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大鱼上勾
在成都街头来回逛了好几圈，李瑁也还是无法想出一个完美的对策来，于是无奈之下只能回到临时落脚点不停的写信通知太原方面的萧天成筹措物质运来剑南。
而与此同时他还不计成本的一再自掏腰包命令招募的工匠不间断的打造弓弩，箭支等军用器械。到了后来甚至连水泥砖块都肯放过的聚集着。
直到五天后杨国忠带着一位吐蕃商人匆匆赶到成都府商议中药红景天的生意，李瑁才似乎找到一丝拨开云雾见晴天的感觉来。
“殿下，事情就是这样的，属下从太原转路青海道，又从青海道迂回之剑南，乃至后面进入吐蕃国境内终于才让属下找到迪克卡，他可是吐蕃国最大的药材经营商啊！听闻寿王殿下您要大量购买雪域红花，迪克卡可是怀着万分的诚意随同属下一道来面见殿下您的……”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杨钊你也用不着这样迫不及待的在本王面前表功，事情成不成还俩说了，这……这位迪克什么来着，他懂唐话不？”
“亲爱寿王殿下小人名叫迪克卡！小人久闻您的大名啊！扎西德勒！”“嘿！说的还挺地道，扎西德勒，你也扎西德勒，那本王问你一下这雪域红花你有存货多少啊！另外售卖的价格又是几何？”
“回寿王殿下您，雪域红花生长在极难发现的高山之上，采摘她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所以它是我们吐蕃人的宝贝是无价的！”“什么无价！那你来见本王做甚，喝茶聊天吗？还是你老小子以为本王是冤大头故意抬价！告诉你没门，若是高于市场价的话，你爱卖谁卖谁！”
“哦！亲爱的寿王殿下你误解小人的意思了，红花在我们吐蕃是宝贝，可茶叶，丝绸，白花花的食盐在你们大唐也是宝贝，小人不卖的意思是我们互相拿宝贝换宝贝！”
“以物易物对吧！可以啊！一斤雪域红花换两匹蜀锦怎么样？或者十斤茉莉花茶，当然也可以是五十斤粗盐……”
李瑁几乎在没多做思考之下便报出了这么一串价码来，不过迪克卡在听完后是大眼瞪小眼的直往杨国忠的脸上瞧。
“杨兄！来之前你和我不是这样说的啊！你可是说寿王殿下他大方的很，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生意伙伴的，他现在说的这个价格迪克某接受不了……接受不了的……”
“这……迪克卡你别急，别急万事都是好商量的，寿王殿下他不知道你们商队除了雪域红花外，还有其他珍贵的吐蕃药材，让杨某人在给你说和一下，说和一下！”
杨国忠在把迪克卡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就很是尴尬的跑到李瑁面前继续小声道“殿下，您刚刚给的这个价格实在是有点低了，属下虽不甚熟悉药材行当，但也知晓雪域红花价值不菲的，另外迪克卡他是吐蕃著名的药材商岂会不知里面的门道，殿下您难道真的不想做这笔生意吗？”
“做啊！价格合适就做啊！你刚刚也说了他迪克卡是大药材商，那么此次来肯定把压箱底的东西都运来了，不过杨钊你知道他为何能那么痛快的跟着不远千里的赶到剑南道来吗？”
“这？难道殿下您想说的是唐土大战近在眼前，迪克卡是急于把手里的存货给处理掉，要不然随着两国的关系恶化，边境贸易必然也会是遥遥无期的关闭，而他做的又都是些名贵的药材压根无法在吐蕃国自行售卖获利！”
“聪明人，一点就透，你小子接下来该知道如何与他沟通买卖了吧！此事就全权交由你来办吧，本王的底线是最多加价两成，其他的你随意谈，只要好东西本王来者不拒，另外过会把太医署的几位随行医官也请来验货吧，药材生意水太深，还是找些专业人士来把着关比较好……”
“喏！殿下此言让杨钊受益匪浅啊！殿下您放心迪克卡这老东西看来也是狡猾的紧，不过咱们既然抓住了他的要害处！这笔生意无论如何也是可以谈成了的……”
等杨国忠说完转身和迪克卡眉飞色舞的再商讨起价格时，李瑁就跟老僧入定一般重新在躺椅上晃荡起来，不过此刻他耷拉着眼皮却又时不时打量起眼前的这位吐蕃药材商来，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的缘故，还是大战即将来临时自己神经过分紧张，反正李瑁他在看向迪克卡的背影是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只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当旺财和张小敬俩人突然闯进房间里慌不择言的报告起王思深醉酒闹事的情况时，李瑁终于发现了迪克卡的不对劲。
