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宗门，世家和朝廷

这一路上，杨逸飞，杨青月和穆玄英才真正意义上明白了什么叫做“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不，他们真正意义上明白的应该是什么叫做“开山破川”什么叫做“突破一切困难”。从南屏山到苍山洱海，南屏山本就是山脉极多的地方，苍山洱海更是山川遍地，这一路上各种古林，各种山崖，堪称危险密布，就是宗师强者也不好过。但是，这一次他们是真正意义上明白了什么叫做强者，遇山开山，遇川裂川，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开山”，“裂川”。伸手纵劈，巨山裂开一条道路，搬山抬石，伸手修正化为一条跨越河川两岸的石桥。说好的开辟出一条从南屏山直达苍山洱海的商路，就真的字面意义上的“开辟”了一条平坦的商路。饶是杨青月这种淡定性格都有些撑不住了，就这修为，就这威能，杨青月终于明白了临走前李白那莫名怪异的微笑……偷偷的看了一眼什么也不知道，一脸兴奋的穆玄英，以及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什么开始陷入沉默了杨逸飞，杨青月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三郎，你莫非是已经……”杨牧玄右手并做剑指放在唇前：“大兄知道就好，可不要外说啊。这就是为什么父亲会允许你跟着我走的原因，他还指望着出来一个先天宗师一个顶级武者，回去两个大宗师，甚至是两个……”杨牧玄挤眉弄眼：“你懂的……”杨青月不想懂，却又不得不懂，他父亲杨尹安还真是会想，回去两个大宗师！！！两个！！！他莫非以为大宗师是大白菜吗？说突破就突破的？大宗师要是那么好突破，整个大唐江湖里也不至于一个宗门里只有一到两个大宗师境界的强者了，大唐朝廷也就不会忌惮这些大宗师，在某些事情上进行一定意义上的退让了。正是因为大宗师强大，所以朝廷才会忍让，退步，在不触及朝廷底线的事上，得饶人处且饶人，看见就当看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正是因为大宗师难以突破，稀少的可怜，所以朝廷才只是忌惮大宗师的能力，而不是直接对大宗师的存在做出极致的反应，比如说派大军围剿，派火炮营轰杀，派杀手，暗探下毒刺杀等手段。甚至是更釜底抽薪一点，直接派人扼杀整个江湖的存在，收秘籍，融刀兵，直接从根上断绝了武者这个职业。好吧，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哪怕如今的大唐万国来朝，但是大唐灭绝一个两个武者也就罢了，但是这些江湖诸多门派，他们着实灭不了。朝廷没有那个实力！现在能够建起来的宗门谁背后每个家族支持？长歌门的后台众所周知，朝廷那个贵妃娘娘并不是第一，那只是合作者，同盟而已，长歌门真正的底气是江南的士族。大唐国都无论是长安还是洛阳都差不多在江南这边，所以大唐的官员甄选大多也都是江南士族。理论上说，当年衣冠南渡，不少本来居住在北方的世家都在跟着当年的大队伍来到了南边，经过了五胡乱华，大隋一统之后，又是一个大乱世，诸多门阀争斗，虽然李唐最后成了赢家，但是这些门阀世家却仍然保持这自己的实力，势力以及影响力。比如连李唐皇室的面子，连李唐太宗文皇帝的面子都不给的五姓七望。哪怕是当年大隋皇室杨家皇室一脉的分支如今留下的影响力都足以令李唐皇室忌惮。如今的唐玄宗抢夺自己的儿媳杨玉环，虽然美貌占了一大部分原因，但是还有一小部分是他忌惮杨玉环这个传承自前朝杨氏一族的旁支血脉带来的影响力。