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潜伏

那位从未在雀阁露过面的圆圆，一直都是潜伏在新月教中。这新月教一直都是以刺杀朝廷命官为宗旨！陈敬塘作为新任御史大夫，之前做知州的时候，便是颠倒黑白，大贪之人反倒逍遥自在，而那清廉之士反屡遭构陷，早就引起了江湖人士的不满。尤其是这新月教，势力已经遍布全国各地，各处都有其分舵，已经可以倒逼皇权了。还打出了一句震慑人心的口号：苍天已死，新月当立！

这新月教的教主，原本只是一个地方上的游医而已。你说他有什么治世良方吗，其实也没有。他的出道倒是很有意思的，也就是说充满了传奇的色彩。

地方贪腐势力做大，百姓大多敢怒不敢言，并不等于所有人都会袖手旁观。很快就有谭鹿人（谭鹿：北帝国帝都边上的一个小县城）陈角挺身而出，替天行道！他致力于解决百姓就医难的大问题，自言得了仙人所赐的《新月良方》一书，仔细研读之后创立了“新月道”，以救世主自居的陈角在北帝国疫情严重的地区普施符水，借治病救人的机会广收弟子，信徒。

若说这陈角有什么悬壶济世的良方吗，不过是痒了——挠挠而已。先由新月道师道作符祈祷，患病的人先叩头思过，类似于一个忏悔仪式之后再吞食符水。病癒了是新月道的功劳，没有治好，是患者自身不诚的原因。就是这么一个一招鲜，却在陈角手中折腾的风生水起。经十年生聚，新月道信徒已经发展到数十万人，弟子遍布各地。为了方便管理，陈角自称‘大圣贤良师’，将信徒分为七十二方，大方万余人，小方数千人。之后索性改名为“新月教”。

眼见信徒越来越多，陈角的心理也发生了变化。后来居然提出了“苍天已死、新月当立”的口号，大有改朝换代的趋势！后有人提议，可以向教众收取入教费，以示诚信，陈角便采信了此人的提议，一下子财政收入剧增。后又有人提议，可以效仿冥月阁，培养刺客与杀手，于是陈角也采纳了此人的意见，开始从教众中选拔精英，加以培养。

有了那么多钱财，陈角开始飘飘然了，也开始骄奢**了。一日，一位美人欲加入新月教，说什么很是仰慕教主，愿献身于教主。这陈角一听自然是满心欢喜，但是他还是要装一下的，说道：“本教主清心寡欲，从不做那淫邪之事。”谁知那美人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陈角佯装说要开导开导这位美人，谁知，开导着开导着，便开导到床上去了，与那美人颠鸾倒凤起来。这位美人便是圆圆。

陈角也开始了三宫六院的帝王般的生活了。每日换不同的美人，明着说是开导，实则就是侍寝。那日圆圆被带到教主的卧室中，泪眼汪汪的，娇滴滴说道：“奴家可是仰慕教主的紧，奈何教主说甚清心寡欲，奴家身心俱裂。”

陈角起先还故作镇静，开导一番，说道：“姑娘心情，本教主甚是理解，奈何本教主已将全部献给本教，这情情爱爱自然抛诸脑后。”

谁知那圆圆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这教主善于伪装，她便装得很是信服，点头道：“教主真是虔诚，奴家自是懂得。奴家既然钟情于教主，自然会追随教主，如教主一般，也将自己全部献给本教。”说完便装出起身离开的样子。

谁知那陈角立刻变了，心想这到手的肥羊，不吃白不吃，便说道：“本教主也不是不近人情，知道姑娘的心思。”陈角边说边将圆圆揽入怀中，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圆圆自然是成功打入了新月教内部。那陈角色欲熏心，夜夜贪欢，每晚都会找教众中姿色出众的美人来进行开导。

那次，圆圆行刺陈敬塘，便是借着新月教的名头。这新月教每次行动后，都会在死人身上留下一弯新月。那圆圆便是在陈敬塘的身上留下了新月状，因而靖王会在朝堂上极力要求剿灭新月教。说起这靖王，虽厉害，但只是善于拉帮结派，并不善于做分析推断，可比不得那西北王世子夜子勖那般城府与智谋。

再说这位新月教教主陈角，私底下是有一个女儿的。他自从当上新月教教主之后，他便每日寻欢，终有一次中了。有个女人怀上了他的种，由于难产，生下这个孩子后这女人便一命呜呼了。但是这陈角似乎不大愿意承认有个私生女的事，毕竟陈角对外宣称自己是不近女色，禁止邪淫之事。

