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轻灾重死

高大强,新人,进城务工人员。季礼一抖衣角从原位起身,快步朝高达强走去。这个将一脸悲催写在脸上的男人,只能听之任之,早早将手机递了出去。而来到此地从未说过话的方慎言在这一刻,突然对着余郭挥了挥手。二人聚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不时还点了点头。季礼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高大强,接过手机按下接通键。他屏气凝神没有先开口,而对方的第一句话依旧稀松平常。是第七灵探所的探员,高大强吗?这个声音和苏沁儿那次一模一样,语气格外冰冷。至此季礼可以确定,他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女人。确定这一点后,他于是顺应说道:我是。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在听到这声回应后,反而沉默下来。在半晌后,竟响起了一声冷笑。当我听不出你的声音吗,季礼探长?季礼双眼一眯,他瞥了一下旁边眼巴巴的高大强,也随之冷笑起来。这么说来,你就是给我打去电话的女人了。当然也是我,我理解季探长冒充高大强接电话的用意。是我个人出过一些事情,造成了这种异常的情况,你不必多想。女人在这一次,明显话多了起来,并且透露出了更多信息。尽管极为模糊。季礼受够了这种被对方掌控的模式,既然对方是个带着目的的活人,那么他就不惧。广告单,不会写我们每个探员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你一次次打来电话,无非是出自怀疑和试探。这就说明,你所要处理的事情不仅危险而且紧迫。我可以肯定,现在的你早就无计可施,非我们相助不可。所以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是你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这番话石破天惊,在场众人对于季礼突然变脸的举动大惊失色。但诸如潼关,解正等明眼人立马看出此举的惊艳。反客为主,强行破局。此话一出,只要对方是个人,就会漏出破绽。但可惜,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回复了四个字,就挂断了电话。你太急了。季礼皱着眉头,将手机归还给了一脸茫然的高大强。这最后一句话,与前面的所有话语,语气都不一样。第一次出现了情绪的波动,是一种淡淡的失望……这第四通来电,在莫名博弈中季礼再度陷入劣势。但这个劣势跟话术和策略完全无关,只是信息的不对等和主客体的不公平。不过,始终沉吟的第三人格在这个时候却给出了有一个相当重磅的消息。第四通电话,我听到了一些杂音!季礼神情一震,赶紧在心头追问:什么?第三人格犹豫着,像是在回顾,继而说道:我其实没听清,免提的原因让我捕捉不到位。只是我听到了与前几次完全安静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出现了模糊的背景音……季礼仔细思考了片刻后,他不敢确定在这次之后,对方还能否再打来电话,不过他相信对方不会放弃。尽管如今,他还是搞不懂对方一次次电话的意图。不过却必须跟上节奏,于是他高声对着天花板说道:我要一副高音质的入耳式耳机。他估算了下时间,开始用手表进行计时。果然不出所料在间隔了仅有一分二十三秒后,第五通电话打来。这一次,是一个略有熟悉的面孔。展勋,新人,退伍军人。这正是这批新人到来时,第一个挺身而出询问情况的那个男人。展勋从原位站起身,那足有一米九几的身高,和结实的肌肉令人极具安全感。季店长,这次我接还是你接。展勋的心理素质明显过人,宠辱不惊的脸上带着刚毅。季礼戴好耳机,连接上他的手机,意图已经明显。他掐着手表,接通了这第五次来电。你是第七灵探所的展勋探员,还是季礼探长?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女人转变了开场白。季礼暗道这女人的确机警过人,他知道第三人格正在努力聆听,随后轻声说道:这次还是我。女人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沉默间有了挂断电话的意思。季礼需要拖延时间,于是赶紧说道:女士,你始终不肯透露姓名与咨询何种服务,我想是有所用意。但你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你一定有某种秘密。或许我猜,你的身体里有另一重人格或思想。她远比你脆弱,所以会给我打来第一通电话。也就是说,即便你不说,那个人格也迟早会将你暴露。这只是季礼对于一个女人两种态度的猜测,不过是否正确并不重要。因为,他这样说只是拖延足够的时间。季探长像是个人物,你前后猜的八九不离十。或许你是真能帮到我的人,但还是没有达到我的要求。这句话后,女人挂断了电话。但与此同时,第三人格给出了想要的答案。我知道了季礼。是轻轨呼啸而过的声音,女人所在位置与轻轨离得非常近!现在是深夜三点半,全城只有驶往郊区的轻轨才会运行。而女人第四、第五两通电话,算上间隔期,共用时三分钟。没有哪个轻轨会经过某个住所长达三分钟时间,除非...她所居住的位置在轻轨的始发站附近!季礼终于可以不再忍受着被动的来电,他一把将手机丢还给了展勋。对着刚刚接到电话的所有人说道:这女人故弄玄虚,求助于我们却又似乎有所考验。这是任务开始前的预热,现在我要出发找到女人真身所在,那么一切就都解开了。而且,还会提前获得任务线索,此番行动十分重要,谁与我去?主客必须颠倒,身为店员无法在鬼物手中占据主动,那么在面对活人时,一定要攥住主动权。余郭听闻此话,率先举起手来,他去是当之无愧。而刚才接到电话的几人中,苏沁儿和展勋立马也挺身而出。高大强犹豫了几次后,面色有些痛苦地也正要缓缓站起身来。可就在此时,位于会议室角落中的一个女子,缓缓抬起了头。她的双目处裹着奇异的白色丝巾,却将头望向了季礼,开口泼了一句冷水。此行,黑气盖过鸿运,轻者有灾,重者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