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源头
李龙成根本不担心墨玖会自杀。
以他现在的情况，只有咬舌自尽这一个选择。
然而这个选择都在墨玖的能力之下成了一种妄想。
两个月过去，在墨玖能够治愈任何伤势的血液的帮助下，李龙成近乎得到了所有人的人心。
就连别的地方的人，听说了他有治疗任何疾病的能力，冒着危险一路赶来了这里。
整个势力再一次得到了扩大，却不再是在阎罗的帮助之下。
而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谁都不会知道，让他们起死回生的‘液体’，是一個人的鲜血。
这个人更是一直被关在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
此刻，一道身影站在这里，正低头俯视着地上的一具尸体。
说是尸体，却能从他微弱起伏的胸膛上看出来，他是一个人，还活着。
但看这人的这幅模样,仿佛在下一刻就会断掉最后一口气似的。
那道身影蹲了下去,去摸躺在床上这个人的脸庞。
他的脸色惨白的不像活人，哪怕死去了一周的尸体也无法白到这种程度。
蹲着的身影开口了，是有些嘶哑的女声：“还是不愿意？”
这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眉眼透着一股强烈的煞气，明明面无表情，看起来却仿佛阴沉着脸色，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在她的抚摸与话语下，墨玖缓缓睁开了紧闭的眼皮。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他的鲜血恐怕有足足一碗，用在了她的身上。
是的，这便是毁了容的疤姐，在墨玖的血液之下恢复了容貌。
明明是李龙成给她的东西,她对他生不出一丝感激。
因为她知道这个东西从何而来,也因此对墨玖怀着奇异的感激。
即使如果墨玖不同意给她鲜血的话，她可能会强抢……但当她真的得到之后,却不再对他生出哪怕一丝敌意。
这些天,她闲着没空就会来看墨玖，起初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却在时隔多日再次看见他时，再度被他的容颜吸引了。
被李龙晨这样折磨，当做取血的工具来对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外表依旧出众，那惨白的肌肤与脸色反而满足了疤姐另类的兴趣。
她便开始试图跟墨玖交流，虽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疤姐承诺，只要墨玖愿意成为她的男人，她就会带他离开这里。
虽然依旧避免不了被取血的命运，但让他住在更舒适的环境里，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男人会嫉妒墨玖吃软饭，女人想要包养他，就是这样截然不同的情况。
“如果同意的话，就闭上眼睛。不同意就睁着眼。”疤姐道。
墨玖现在的模样，她确实可以强行对他做一些什么。
但她也有自己的骄傲，更是看在墨玖的血治好了困扰她半生的脸庞的份上，愿意给他这个尊重。除非他亲口同意，否则她不会主动做什么。
疤姐抬手轻轻抚摸着墨玖的脸庞,眼里满是喜爱。
营养被摄取的一干二净,为什么肌肤还是这么柔软、光滑呢？
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墨玖干枯的唇瓣突然微微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疤姐连忙贴近过去。
这还是墨玖第一次张口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她近乎趴了下去,靠近过去，这才听到墨玖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哑道：“杀……了……我……”
话里蕴含着浓郁的绝望与痛苦。
除非亲身经历，否则谁也不知道他感受到了什么。
那无法形容的极致苦痛，甚至已经让他后悔起来，后悔对阎罗的等待，后悔跟她的相遇，后悔过去所做的一切……
所谓的希望，早就在时间的流逝与生不如死的痛苦之下，被消磨的干干净净。
闻言，疤姐没有露出同情之色。
在末世的洗礼之下，她似乎抛却了这个情绪。
“不行。”她摇了摇头，认真道，“我们还需要你的血。”
她是喜欢墨玖不假，但这不是她让他解脱的理由。
他还有着无尽的价值。
喜欢和利用，这两者对疤姐而言并不冲突。
听到这番话，墨玖死灰色的双眼没有任何变化。
他僵硬的闭上了眼睛。
……
主神回到了这个世界。
它观察着地球，发现这个星球已经达到了它需要的程度。
那么，是时候毁掉这个世界了。
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些人可以利用，它感受到了蕴含着极其强烈的情绪。
只需要它推波助澜，就能爆发极大的力量，更是在之后为它获取它需要的能量。
主神派出自己早就创造好的系统，朝着这个星球四散而去，去寻找合适的宿主。
正在它这样做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了令人心惊肉跳的气息。
它是数据，根本不会有跟生物一样的反应，却确切的感受到了‘心惊肉跳’这四个字。
它的数据都因此紊乱起来。
主神马上立起防火墙，开始搜查自己的‘身体’。
怎么回事，它被病毒入侵了？
它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数据’。
任何生物与物品，在它眼前都能解析出最本质的数据。
但在此刻这道身影面前，它却无法分析与解构，甚至自己都因为尝试着分析她，险些遭遇无法逆转的破坏。
主神赶忙停止了扫描，凝出生物的眼睛来‘看’这个人。
无尽的数据消散，而取代之的是身着黑色长袍的身躯，整个人浑身上下充斥着主神仍然无法理解的气息，压得它部分数据都变得混乱无比。
而且，这个生物的双眼里的瞳孔还是纯白之色。
这在主神的数据库里，是从未出现过的存在。
它不知道多少年，重新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数据。
这是生物的本能情绪，在它身上表现出来，则是让它的所有数据都变成了乱流，整齐的数字变成了奇怪的符号。
“是你。”
瞳孔纯白的女人轻轻开口，话语里不带任何情绪，似乎比由数据组成的主神还要无情。
主神数据都要崩溃了，这个人就是为了它而来的？！
……
墨玖死寂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这样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