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而复得

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个小伙在门口窥伺,瞧着背影似乎在哪见过。

小伙回头看他一眼,转身走开。

陈尚东不及细想,拔足朝洗浴城里跑去。

“热带雨林”洗浴城在附近名气不小,里头囊括了洗浴、按摩及其它该有的附属服务,因档次颇高且服务周到,慕名而来者不在少数。

洗浴城里装修得富丽堂皇,不时有艳妆女子来往穿梭。

因为是白天,一楼人还不多,只有三两顾客聚在一堆喁喁细语,舞台正中有一人抚琴低唱,细腻的蓝调让人陶醉。

陈尚东左右张望,一名长相不俗的女子过来问道:“先生你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我兄弟在里面,钱包也在他身上,找到他再说吧。”陈尚东的谎话张口就来。

“他在哪个包厢?要不我带你上去?”

“不用,他就在二楼楼梯口等着我呢。”

“那好吧,麻烦你来这边登记身份证。”

见女子坚持,陈尚东只好依言去前台登记,心里却道:“那三个小子难道也登记了身份证?”

丢下两百块押金,陈尚东径直上楼。

二楼左右都是包间,走廊暂时无人。

陈尚东一间间找过去,猛听到前面一个包间里传出几声惨叫,听声音很像是魏立浩。

他赶紧跑过去一看,门牌号码是13,侧耳倾听下,里头有人说话却听得模糊。

“蝎子、独狼,你俩...衣服...把风...警察...就坏事......”

陈尚东着急,正自无计可施,一眼瞥见后面一个包间里有人出来要下楼。

他跑去楼梯口叫住那人,低声交谈几句后,掏出两百块钱递给那人。

陈尚东回到13号包间,此时房门正好打开一点缝隙,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他想也不想一脚踹过去,那人应声倒地。

陈尚东顺势闯进包间,只见里面有三个汉子围着蜷缩一团的张龙标三人,汉子中有一人正是自己上午碰到的那个面相老实的小偷,床上有两名女子缩在被窝里。

陈尚东做出掏证件的动作,“都别动,我是警察。”

为首那人看他身后,起身狞笑道:“警察了不起吗,老子‘花雕’偏不信邪......”

话未说完,楼下有人高呼道:“警察来了,警察来了,快跑,警察临检。”

屋内众人顿时炸刺,想也不想就往外跑,反应最快的竟是床上那两个衣不蔽体的女子。

“喂喂,”“花雕”喊了两声无人理会,只好瞪一眼陈尚东后窜出房门。

被踢倒那人反应最慢,陈尚东待他起身又凑过去补了一脚。

那人无暇理会,爬起来继续跑。

陈尚东这才走过去理会三人,只见个个鼻青脸肿口角流血,“你们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张龙标抬头见是他,满脸怪异,“老师,你在哪个包间?”

陈尚东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什么包间不包间?我跟你们进来的。你俩要不要紧?”

李思进摇头,魏立浩呐呐道:“我叫得凶,其实也没事。”

“那就快走,等会他们发现没有警察,肯定回来。对了,你们也是登记身份证进来的?”

“不是,标子他爸有VIP卡。”李思进老实交待。

张龙标不禁问道:“没有警察怎会有人乱叫?”

“我花200块钱雇人乱喊的,快走吧。”

几人仓皇出门,走廊上已乱做一团,穿衣服、披浴巾的,各色人等均有。

张龙标突然问道:“老师,你的手机是不是没带身上?”

“手机?我的手机上午就被偷了,刚才那四个人里最年轻那小伙干的。“

三人面面相觑一脸怪异,“我说他们怎会那么警惕,不问青红皂白就捆了我们,原来是小偷团伙。”

魏立浩瓮声道:“对啊,还把我的手机抢走了。”

“还逼问我们同伙在哪。”

陈尚东听三人叽叽喳喳,挥手道:“行了,你们别吵了,出去再说。”

四人正要下楼,楼下又有人喊:“别动,警察临检。”

陈尚东傻眼了,不会真有这么巧的事吧?

