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鑫源客栈命案(三)一更

老郑头走了,牛二和小五来了。

二人进来看了一圈,因尸体已经带走,二人胆子大了些,小五问:“可是同屋之人作案?”

“为何有此想法?”秦无病笑嘻嘻的拎着鞋,边问边走出房间,朝那两个同屋之人走去。

小五跟在后面说:“房间内无窗,门外又有店伙计,别人想要作案怕是要用到隔山打牛的本事了。”

“你可知道死者死因?”

“不是掐死,捅死就是毒死,还能有别的死法?”

秦无病走到同屋二人身前,洪田,武大向后退了一小步,秦无病倒是没急着回答小五的问题,而是看了看因为恐惧紧张而面色惨白的同屋二人。

“你们之前与范文进可认识?”

二人慌忙摇头。

“你们三人谁先住进来的?”

“文进兄!”

二人异口同声,一人还解释道:“我二人昨日中午到的客栈,文进兄便在,我们只在此住一宿今日便打算赶路,文进兄说他可能还要再住两日。”

想到范文进包裹中的几枚铜板,秦无病皱了皱眉。

“他昨日可有与你二人说过有人请他吃饭?”

二人慌忙点头。

“你们可知是谁?”

“文进兄只说是同乡,晚上请他吃酒。”

“范文进可有说去何处吃酒?”

二人又慌忙摇头。

“他几点走,几点回?回来可有异样?”

“他下午申时正出去的,几时回我们二人就不知了,我二人戌时末就睡下了。”

“半夜你们没听到异常的动静吗?”

一人道:“我睡觉沉,雷打不动,除非推我,或者到时辰了自己醒。”

另一个道:“我倒是隐约听到了些动静,以为是文进兄酒吃多了,本想起身问问,可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了。”

“今早起床你二人也没有马上发现他有异,过了些时候才觉出不对,上前想叫他起床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二人齐齐应是,一人解释道:“因为不太熟,一清早起身便只忙着自己洗漱,没有去打扰。”

“可是你二人贪图死者钱财害了他性命?!”小五突然窜上前,厉声质问。

二人吓得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口中连连喊冤。

“当真不是我二人所为啊!”

“我们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杀他?”

秦无病扭头看了眼凶巴巴的小五,很无语的说:“来,帮我拎着鞋,找地方坐着,不许再吭声!”

小五嫌弃的接过脏鞋,嘟囔道:“为何就不是他二人?”

“范文进死于中毒,何为中毒?吃到或闻到有毒之物,这世上有毒之物不少,可以入药的何其多!但是,有人拿着一株盛开的狼毒花给你吃,你吃否?你再傻也不会吃!那如何才能让范文进吃下有毒之物?自然是把毒物经过处理之后混在吃食之中,先不说他二人毫无杀人的缘由,便是有,他二人穷得不知能否挨到明年二月科考之日,你叫他们现在花银子又要买毒物,又要制成粉末或者丸剂,又要买吃食,还要陪着尸体过一个晚上,没连夜逃跑,若没有天大的好处你能干?”

小五还要争辩,秦无病拍了拍小五的肩膀说:

“若是他二人真的偷偷的买过什么吃食,房间里必会留下痕迹,你看那间房,除了他们三人的物什外,其他地方比你的脸都干净,你先一边歇息一会儿!”

秦无病顺手将跪在地上的二人拉了起来,又走向刘勤和张柱。

刘勤迎上来说:“客栈老板知道有人死在客栈直接就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后院请人看诊呢,我们问了问其他伙计,跟早晨报案的那名伙计所说无异。”

秦无病呵呵坏笑了两声问:“都说了什么?”

“都说没发现什么异常。”

秦无病看向客栈伙计问:“范文进住了几日了?”

“五日。”

“可是天天出去吃酒?”

“头两天倒是没有,这几天倒是天天出去喝酒,每天乐呵呵的,得意的很。”

“你们客栈旁边是不是有酒楼?通常晚上几点关门?”

一名伙计躬着身子,赔笑道:“秦小七爷真真是神了!旁边确实有家酒楼叫海悦鲜!”

秦无病冷哼了一声:“我又不瞎!我问你他家几点关门?”

伙计又陪笑道:“这要看食客几时离开,离开的早自然关的早。”

“周围可还有其他酒楼或者酒肆?”

“有,但是不多,也是这几年才开起来的小酒肆,还不如临街叫卖的包子挣钱,没有海悦鲜有气派。”

“那就这家了,牛二,刘勤跟我走一趟海悦鲜!张柱,洪田,武大,把房间里死者的东西带齐回衙门,小五,嗯……我回衙门的时候,这双鞋最好还是这般在你手中!”

“喝酒不叫着我们?”小五着急的站起身问。

“谁告诉你是去喝酒?”

……

海悦鲜还未到开门的时间,旁边客栈发生了命案,住在店内的跑堂和厨子早就开了门,守在门口看热闹,几人眼见着秦无病三人走过来,竟莫名有些紧张。

“无需紧张!”秦无病走到三人跟前,回头看了一下两家店的距离,竟是十米不到。

“你们可知隔壁客栈死的是何人?”

一个跑堂打扮的年轻人躬身道:“听他们讲的样子,昨日还曾在我们海悦鲜用过晚饭,他……”

不知谁在后面踢了跑堂的一脚,跑堂的立刻住嘴了。

秦无病挑了下眉,笑呵呵的说:“有些事可大可小,全在人为!你们若是懂得配合,实话实说,此案自是与你们无关,反之,你们若是遮遮掩掩,怕是有包庇之嫌,那便免不了跟我们回趟衙门,细细审问。”

牛二配合的掏出怀中的绳索放在手中抖了抖。

那跑趟的忙说:“千万别!不是不说,是怕,怕……”

“有何可怕?别人我不知,我秦小七爷自从做捕快可有办过一件冤假错案?可有让哪人受冤蒙难?”

跑堂的看了眼厨子,这才说道

“要说也是巧,昨晚正是我接待的他,他昨晚与人吃酒的时候,可能是喝的有点多,几次高声喧吵……”

“他高声喊了些什么,你可还有印象?”

“咳,就是些金榜题名之类的豪言壮语,甚是惹人厌!”

“譬如哪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