因为一个正在商量着几亿乃至几十亿大生意的商人，怎么会被些许意外打扰进而又被一些无关紧要的谈话所吸引呢？
“迪克卡，我们殿下能给你的也就这个价格了，真的是最最大限度的退让了……迪克卡……你觉得怎么样啊？迪克卡……”“哦……你们寿王殿下好像有要紧的事情要商议，我们是不是暂避一下的为好……”
“不用，若是机要之事，殿下他会说的，多了刚刚杨某说的几个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杨钊眼瞧着迪克卡魂不守舍的老望李瑁所在的里屋偷瞄，于是忍不住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可是又怕影响到旺财他们谈话随即便直接用手拉扯起了迪克卡，等他反应过来俩人才又继续小声的商议起来。
不过迪克卡刚刚那异常的表现却又是被假装闭眼休息的李瑁尽收眼底。
“殿下，不好了这几天王参将动不动就喝的酩酊大醉，今日还动手打人了，要不是王忠嗣将军给拦住，恐怕都要提着马槊杀到您这里来了……”
“殿下,您睡着了吗？”“哦……刚刚咪了一会，刚说甚了！”“王参将他疯了啊！口口声说什么要杀了殿下你替父报仇！”“反了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他父亲以下犯上在先，本王要不是看在洛洛的面上，早弄死他了，去，你和张小敬现在就去把他拿了，回头押解长安城交给圣人问罪……”
“喏！”旺财和张小敬双手一抱拳便急忙应承着腿出了屋外，而此时的李瑁也仿佛才想起有外人在一样，对着杨国忠很是大声的呵斥道“杨钊，你们怎么还在这啊！去偏停商量去，不知道本王过会还要和几个将军会面吗？”
“啊……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带着迪克卡去偏厅，迪兄请吧！”“哦哦……寿王殿下那外商先告辞了，期待咱们的合作能天长地久……”
见李瑁眉头紧锁着一个劲摇手，二人这才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杨兄，杨兄，你们寿王殿下为何如此大动肝火啊！是不是刚才我们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殿下他会不会……”迪克卡说着还煞有其事的做了一个自我抹脖子的动作来。
而他这样杞人忧天的表现却把杨国忠逗的哈哈大笑起来。“迪老兄，你们吐蕃国是不是都把我们唐朝皇子想象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放心好了，寿王殿下他没这般小气，况且咱们刚才所听见的也不是甚大事，之不过是一名参将醉酒闹事而已……”
“啊……不会吧！小小的参将一喝醉酒便敢扬言杀自己的皇子殿下！你们唐军也太可怕了吧！”
“诶呀，此事杨某该怎么和你这个外族人说呢？反正事情并非你臆想的那般，其中缘由太过复杂，说了你也不懂！咱们还是先把药材生意的事先商谈完吧，这些茶余饭后的笑谈日后再讲也不迟……”
“什么？是笑谈，是故事吗？迪某最是喜欢听你们唐人讲故事了，这么办吧！药材的事便按杨兄你先前说的价格办，如此也让杨兄弟你在寿王殿下面前好交差不是？不过杨兄弟你得把那位参将的故事说与迪某听……迪某可以做东请你吃酒！”
“哈哈……想不到迪兄你这样的一位趣人啊！好好！如此再好不过了，不过还是得先交割完药材的事咱们再来听故事可好？要不然杨某人这肚子里的心放不下来啊！”
迪克卡听见杨国忠戏谑般的调侃也是瞬间点着头哈哈笑起来，然后俩人便很是迅速的将药材事宜交割完毕。而这样爽快的结果也是让杨国忠万万没有想到的。
夜深人静，杨国忠带着几分醉意把药材生意的始末全给李瑁一一做了汇报，李瑁也是对他表现十分满意，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叫人把他搀扶进了卧房休息。
“追命，你刚刚探查的消息千真万确吗？”“是的殿下，迪克卡在酒桌上一再的询问起王思深参将的事情，而酒宴结束后他第一时间便派遣随从带了一封书信赶回吐蕃国……属下原本想拦截……可……”
“这事你做的对，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对了，让无情他们也多加注意，宁愿跟丢了也不能被发现……”“喏！属下这就去和他们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