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曹昂为质放曹操

洛阳东门,曹操站在城门口,静静的等着。

一支小型车队从远处行来,当先一人,正是曹操麾下大奖夏侯惇。

曹操第一眼就看到夏侯惇战甲染血,强行压住心中的恐惧,快步走到夏侯惇前面:“元让,没事吧?”

“回主公,主母没事。”夏侯惇回答。

曹操心中一松,抢到第一辆马车面前:“夫人,没事吧。”

可是马车里面的人并么有回答曹操,而是冷淡的说道:“叔叔,进城。”

夏侯惇尴尬的看着曹操,曹操扯了扯嘴唇,尴尬的说道:“走。”

不对,昂儿,昂儿呢?曹操大惊,冲到夏侯惇面前:“昂,昂儿呢?”

夏侯惇面色尴尬,低声说道:“贼匪是冲着昂儿来的,臣一时疏忽,没能护住昂儿。不过主公放心,昂儿只受了小伤,没有大碍。”

“是谁?是谁伤了我的昂儿?”曹操大怒。

“这······贼匪全部死亡,一个活的都没抓住。”夏侯惇隐晦的说道。

曹操脑海里面忽然冒出刘协的声音,朕还想多活几年。真是这样吗?曹操脑袋里面在回响。

一行人进了城,来到曹操新建的府宅。曹操最后一个朝廷钦封的职务是西园军典军校尉,二千石官员,爵位不高,所以府宅的面积不多。不过丁夫人倒是很满意,安排人把曹昂抬到后院,自己亲自照顾。

曹操安排了护卫,来到后院。

“夫人,房子有点小,不过全是新修的。”曹操恬着脸走到丁夫人身边。

丁夫人没说话,亲自给曹昂上药。曹昂是曹操的侧室刘夫人所生,刘夫人死后一直养在丁夫人身边,丁夫人无后,把曹昂当成亲生的。现在曹昂重伤未醒,丁夫人怎么会给曹操好脸色。

“昂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给昂儿报仇的。”曹操看着丁夫人一脸悲伤的处理曹昂的伤口,大声说道。

“哼,你舍得?”丁夫人冷哼道。

“你知道是谁做的?”曹操讶然。

“你不知道?”丁夫人怒道。

曹操顿时蒙了,难道真是卞氏所为?这女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

河内怀县,司马防父子再次来到朱儁大营。

校场内已经站了好多人,都是河内的大户,大家焦急的等着。

好一会儿,朱儁才带着军将来到。

众人一起施礼,朱儁从旁边接过诏令,大声宣读。

慢,什么意思?朝廷封司马朗为羽林郎,即刻入京?这是为什么?质子?

“儿子,你做了什么?”司马防怀疑的看向司马朗。

“父亲,儿子可什么都没做。”司马朗也是疑惑,自己就一个郡县小吏,怎么一下子成了羽林郎。

“父亲,哥哥。朝廷这是要重用我们司马家。”司马懿在旁边说道。

“重用司马家?”司马防疑惑的看着司马懿。

“是啊,哥哥虽然没什么错处,但是也没多少功绩。这么平白无故的调入皇上身边的羽林郎,这是质子。目的自然是要父亲尽心做事。”司马懿说道。

司马防看着小儿子,还是没弄清楚刘协的意思。朝廷既然让司马朗入京,那就应该任命司马防,可是却没有。

当然,不管是司马防,还是司马懿,都没弄清楚刘协的意思。刘协可不是要重用司马防,而是要防备司马懿,毕竟历史上司马懿可是灭了曹氏,最后建立了晋国。

当然,刘协完全可以杀掉司马懿,可是朱儁查了司马防一家,居然找不到司马防一家什么错处。如果这样杀了司马懿,难免引起动乱。所以,刘协才把司马朗调入羽林郎,以便于掌控司马家。

诏书宣读完毕,大户们兴高采烈。他们虽然被要求离开河内,但是他们不但可以带走自己的家产,就连过去犯下的罪业从此一笔勾销。如此好事,他们自然高兴。

只有司马防父子三人,心事重重的回家,准备司马朗入京事宜。

******

陈留浚仪,白山伸了一个懒腰,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县尊,三天三夜了,你休息一下吧。”县丞满怀敬意的说道。

自从进驻浚仪县,白山就马不停蹄的审案,三天三夜没有合一下眼睛。倒是他们这些下面的官员,工作四个时辰就换一下班。

“没事,我还能坚持。”白山精神有些亢奋。

“县尊,已经三天三夜了,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县尉在一旁也跟着劝道。

“唉,我不是不想休息啊。朝廷规定不到八万户的县就要撤并,这浚仪县才九千多户税民,让我怎么休息。”白山赶到压力巨大,所以没日没夜的审案。

“这个啊,县尊放心,刚才我已经看了。这三天县尊放良的奴仆有一万二千余户,重新登记的隐户一万九千余户,县城外面的流民有一万四千余户,加起来有五万五千与户。如果县尊同意,白头山那边的贼匪愿意下山为民,这里有差不多一万户。等案子审完,我们就派人进山,将山中的野人劝出来,保守估计五千户。这样算来,整个浚仪县差不多七万户,离朝廷规定的任务只差一万户。这一万户也不成问题,今年春汛的时候,河水暴涨,冀州徐州青州好些县都受了灾,我们只需要带着粮食过去,把他们带过来根本没问题。”县丞管内务,这些天也没闲着,把朝廷下达的任务摸了个底。

