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启程
夜晚，又在茫然里来临，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未现身。
简单处理过伤口的昭岁，被关在后柴房，而脖子上跟双手捆着长长的铁链，衣服未换，浑身血迹斑斑。
赵三看到此副模样的昭岁，暗暗窃喜，挤眉弄眼的冲一旁老实巴交低头站着的周妈说：“周妈，你先走，这儿交给俺”
周妈不敢离去，只是低着脑袋摇头。
“切，俺、俺又不会弄死她”赵三继续说。
看着周妈屹立不动，赵三便没说话了，只是从门口提起事先准备好的水进来。
对着昏迷不醒的昭岁，一盆全泼了下去。
“咳咳…咳”一阵猛咳昭岁艰难的睁开眼。
水滴从头顶顺流下了，伤口上也因冷水而变得刺痛，一桶水下来，全身上下一阵哆嗦，寒冷与疼痛并伴着。
孤独，恐惧，害怕，昭岁心里那道坚强的防御线已被击垮。
“不是很能吗？你再能个俺瞧瞧”赵四用他那短小粗黑的食指指着。
昭岁轻闭上眼睛，湿答答的水滴沿着脸颊顺下。
“你、你、你把俺牙齿弄坏了，俺去补，疼死俺了”说着，赵三捂着嘴下巴。
拿出一把小刀唾沫横飞地说：“俺也要弄掉你两颗牙齿才解气”
“随便你，你最好杀了我”
看着赵三一步步逼近，默不作声的周妈制止道：“三儿，放过这个娃儿吧”
然而赵三并未止步。
“杀了你，那不是便宜了你吗？哼，俺实话跟你说了，俺们已经把你卖给刘老爷子了，跟你说，据俺所知，刘老爷子可是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变态，你去了他那里有的你受的。”
“三儿，这个娃儿还小，你就放过她吧”周妈带着央求声对着赵三说。
“哎呀，周妈，您老不要操心她，就这娘们，今天她打俺，那可是把俺往死里打的。”
“三儿…”
“周妈，你不要看她这副样子就心疼她，其实她可坏了，今天打伤了好多人，俺嫂子都受伤了，你说我来这里报仇，是不是应该的”
赵三走到昭岁跟前，低头下眼看她。
“呸”
被昭岁吐了一口唾沫的赵三哈哈笑了几声，撸起袖子擦了擦脸。
“俺今天不治治你，俺就不叫赵三！”
然后一手抓着昭岁的头发，一手拿着刀，将刀放在她脸前得意地左右晃悠着，准备撬牙齿。
昭岁忍着身上的疼痛，闭着眼睛，害怕的不敢再作声。
而周妈在一旁不敢直视，不断捏紧肚子这一块的衣服来回搓动。
“住手”
就在这时，柳儿扭着屁股走来，她站在门口，左手拿着手帕，右手撑着腰，瞪眼盯着赵三。
被这突然一声吓到，收回刀，赵三回头，柳儿已经走到眼前，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打的赵三直叫疼，脸上留下几道红通通的印子。
“嫂子，你为啥打俺？”赵三不解地问。
“滚”柳儿拖着长音指着门。
“嫂子，俺可是帮你”
“快点滚！”
赵三双手合拢求饶点头：“好，马上，俺马上走”
看着昭岁，柳儿百感交集，这可是她救回来，然后细心照顾一天一夜的丫头，多多少少有点于心不忍。
“周妈，别看着了，钥匙给你，把她带来我房”然后柳儿从袖口这里掏出小小的钥匙，递给周妈。
接过钥匙，周妈解开铁链，昭岁扑通扑到地上，周妈个子高力气大，抚摸了下她的脸颊，一把抱起。
跟着柳儿，一前一后的走出柴房。
到了柳儿房内，周妈放好后，束手无措的望着柳儿，而柳儿则吩咐周妈：“去大盆干净的热水来，一同帮忙给昭岁擦拭身子骨，给她换好衣裳。”
“好”周妈转身准备出门。
柳儿想到什么又喊道。
“周妈，今晚就辛苦你了，跟我在这一同盯住她，明天就出发去东北关东州绿里镇，把人给刘老爷子送去，这丫头不比之前几个，早点送去最好，省的夜长梦多出什么幺蛾子。”
“这，真的又要把这女娃卖给刘老爷子吗？我听说…”
“周妈！什么该问什么该说你又忘记了吗，是不是没有吸取上一个的教训？”听到周妈多管闲事的问，柳儿不满的回复。
“不敢，我什么都没问。”
音落，周妈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瞟了瞟床上这个跟自己女娃一般大的昭岁，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想着：娃儿，只怪你命苦啊…
次日卯时。
天还未亮，李自强，赵三，柳儿他们三人就早早起来了，三人穿扮的朴素，跟以往几次送人一样，准备着路上用的粮食跟用品。
准备完毕后，赵三在前门口等着，而李自强跟柳儿则去带人，打开门，看见换好衣服的昭岁还在休息，二人对视一眼，心满意足的笑了。
柳儿：“这丫头，终于也好好休息会了”
李自强：“哈哈，别说她还是根刺头，身手不错，就是脑子坏掉了”
“是啊，可惜了”
李自强将粗绳跟铁链给柳儿：“去，喊周妈帮忙把她的脚上铐上链子，手上捆好，咱们还是小心为好。”
“还是我们强子聪明能干”话落，柳儿靠上去亲了李自强的脸颊。
被亲吻的李自强哈哈大笑，脸颊两侧红润起来。
而并未睡着的昭岁闭眼听着不远处二人的对话，不一会儿，感觉自己被被一双细手托起来，脚上与双手被束缚。离开床面被安放在背部上，然后移动起来。大概三分钟不到，听到了赵三与李自强那两个混蛋的声音，然后又有几人嘀嘀咕咕几句后，自己便被丢进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
此时昭岁眯着眼睛偷看，看到眼前几块木板子，再移高点目光，才看清是凳子，还在思索，听到马叫声，离自己很近，感觉近在咫尺。
一会，自己身旁上来两个人，听声音应是柳儿与赵三，柳儿将自己扶起，放在一方板子上面，坐好后，前边传来声音：“你们里面坐好了吗？”
“恩”
“李子哥，坐好了”
“出发了，驾！”
一声喊叫后，鞭子抽打声传来，车开始颠簸动起来，
这时，昭岁确信自己在马车上面，结合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包括这儿的人，这儿的物，加上之前这里的人跟自己说的那些奇怪的话，瞬间意会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