则天皇帝是怎么登上皇位的，世人都说则天皇帝上位，最开始依靠的是自己的好颜色，勾引了李治，然后是自己的手段够狠，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实际上，世人都忘了则天皇帝的出身，这位则天皇帝是唐朝开国功臣武士彟次女，但是她的母亲杨氏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前朝皇室之后，出身隋朝皇室，父亲为前朝观德王杨雄之弟、遂宁公杨达。所以，则天皇帝能够在废了好几个皇帝之后成功上位，除了朝臣对于她的妥协之外，她的亲族外家带领着世家子弟的作用不可小觑。则天皇帝的上位不只是因为她的手段，也同样表达着以杨氏一族为首的世家们的态度，告诫天下群臣以及李唐皇室，这天下不只是李唐的天下，更是世家天下，只要世家愿意，他们甚至可以支持一个女子上位！李隆基好不容易夺回了皇位，自然对于杨氏一族颇为忌惮，所以，在看见自己有资格成为皇帝，继承自己位置的儿子李琩娶了一个杨氏一族的妻子，更是一个和则天皇帝同样曾经出过家的女子，李隆基能不害怕吗？而且杨玉环，小名杨玉奴，当年的武则天叫什么？武媚娘。一个媚娘，一个玉奴儿。一个出家为尼，一个出家为道号太真，这相似程度多快到百分之百了，李隆基能一点心理阴影没有吗？不把人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李隆基着实放不下心来，更何况，杨玉环着实符合他的审美观，多个漂亮的老婆，不是好事？至于父夺子妻的影响，他们老李家还怕这个？李世民玄武门杀兄弑弟，李治子承父妃，而他的奶奶武则天更是三废子位，他们的笑话早就被天下看遍了。就连看似最柔弱的算是由女子组成的七秀坊，那背后也是有世家支持的，没看见争权失败的李裹儿为了保命竟然跑到七秀坊隐居吗？难道是因为七秀坊背后的两者大宗师公孙大娘和公孙二娘吗？固然有一点关系，但是她大部分依靠的还是七秀坊背后的人脉，那恐怖的人脉让朝廷连个驻军都不敢往这边派。蓬莱居于海外，方，康，尹三大家族虽然不参与大唐官场，但是他们的势力却深入大唐，大唐内地几大宗门之中，丐帮初代帮主尹天赐是尹家的，万花谷东方宇轩是方乾长子，如今失踪的五毒教教主魔罗刹和方乾有一女，百分百的下任教主，康雪烛入驻了恶人谷……五毒教掌控了苗疆之地，唐门唐家扎根于川蜀，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唐家也和不少世家有关联，少林寺背后两个陆地神仙级别的渡字辈分的高僧坐镇，作为如今大唐第一寺，不少信佛的世家都会给予相当有力量的资助。李唐皇室为了不让少林寺失控，甚至把皇帝之子送入少林寺出家，做了方丈，以此来稳定局势。其他的宗门……反正各有各的联系，各有各的传承，各有各的人脉，他们的关系不是地方豪强就是传承久远的世家。放眼望去，论高层战力，李唐皇室不是没有大宗师，但是如果李唐皇室无缘无故对一个宗门下手，必然会引起整个江湖的共同讨伐，这股势力，他们承受不起。论人脉影响力，李唐皇室虽然富甲天下，但是高层官员，底层官员之中一心向着他们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先家族后朝廷，最后百姓。而诸多镇守在藩镇的藩王们，大将们，无论是李唐皇室的姻亲，还是李唐皇室自家的王爷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阳奉阴违的不少，甚至不听令，把自己的地方经营成小朝廷的也存在。就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候，李唐朝廷谁会去吃力不讨好的对各大宗门下手？疯了？还是嫌弃事不够多？不过……杨青月眼神暗了一下，当年武家对杨家动手可不只是武家最后的疯狂，更多的也有朝廷的默许。李唐皇室绝对不愿意杨家再势大了，不过想想也是，杨家主家能够扶持一位女皇帝，杨家分家如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若非他这个大公子疯癫，二公子残缺，三公子一心修道，恐怕杨家早就再经历一次数年前的“疯狂”了。