一楼大厅里,人群四五成堆,两名警察挨个盘问。

另有两名警察守在前台,拿着登记册和身份证仔细比对。

洗浴城的经理掏烟招呼为首那名警察,“龙所,您大周末的还临检,真是太辛苦了。我们从来没有违法经营,这个您放心。”

龙所摆手道:“我们今天不查合法与否,只找偷手机的团伙,你协助一下吧。华子,你去瞅瞅东子要不要帮忙,怎么还不下来?”

“龙所,我这就去。哎,下来了。”

陈尚东四人混在人群里,跟着一位叫贺东的警察来到一楼,立刻认出警察里有一人正是上次差点被自己撞倒、刚才又在门口窥伺的那个小伙。

“看什么看?我盯你很长时间了。”华子横了他一眼斥道。

龙所问道:“见过?”

华子点头道:“不止一次,他是这里的熟客。”

这时另一头传来争吵声,一名警察高声喊道:“龙队,这里有情况。”

龙所点头,吩咐华子道:“你负责登记,其他人跟我来。”

华子来到陈尚东面前,“东子你也去,这些人有我足够了。”

贺东点头,走了过去。

华子扫一眼人群,拿过登记册对陈尚东问道:“记得我?”

“记得。”

“什么名字?”

“陈尚东。”

“来过几次?”

“第一次。”

华子盯着他,“我都见你两次,骗谁呢?”

陈尚东苦笑道:“我真是头一次进来,上次进的旁边那网吧找学生。”

“找学生?你也是老师?”

魏立浩抢道:“他确实是我们老师,因为手机被小偷团伙偷走了,就带着我们进来抓小偷。”

华子狐疑道:“真是这样?”

陈尚东点头道:“正是这样。”

“那他们仨怎么灰头土脸的?”

陈尚东只好信口开河,“小偷会功夫,他们打不过。”

“你怎么没事?”

“我也会一点,只能自保。”

华子将信将疑,“先站这一边,等会问问就清楚了。你们几个,过来,什么名字?”

......

小偷四人组很快被押过来,面相老实的“蝎子”坦诚交待了自己偷陈尚东手机的事实,陈尚东四人方得从容而退。

那个“花雕”听说陈尚东是老师,还特意多看了两眼。

走出洗浴城,陈尚东收好身份证,看着失而复得的手机很高兴。

“好了,你们都站住,老老实实交待到底怎么回事。魏立浩,你刚才台词都背错了,什么叫我带你们去抓小偷,明明是你们想帮老师抓小偷,是自作主张好不好?”

“对对对,我说错了,当时太紧张了。”

“那你跟我,你俩别跑啊。”

陈尚东拉着魏立浩到一边,听完他的陈述后又挨个问过张龙标和李思进,终于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们真是了不起啊,想让我身败名裂去抓现行,是这样吗?”

张龙标和李思进不约而同看往魏立浩,魏立浩面如土色连连摇头。

“你们别看他,这很容易猜出来。我该怎么说你们呢?都是初三的学生了,还这么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为了上网竟敢在我的手机里做手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你们读书要有这聪明劲还怕读不了市重点高中?父母花钱让你们在校读书,你们就这样崽卖爷田?一点都不心疼?”

三人噤若寒蝉,不敢稍动。

“你们很喜欢上网是吗?好,我让你们玩个够。魏立浩,你们上网都玩什么?”

魏立浩看看老师,不敢应声。

“我让你说你就老实说。”

“反...反恐。”

“网络版?”

三人大吃一惊,张龙标疑惑道:“难道老师也是同道中人?”

陈尚东一巴掌拍过去,“谁跟你同道中人?快说,网络版还是单机版?”

张龙标抖了一下,“都...都玩。”

陈尚东点头道:“都玩是吧?好,我找人跟你们玩一把反恐,三人齐上对一人,赢了,你们今后每天放学来网吧,我还给你们掩护,行不行?”

三人口水长流,“老师,有这好事?”

“当然有。”陈尚东笑道。

李思进见陈尚东安之若素,最先反应过来,“输了会怎样?”

陈尚东两眼一眯,“你说咋办?”

李思进赶紧答道:“听老师的。”

“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张龙标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陈尚东哈哈笑道:“我最喜欢君子,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