他的这个私生女，简直就是他的翻版，一模一样。这陈角长得如何，那只能用三个字形容：恶俗丑。丑有丑的道行，那么多女教徒还都吃他这一套，有的还很主动。

他的这个女儿除了外貌丑陋之外，还有些脑袋不大好使，见谁都一脸痴像。但是她的力气很大，陈角便请了教头来教她武功用于防身之用，以后也不至于被人欺负。这还真是对路了，他的这个女儿还真是个武学奇才，不但对武学的理解比别人透彻，关键学武的速度还非常之快，小小年纪便已经打遍教众无敌手，独霸新月教了。若非是个痴儿，她说不定还真能继承陈角的教主之位。

那痴儿在很小的时候，一日陈角正在卧室对女教徒开导，只见二人一丝不挂的在床上酣战。那痴儿未敲门便进去了，看到这一幕，就跟没事人一般，也爬上了床，傻呵呵的说道：爹爹，我也要和爹爹睡觉。那陈角呢，自然是气的，骂道：你这个孽障。。。。。。那个女教徒呢，一脸的惊讶。

如今这痴儿也长成大姑娘了，应该和南宫媚一般大了，俨然是一个少女了。她一直被养在教中，也没什么人和她玩。当然，她毕竟是教主的女儿，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她，毕竟痴儿武艺高强，若惹恼了她，她是要发傻劲的。大多数人都是避而远之。

这痴儿虽傻，但是也分得清好人坏人的，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有感觉。谁对她不好，说她傻，说她丑，她都听得懂。她知道陈角是她爹爹，虽然有时对她凶了一点，但是毕竟是骨血，她总是腻着陈角。陈角呢，心里也是疼爱。

雀阁，南宫伯上完朝便来到了斩离的府苑，只见彬彬正坐在斩离的腿上，两个人浓情蜜意，如胶似漆。斩离一见南宫伯，便支开了彬彬，与南宫伯一同去了密室。这整间密室由青色的大麻石砌成，长约五丈、宽三丈有余，阴暗的室内空无一物，唯有一张方桌和四个石椅置落于中央，桌上尚有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不时跳跃着，散发出微弱的光亮。斩离拨了拨那火苗，密室一下子亮了许多。斩离示意南宫伯坐下，南宫伯便选了内侧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那个圆圆已经晋升为天极杀手了，这些年她一直潜伏在新月教，对那教中事务甚是熟悉，是时候可以让她功成身退了。今日朝堂之上，靖王向王上请求，亲率人马围剿新月教，王上也已应允。”南宫伯说道。

“是，大人，那圆圆是回雀阁还是给她新的任务？”斩离问道。

“不用回雀阁，外围和内配，不能乱。但是她需要与媚儿照个面，王上已经决定让媚儿升任雀阁阁主。既然如此，那媚儿就有必要知道哪些是外围人员。”南宫伯示意道。

“是，我明白了。只是，这。。。。。。王美娘，一直以来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坐上雀阁阁主，如今却是这个结果，她会不会对媚儿下手。”斩离到底是雀阁的元老级人物，对每个人的心思都了然于心。

“这美娘啊，能力野心都有，也的确可以胜任阁主之位，可惜太过霸道与狠辣，阁中很多人，尤其是新人都不服她。这王上啊，向来不喜欢用乖张之人，只要王上有心让媚儿上任，那美娘便没戏了。”南宫伯说道。

“这媚儿也确实是合适人选，低调内敛，城府极深！经我的观察，她的心思与谋略，远在美娘之上，甚至还在大人您之上。”斩离道。

“哦，是吗？不枉我多年的心血。可是媚儿到底还是年轻，还需要历练，这就要辛苦斩兄了。斩兄是这雀阁的元老，若是媚儿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望斩兄多多提点。”南宫伯道。

“你我之间，不需客套。当年深入虎穴，大人不顾自己安危，将我救出。有我斩离在，媚儿便不会有事。只是这媚儿的身世，大人有什么打算”斩离这么一说，南宫伯沉思了片刻，说道：

“媚儿即是我所出，是我南宫伯的女儿，她没有什么身世可言。”

“是，大人，我明白了。”斩离说道：“大人爱女心切，这雀阁中无人不知。欣慰的是，这媚儿也从未让大人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