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五姓七望的聚会
紧接着李瑁又事无巨细的按排起了收购粮食的种种细节，十几个掌柜的也都掏出小本本很是认真的记录下，特别是李瑁说的那个适当时机要装出资金短缺无法收购的情况，让众人楞了好一会。
不过中间像林如海这样的老道之人，转瞬便又明白了李瑁的深意，等互相那么一沟通后，大家伙就又极度默契的点着头答应！而领会完李瑁的深层意思后，他们更是替那些世家大族们担心起来！而李瑁也知道他们中间几个多多少少是跟氏族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虽然还说不上到临阵倒戈，或者背叛他李瑁的程度，但只要有这样的人存在李瑁便觉得心中非常各色。
“行了，今日就说到这里吧！大家回去后尽快把事情部署妥当，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本王就算把这几年赚的银钱全填进去也要护住长安洛阳不乱，本王到是要看看他们氏族间有多少粮食可以用来抛售！”
而等李瑁这番斩金截铁的话语传到蓄势待发的氏族们耳中时，他们这帮幕后大佬们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诸位听听，听听，咱们的这位小寿王爷似乎很不甘心啊！竟然要拿出所有积蓄与我们四族三十二家争斗，如此岂不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吗？有多少粮食可以抛售，这数目咱们自己能算的过来吗？哈哈……”
“催老所言极是，单单这江南道和江西道两处道府道府的米粮便不下五千万石了，他寿王殿下买的过来吗？就算这两年国库有所盈余，可也总不能全用来买米粮啊，买那么多作甚，放那发霉吗？哈哈……”
“卢老说的有理，只是这李瑁突然搞出一个过路费来到是让人有点始料未及啊！咱们三个月来不断朝各地运送粮食，单单这一条过路费便教了不下十万贯银钱了，可这好的官道，运河又大多是李瑁出钱整修来的，为了赶时间根本无法避开！他还只收商家大户，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强弩之末，小娃娃心思也只能弄出些气人的手段了，关键还是得看大明宫里那位的意思啊！他老人家现在可是非常心疼这位十八郎啊！咱们此次若不使出点真手段，他是绝不会妥协的，之前虽说派人说了点软话，可这土地上的事，他是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啊！一点情面都不讲……”
“五姓七望”中的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除了太原王氏外几个当家人全部到场而“关陇八大家”之中的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弘农杨氏、兰陵萧氏……也是以清河崔氏为首的全部掌权人在今日这个前所有的聚会中悉数当场。
但令李瑁没想到的是在这场密谋已久的盛况中，杨国忠竟然也暗戳戳的请假作为了杨氏的代表参与进来。
“钊儿，接下来就由你说说李瑁这个人的特点吧，毕竟你现在也是他所召集的幕撩之一，还有你那远亲堂妹不是已经被钦定为寿王妃了吗？”
杨国忠被族内的大老突然这样当众点名发言，一时之间也是不知该当如何是好，说起来这次聚会按他自己的本意压根就是不想来参与一脚的，无奈弘农杨氏人才凋零，此种境地能稍微拿的出手来的也只有他这么一位青年才俊了。于是本着家族利益为上的原则杨国忠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这个……杨钊见过诸位前辈，叔伯，这个……寿王妃与小侄虽说是同族远亲，但实际上早已不常走动，他们一支都是驸马杨洄……还有这个说起寿王李瑁，其实小侄也是知之甚少，不过单从小侄这段时间在他手下谋事的经历来讲，寿王李瑁他与其他寻常皇子很是不同，他不仅待人宽厚，而且从不那皇子的身份欺人压良善，对于商业一道极度热衷！另外他做事似乎从不讲究利益得失，只要认定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实行……这点从他当初不惜花巨大的人力物力打造岭南那个不毛之地便能看出个端倪来了……”
“好了，好了，我等可不是想在此听你夸赞他寿王大公无私的，我们是想从你这知晓他李瑁的薄弱之处，他身上难道就找不出一丝缺点来吗？”