所谓奴仆就是那些卖给地主的穷人,他们没有人身自由,只能依附在地主身上苟活。

隐户则是那些有田地的人,他们为了躲避朝廷的赋税,于是把田地过户到大户人家的名下隐藏起来的居民。大汉朝规定,做官做到一定程度就不用缴纳赋税。这就给了老百姓一个空子,许多老百姓为了躲避朝廷沉重的赋税,把土地赠送给官员,每年只需向大户缴纳少于朝廷赋税的钱粮即可。

流民就好理解了,就是那些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居住地,四处流浪的人。

野人就是那些在城市之中根本无法生活,只好逃到山里,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的人。

只是,一个小小浚仪县,朝廷在册赋税人口只有九千多户,而隐户野人居然达到了五万户,一比五的比例。

白山杀气腾腾的看向原浚仪县县令:“苏平,这些都是你造的孽。”

苏平这时候再也没有之前的狂妄了,官职没了,家被抄了,家族里面的人被抓了,族中的奴仆被放良了,依靠家族的佃户被告知朝廷只需交纳二成税赋顿时背叛了苏家。如今的苏平,就是一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粮食,我们的粮食够吗?我们来的时候县寺仓库里面可只有一千七百石粮食。”白山担忧的问道。

“哈哈,县尊最不应该担忧的就是钱粮。仅仅苏家就抄出黄金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二斤,钱一百六十七万五千五百二十一钱,粮食一百三十五万六千七百八十九石。截止目前,全县共抄出黄金二十七万五千六百二十一斤,钱一千九百八十五万六千二百三十一钱,粮食一千八百九十七万五千六百二十七石。”

“这······这么多?”白山也是惊讶。县寺里面属于国库的粮食才一千多石,这些大户家里居然有一千多万石,整整一万倍啊。

“这还不是最终的数字,有几个大户还在抄家,钱粮还没送回来入库。”县丞大声说道。这可是成绩,有了这些钱粮,浚仪县修路,修水利,招居民的钱就有了着落。等浚仪县的事情完毕,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不犯大错,下一轮提拔,自己到一个县做县令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还有?哈哈,好,好,好。”白山连说几个好字,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旁边的县尉赶忙扶住白山,劝白山休息一会儿。

白山转头问道:“还有几个案子没有审?”

“没有了,已经审完了,你看这大堂上,之前带来的那些衣着褴褛的犯人都没有了啊。”县丞答道。

“那就判吧,县尉,你先带人去城门口准备刑场,这边叛了,那边就行刑。”

“县尊,要不要等一下,你的身体。”县尉劝道。

“等,等不起啊,我们是陈留郡离洛阳最近的县,我们如果被撤并了,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况且,案子都审完了,只是判了。他们已经按照新律条拟定了罪行,我只是画一个勾就完了的事。”白山坚持道。

这倒也是,新律条大家都学了,苏平等人的罪状也非常清晰,关键是这次来的都是新官员与苏平等人没有任何利益牵扯,所以判案不会受到干扰,速度就很快。

县尉想了想,带着人去布置刑场了。县丞把一摞纸放在白山面前说道:“原浚仪县令苏平,强抢民女一八五十七人,抢占民田一千六百七十七次,勾结黄巾贼抢劫十二次,袭杀朝廷官员八人······数罪并罚,判斩立决。”

“嗯。”白山毫不犹豫的拿起红笔在苏平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勾。两个玄甲军走过来,拖死狗一样把苏平拖走。

“苍天有眼啊。”县寺外面传来悲戚的呼喊,白山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县丞再次说道:“原浚仪县县尉黄辉,强抢民女······判斩立决。”

玄甲军再次过来,把黄辉拖走,门外再次响起呼喊。

一个个罪大恶极的人被拖出去,砍下脑袋,悬于城门之上,老百姓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之前还怀疑新来的官员与过去的官员一样,会再次搜刮百姓。现在看来,朝廷新派的官员是向着百姓的。县里的百姓一个没动,那些牢里的犯人也全部伸了冤。反倒是那些平时候作威作福的大老爷们,一个个被拉到城门处砍了脑袋,家中的房子田地也全部收归国库。

“爹,我们下山吧,这朝廷派来的新官员好像不一样了。”人群中,一个女子低声说道。

女子旁边,一个头戴斗笠的汉子看了一眼城门处挂着的头颅,仿佛陷入沉思。

“爹,你之前老说报仇报仇,现在人家县令给你报了仇,你还呆在山上干嘛。”女子又说。

“好吧,不过寨子还是要留着,如果朝廷的天变了,我们还得上山。”汉子说道。

“山上不知道有什么好,没吃没穿······”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