标，也可大大加快行军速度。黎川在帐内看着地图，背后响起自己得力干将蓝羽的声音“王爷，带二十五万人不难，难的是管这些人啊”，“本王何尝不知”黎川顿了顿，“放心吧，本王会护得黎国周全”，蓝羽点点头不再言语。想着北方游牧骑兵的勇猛、不熟悉的地势、极寒的天气，黎川肩膀上的担子极为沉重，而此次出征，皇帝甚至没有封他为将军，只是给了兵符，这叫他更为难办，一路通关碟书十分繁琐，叫人头痛不已。

蓝羽看着沉默的黎川，心中更觉沉重，此次出征急促，士兵心里有怨恨，经过才结束不久的大战，军中无将可用，仅有的就是自己和黎家军中的几个将士，再加上唯一的吴陧军师，明明是正午时分，蓝羽却觉得迷雾重重，看不透，也看不到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