眼见杨国忠越说越没铺，于是清河催家的的族老当即便厉声出口喝止住了他！
“缺点？薄弱之处？有……有……寿王他及重情义！还爱女色！特别是对于貌美的女子，心肠很是柔弱……”“混账话，这是弱点吗？天下男子不都皆如此吗？难道你小子在他身边那么久就半点也没发现他李瑁有觊觎大位之心吗？”
杨国忠始终避重就轻的在变着法夸李瑁，催大佬听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大家伙想要听见的答案。而杨国忠在听到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后，心中冷不丁的大大吃了一惊，脸色上更是被吓的当场惨白。
犹豫了许久才又开口道“诸位叔伯，小侄实在是不知晓啊！小侄在那寿王府也是听吆喝打杂之人，最近更是常在岭南管理王府的商贸之事，寿王行事其实不用小侄说大家伙也心知肚明，他做事向来不知天高地厚，就连圣人不是也时常恼怒与他吗？另外他平日里出入花街柳巷犹如家常便饭，丝毫不与避讳，大家说说像他这般德行的皇子怎么会有争抢东宫之心吗？就算有，但如此行事也太过可笑了啊……”
杨国忠说的口沫横飞，说到最后，就连他自己也怀疑起自己的身份了，他真的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代表的是杨家人还是他寿王李瑁了，可话说回来，他自己说的这些又都是百分之百的实话啊！
于是杨国忠讲完这些后，得到的也只是众人的嬉笑和与不耻，但世家豪族千百年的根基人才辈出当然不止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催清风，对于这次大规模的低价抛售米粮行动也是有着自己的深思熟虑和利弊考量，乃至于李瑁和朝廷会做出一些什么反制措施他们也都一一推演过。
甚至李瑁和李隆基有可能利用外部矛盾来化解危机的问题他们也都想到过，等杨国忠演说完毕重新落座后，几个谢家，琅琊氏的晚辈就相继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诸位前辈，咱们此次抛售米粮数量之大乃前所未有，而这样的举动想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亦是万难，从前俩日得到的消息中分析，寿王李瑁和圣人他们都已然有了准备，晚辈担心的是朝廷上下若借此机会发动一场大规模的对外征伐战事，那么我们的计划会不会就此落空啊！须知战事一旦起，那么世面上就算有再多的米粮也好比泥牛入海泛不起半点水花啊！李瑁此人尤其擅长兵事一道，上次孤军一城可是活活耗死吐蕃大将军王阿扎西啊！”
“不错，不错，王家小郎君所言，乃是真知灼见啊！数亿万石米粮入市，犹如洪水猛兽，圣人和朝廷绝不会熟视无睹的，而今三月有余，朝廷上下竟然异常的平静，古人言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等不得不防啊！不过话也说回来与异国开战，牵一发动全身，并非一朝一昔就能促成的，我们几家晚辈中也有诸多人任职与军中，目前还尚未听说兵部有任何动作啊？”
几个老头你一眼我一语的分析着琅琊王氏王君左提出的担忧，可分析来分析去他们始终也认为李隆基绝不会因小失大为了小小的寿王李瑁去主动发动一场灭国大战，毕竟大唐是文明之师，开战也是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的。
而现在除了苟延残喘的突厥国还有这个体量外，其他周围小国就算开起战端也还是无法消耗如此天量的米粮的。反过来再说突厥国的毗伽可汗早已主动诚服，几年来所行所做之事更是谨小慎微老实的很。
于是王君左担心的事的虽然有些道理，但众人一致认为没多少可行性，计划依然不改初衷照常进行，而且几个老头甚至还认为不出手便罢了，可一旦出了手就要有如狮子扑兔不给李瑁任何喘息的机会。
然后就在这样祥和的环境里，一场没有硝烟的粮食大战开始了，短短三日内大唐全境的米行突然良心发现一般，把米价压倒了几乎等同与白送。
有的氏族老爷们甚至还派人当街给那些乞丐，残疾人主动派发粮食，于是在一夜之间，氏族们的风评急转直上，再加上他们豢养的文人打手的诗歌，文章颂扬，五姓七望在原有的基础上的名声那叫一个节节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