看书喇杨家再出两个大宗师？恐怕再出一个大宗师，朝廷那边都要动手吧……等等，原来他弟弟是陆地仙神啊，那没事了，对于有能力掀桌子的陆地仙神来说，朝廷……算了吧。就是当年谢云流那明晃晃的“造反逆天”行动，朝廷都压了下去，杨家有个有能力造反的又能如何？陆地仙神可是真正意义上有能力造反的并且造反成功的存在了。李唐皇室虽然有底蕴抵抗陆地神仙级别的错台，但是抵抗不代表能获胜，而且如果一个陆地神仙搞刺杀，他们根本躲不过。走了杨牧玄在，一个大宗师和两个大宗师有区别吗？就是十七八个大宗师，杨家成了大宗师之家都没问题的……反正朝廷……“可不是这个原因吧。”杨牧玄笑着说道，杨青月这才发现自己一时不注意竟然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了。不过，不是因为陆地神仙吗？杨青月满脸的问号，杨逸飞也是满脸的问号，一边的穆玄英已经陷入了震惊状态。他毕竟才知道他拜的师父竟然是一个陆地仙神，这可是传说级别的存在，他的前师父，现义父谢渊也不过是一个大宗师而已，就这已经是浩气盟第一强者，大唐江湖有名的强者了。陆地仙神……穆玄英惊讶过后，突然间有点兴奋了，这可是陆地仙神，他以后突破大宗师估计是板上钉钉的事。另一边，杨逸飞和杨青月都看向了杨牧玄，等着他们家三郎跟他说说什么叫做“和他可没关系。”莫非……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杨牧玄这么突然一说，他们顿时浮想联翩。瞳孔突然一缩，都是世家教育的优秀成果，他们知道的更多，所以也听懂了杨牧玄话中的含义，杨逸飞开口问道：“三郎，你是说……”杨牧玄摇了摇头：“说不得，说不得。还有，你们可别瞎插手，这次可是清算因果的，涉及不到咱们多少，你们要是强行插手，杨家……甚至于整个长歌门都得载进去呢。”“三郎，这可是……”杨逸飞有点着急，这要是真的和他想的一样，那到时候可不是他们一家的事，那可是整个九州啊，大唐境内百姓又该如何是好？“那又如何？”杨牧玄看向了杨逸飞：“那又如何？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生死轮回皆是定数，不过生死罢了……”“三郎，那可都是人命！”杨逸飞看着杨牧玄说道：“生死之事，君子……”“贫道修道，不修儒家法门，不做君子。”杨牧玄淡然冷静的看着杨逸飞：“早晚都是要死的，什么时候死不一样？只要不曾成仙，不曾顿悟，最后都是要轮回的。世间众生沉沦苦海，都在争渡，争夺超脱苦海的机会。儒家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没超脱苦海的时候，你可算不上达者，自己还在苦海之中，还想要救脱别人？”杨牧玄的语气中仍然是一片淡然：“这就是二兄你明明功力足够了，但是还不能突破宗师的原因。当你的眼光只能看到这里时，你的境界也被限制在这方天地中，宗师时内外交互，是体内与天地之力的沟通。而大宗师却需要知道，只有你们知道了你们自己想要走哪一条路，才能知道如何走这条路，更能以后以后该怎么走，这就是道。”这段话不只是给杨逸飞说的，也是对杨青月和穆玄英说的，杨牧玄接着说道：“当你们知道了，才能求道，然后得道，最后证道。”说罢，杨牧玄摆了摆手，身前的大山仿佛被剑劈开了一样，露出了一条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说道：“走吧，前面就是苍山洱海了，咱们走了这么久，也终于到了目的地了，等我太玄门修好了，我就让你们见见世面。”“额？？？！！！”杨逸飞和杨青月，甚至是穆玄英都惊呆了，他们连之前想的事都忘了，如今只能想着，连杨牧玄都承认的大世面究竟得是什么大世面？莫不是，开天辟地的大场面？杨牧玄笑了笑却没再解释，大场面啊……到时候他们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