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国与国之间的利益

“李瑁小儿！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铁勒部七万余人，你一句不换就不换了！”

“铁勒头领，本王敬你是大汗胞弟，才不与计较，可若再如此不分尊卑，你当知口出狂言的下场，本王现在也送你一句圣人之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唐人做得你突厥人奴仆，突厥人便做不得我唐人奴隶吗？难道放牧惯了就不会种地了！”

李瑁说完立即便起身朝大帐外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回头朝毗伽可汗行了一个突厥的抱手礼。

“铁勒，还不快向寿王殿下赔礼，大唐天国皇子也是你能诋毁的！”“可他……”“怎么连本汗的话你也打算不听了吗？”“不……不……铁勒出言无状，还请寿王殿下原谅！”

铁勒头领说话间立即抬腿迈过了矮桌，然后不等李瑁反应便将铁搭般壮实的身躯挡住了他的去路，继而又单膝跪到在地。

“寿王，小弟鲁莽无理，你就别与他一般计较了，这人质本汗答应换了，此番你寿王殿下诚意满满，本汗也看出来了，为了两国百姓的长治久安，本汗愿与你一起合作商贸！此事便交由太师一手操办了！”

“那么本王今日便先回受降城恭候毗伽可汗您的好消息了，商贸之事等谷欲太师带着我唐人来受降城交换时一并商谈吧！告辞！”

等李瑁走出大帐后，毗伽可汗随即便拿起酒壶狠狠砸向了铁勒的脑门！“李瑁小儿欺人太甚了，欺人太甚了！”

“大汗，与突厥汗国今后的商贸发展比起来，今日的些许言语得失，您又何必计较呢？李瑁若真能兑现承诺，与草原数百万牧民来说可是天大的福分！”

“福分，太师你以为李瑁小儿是良善之辈吗？我铁勒这一酒壶可是替他挨的，你没看见吗？不就一些食盐，茶叶吗？没有了大不了去抢他们的便是！哪里用得着什么商贸！”

听见铁勒这个莽夫开口的说出的这些话，谷欲甚至连张嘴反驳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笑笑的指使了几个身边的几个奴婢去搀扶着回到座位，便继续朝毗伽可汗规劝道。

“大汗，此时有了李瑁的商业合作，对于回乞部族来说可谓雪上加霜，以往我突厥虽每每遏制其商道，但回乞商人总能想方设法的绕道吐谷浑与大唐结交，而如今只要我突厥汗国……”

“好了，你说的本汗也明白，只是李瑁他太过骄纵，万一首鼠两端，暗地里有和回乞部勾勾搭搭怎么办？”

“此事不难办理！李瑁此行剑南道为的便是心腹大患吐蕃国，只要我们拿出万般诚意来，想他李瑁也不敢贸然撕毁盟约，毕竟他的上面还有唐皇在牵制着！”

“诚意，难不成我突厥还助兵与他攻打吐蕃国不成？”“下臣正是此意，非如此不能结成铁盟，李唐此刻如日中天，以我突厥现有实力难保他日不会生出嫌隙遭其征伐，可若一旦结了铁盟，李唐便只会攻伐其他小国白白耗损实力，以李唐立国百多年的皇室更替来看，下臣敢断言不出十数载，必将再起内乱，如今大汗何不也学那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一番呢？”

“好，好！太师一语惊醒梦中人啦，诸位头领你们可都是堂堂的草原汉子，难道连那狂妄的勾践都不如吗？草原上雄鹰是永远不会向饿狼屈服的，我们要盘旋的注视着他到死亡的那一日……”“大汗圣明，我等愿永远追随大汗！”

毗伽营盘内的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早已走远的李瑁一行人虽然听不清他们在闹腾些什么，但不自觉的还是稍稍加快了行进的步伐。

“殿下，真没想到，杀了他突厥那么多人，咱们还能毫发无伤的退出来，以末将看这些什么草原里的勇士也不过如此！”

“训哥，永远别小瞧你的敌人，在气势上可以蔑视他们，但在心里得学会看到他们的优点，哪天草原上若是真出了一位盖世无双的英雄来，那么我们中原百姓的好日子也就算到头了，你想想要是几十万骑兵如同一人般上下齐心，听从号令不惧生死，你又有何办法挡住！”

“这……这自然是很难抵挡的，殿下您难道认为草原上不日会出现这么个英雄人物出来吗？末将以为就凭他们现在每个部落各自为利，是万难抛开私心效忠毗伽一人的！况且现在以咱大唐的战力，便是他们百万骑兵一起来又有何惧！”

两人骑在马上有说有笑，而李瑁在听见王忠嗣这样说后，也是表示赞同的微微点头，事实也确实如他讲的那样，整个华夏民族骄傲了上千年的大唐王朝自有他傲视群雄的资本。

抛开强大的国力的不算，就是单单拎出唐军的单兵作战能力来讲也是可圈可点的，勇猛，敢战，再加上优越的装备，或者说内蒙古之内的天然养马场培育出的几十万战马，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在无形中克制着草原游牧民族的优越性。

而吐蕃那个异军突起的强国，要不是在占了天然的地利优势后，又正好碰到千年不遇的气温上升时期，恐怕早就被大唐捶死十数遍了。

“殿下，您心中既然有刚刚所说的担忧，那么为何这次又要亲至突厥国与他们商谈合作事宜呢？如此岂不是养虎为患，末将也深知大唐此时若同时与吐蕃，突厥两面为敌是不智之举，但明知突厥狼子野心，却又这般不加限制的去合作，末将便想不通了！”

“想不通吗？本王小时候曾听过一则故事叫温水煮青蛙，把一只青蛙猛的放进沸腾的热水之中它是会瞬间跳出，且不会身死的，但若是把青蛙置于冷水之中再慢慢加柴火烧，那么等它发觉水温过热时却实难跳出了！”

听见李瑁小声讲出这则故事后，大小双儿还有旺财等人随即便全部骑马围了上来，就连王忠嗣下属的一些骑兵也是大感好奇的靠近倾听。

“殿下，您说的都是真的吗？那小人回头得去试试看！”旺财开了个头后，一些士兵自然也大着胆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起来。

“殿下，那你说的和与突厥贼子合作有啥关系啊！俺们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呢？也是用热水把他们慢慢烫死吗？”

见李瑁笑出了声，其余人自然也跟着大笑起来。“憨子，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哪里来的水煮啊！连条大河也没有，这么荒凉的地方也就突厥憨子抱着当成宝了！”

“你说对了一半，草原虽然看似开始荒凉无比，但并非什么荒凉一无是处，本王接下来要煮他们的也不是什么水，而是大我唐独一无二的先进文明跟他们突厥人做梦都希望得到的富饶生活，诸位请假想一下，若是让你夏天有丝绸穿，冬日有绿菜吃，累了还马车坐，无聊了更是有小曲听，那么突然有一天让你放弃这些回到天天吃窝窝头的日子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啊！当然不愿意了！”“如此便是了吗？现在他们突厥汗国人人放马养牛羊，缺铁缺盐不说，一日三餐还只啃肉，若没茶叶喝下去消油，人早给腻死了！而本王要做的就是加强与他们的合作，让他们生活越来越美好，在本王眼里他们早已是我大唐的子民了，未来十年他们不会再有战争袭扰，也不会因冬季饥荒的到来而被迫外出抢掠他人，刀剑入库，马放南山……他毗伽可汗不是希望修养声息，行韬晦之计吗？那本王便如他所愿……”

李瑁说完这么一大断话后，才满意的闭上嘴巴朝四周扫视，不过此刻映入他的眼帘的却是数十人目瞪口呆难以理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