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姐姐莫怕
农历三月十五，京都的天气早已经回暖，城里城外一片万物复苏的盛景。叫卖的，杂耍的，熙熙攘攘的行人感觉个个都充满了精气神儿。
相比较之下，东街的尽头就显得凄凉了许多，脏乱的屋舍，随地而卧的流民，尽管朝廷已经派人整治，却还是没有多大改观，流民也是日益剧增。
虽然大宣看似太平无事，可是周遭小国众多，这些小国为了抢夺城池，占领栖身之地，一年到头也是战乱不断，导致耕地荒芜，再加上天灾，总是会有源源不断的难民涌入大宣境内，只为求个庇护。
大宣国力强盛，自然有足够的能力容纳这些无家可归的难民，但是很多人都是听闻大宣有个常在民间乐善布施的女神医，才跟着流民一路逃至此处。
孟家本就是医家大族，晚棠天赋异禀，又从小耳濡目染，跟在孟敬章身边勤学苦练，虽年纪轻轻，但医术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十三岁时，大宣数十座城池，还有周遭邻国闹瘟疫，死了近十万人，独孤煜派孟敬章等人前往治瘟疫之乱，晚棠毛遂自荐，孟敬章本着让她见见世面的目的，便让她同行。
就在孟敬章和当地数十名医都手足无措，一筹莫展的时候，解药竟然被晚棠这个小丫头片子给研制出来了。
一时间晚棠名声大噪，各国哄抢，大宣为了留住这个百年难遇的医才破例封了晚棠为太医，还赐了丹书铁券，以示嘉奖。
后来晚棠结合数载所学，翻阅了所有的典籍，写成了一本医书，里面不仅记载了各种常见病症的预防和精益求精的治疗方法，更是对许多典籍上含糊其辞的疑难杂症进行了详细入微的破解，一经印刷，便广为流传，被其他各国的医者奉为圭臬。
许多医者倾其一生都达不到晚棠十之一二的成就，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妙龄少女。
看到城中总是有源源不断的难民，晚棠便请旨每月十五为这些难民问诊抓药，所用药材大多都来自宫中盈余，宫里许多看似废弃无用的药材对那些颠沛流离，连肚子都填不饱的病人来说，却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的。
其他不足的，便由孟府自己贴补。
所以孟家虽是皇亲国戚，家境却并不见得有多富裕。
舒樱负责发放粥粮，而这粥粮钱却是唐国公府一力承包，唐傲天本就出身市井，饮水思源是他一贯的作风。
但是唐傲天也深知一个道理，行善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恰到好处便可救难民于水火，若是过度，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一旦养成了依赖，只靠救济活着，那便是愚善。
身强体壮的男丁，只要家世清白，便可入伍从军。
有劳作能力的妇人，会被送往京中贵族的各处田园庄子上，只要肯吃苦，便能有所得，腿脚麻利，手脚勤快的，置些简单的家产，寻个遮风避雨的屋子都不是什么难事。
如此积德行善，也为唐府和孟府赢得了不俗的名声，在百姓心目中，这才是名门望族该有的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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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南宫棣德唯有一嫡子南宫梁，垂涎思慕晚棠良久，苦苦央求父亲去孟府求亲遭到拒绝，颇为此事苦闷。
身边有一近侍献计，说是晚棠每逢十五便在东街问诊布施，何不趁此机会与她亲近亲近，毕竟宰相嫡子，能有几个姑娘是不想嫁的。
南宫梁被夸的心花怒放的，还真以为只要自己勾勾小指头，没有哪个姑娘不会上钩。
而且既然父亲能同意这门婚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宰相府盯上的肥肉，又岂会白白掉入别人口中。
到了东街收容所，看到晚棠在一个接一个地问诊，南宫梁根本没有排队的意识，让随从轰开了所有排队的人。
也毫不在意他们的病情是否严重，反而掩鼻嫌弃他们一身污垢，臭浊不堪。
那些贫民一看南宫梁的穿衣打扮，便面面相觑，这种人自然是得罪不起的，都只好怯怯地为他让路，他们坐过的凳子南宫梁实在嫌脏，他的随从也贯会看他脸色行事的，一脚踢开了那凳子，伏下身子心甘情愿当南宫梁的人肉板凳。
南宫梁坐了下来，从头到脚打量晚棠，只一眼，便惊为天人，甚是痴迷了。
她的素衣虽然雅淡，但是依旧是人群中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处处都完美无缺，这样的美人他如何能不心动呢。
南宫梁忍不住出言戏弄：“我最近总是胸口闷，怕是病的不轻，可否劳烦娘子替我看上一看？”
晚棠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为这种人看病，只觉得脏了自己的手，反正被南宫梁这么一搅和，今日恐怕也是无心问诊了，晚棠便头也不抬地收起了自己的医药箱，淡淡回了一句，语气甚是冰冷：“谁都可以，就你不可以。”
对很多男人来说，轻易得到的东西，总觉得淡然无味，越是得不到的，才会越发激起他们的征服欲。
南宫梁再一次把手伸了出去，搭在了晚棠的袖口上：“这一日不娶你进门，我这相思的毛病便折腾得我彻夜难眠，娘子还是看看的好。”
南宫梁忍不住掀开衣袖去碰晚棠的纤纤玉指，还没等一旁的舒樱抱打不平，来一场英雄救美，晚棠的一根银针早已刺入南宫梁的穴道，让他不能动不能言，如活死人一般。
舒樱拍手叫绝:“还是晚棠姐姐厉害，这种轻薄之徒，就应该剁了双手双脚，喂了荒郊的野狗。”
“无礼之徒我见的多了，若是没有点防身之术，我如何能安然度日。”
南宫梁的一堆属下看到他被一个姑娘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反应过来后，怕被主子责骂，就摆出泼天的架势，仿佛要吃人一般，掀翻了桌子，不过都是些花拳绣腿的花架子罢了。
舒樱抽出腰间的鞭子，终于又可以活动筋骨了，和这堆人打斗起来。
晚棠毕竟没有功夫在身，舒樱不敢打的太酣畅淋漓，必须时时刻刻护在晚棠前面，她一边打还不忘宽慰晚棠:“姐姐莫怕，对付这群手脚笨拙的，三两鞭子下去，定叫他们跪地求饶。”
晚棠和阮玉，若姝还有舒樱的贴身婢女倒是没有一点担心，像看热闹一样看着舒樱如何得心应手地收拾这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