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秦凌对决

凌太公的后腰处，挂着一个葫芦，葫芦口散发出一阵阵白色的烟雾。白雾扩散到空气中，感染着这一方空间，企图侵蚀秦墨的神魂。

老友间彼此了解，凌太公早早预感到不好，提前做了准备。

他想要麻翻秦墨，趁机将他拿下。没想到，秦墨也是有备而来，已服用过解药，凌太公的计划扑了个空。

“秦墨，你到底要干什么？”

凌太公很是气恼，紧握的双拳骨节之间发出咔擦咔擦的响声。

“害死我孙儿的人，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秦墨戾气更甚，牙缝间吐露的几个字充满了霸气。

花郡王不可思议地啧了啧嘴，平生第一次感到彻骨的寒意。

秦墨口中害死秦啸天的人，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自己和李郡王。从来没有人如此无礼，敢这样公开叫嚣。真是想不到，李郡王重用半生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狂妄之徒。

偷瞄了一眼李郡王，花郡王发现他的整张脸已经气到变形，被他握住的椅把手也有了碎裂的痕迹。

尚未交锋，秦墨已经让花郡王见识了他的暴戾气势。他的孙儿显然是继承了这一点，才会在常青藤学院嚣张跋扈。

萦绕在秦墨周围的光柱，突然间开始变向，出现了一道道清晰的分界线。渐渐的，光线中分化出明亮的一缕，沿着一条诡异的路径蜿蜒破空，向凌太公所在的位置袭来。

光波出击的一刹那，秦墨当下将手中的剑往地上重重一砸。

“嘭！”

宝剑插入地面，剑刃并未出鞘。

秦墨似乎将宝剑当成了支撑的手杖，没有将锋刃拔出剑鞘。他那双坚毅的目光紧盯凌太公，眼皮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秦墨没有出剑，明亮的光波却已杀到对面。即将逼近凌太公之时，太公的身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宽广的光墙，形似盾牌一般。

“嘶！嘶！嘶！”

光波撞到墙上，几缕烟瘴弥漫扩散开去。

转瞬之间，光墙盾牌中突然暴射出无数道刺眼的金芒，一道接一道向秦墨飞去。秦墨瞳孔紧缩，浑浊的眼眸眯成一道缝。他迅速张开手臂，身形平退。

“噗！”

定住脚之时，离他的眼眸仅一指之距的数排光波化成一片灰烬，颗粒状的残余带着星星点点的火苗，消散在空气中。

高手间过招，不需要拔出武器。意念之中，二人已经神魂交锋，以内力完成了第一次对决。

秦墨分出的神魂率先出击，被凌太公用意念之盾挡下，并放出极具杀伤力的攻击波。毋庸置疑，这一波进攻也被秦墨成功化解。

花郡王紧盯局势，不由得暗中为此二人的风采叫绝。

“咣！”

光波缭绕间，一声轻响。秦墨身形腾到空中，半空之中甩开剑鞘，抽出了明晃晃的宝剑。

“秦门剑！”花郡王眼前一亮。

秦门两把剑，如同孪生，秦啸天与秦老爷子分用，可见秦啸天在秦家独一无二的地位。

半空中，秦墨老爷子手握秦门剑，闪耀的白芒猛然斜劈而下，如同一道闪电，急速向凌太公划去。

面对秦墨快到惊人的暴击，凌太公嘴角微微一抽，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金尺。凌太公大幅度挥动手臂，金尺扫过头顶，直接迎上呼啸而来的秦门剑。

“当！”

剑尺相撞间，数道璀璨的火花飞溅而出。秦墨与凌太公一上一下，一前一后。

二人动作幅度之大，力度之强，简直骇人听闻。太公稳如泰山，承接住秦墨这爆炸的一剑。

“两个老家伙，还是这么能打。”花郡王摸了摸脸，冷笑道。

天煞武器纵横交错，当秦门剑暴劈向金尺时，秦墨老爷子明显感受到巨大的冲击力。沿着斜冲的路径向后反弹，秦墨心神一敛，急速调整重心。一个侧翻，秦墨身形落了地。

那一瞬间的对接，武器上都附着二老体内汹涌的劲气。相撞之后，二老的脸色都有些微微泛白。

“乒乒乓乓！”

秦墨落地之后，凌太公的金尺已杀到。紧接着，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短兵相接。空气的纹路在数番能量搅动下，变得极度扭曲。

足底在地面呲啦一阵，秦墨虚化的身形片刻清晰。凝望着劈头盖脑下压的尺雨，秦墨怒瞪双眸，侧身躲过从天而降的重劈。

猛蹬地面之后，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随着秦墨的身形骤然拔起。

躲过金尺的狂轰滥炸，半空中，秦墨旋转变形，手中的剑原本淹没在错乱的光波中，突然间闪射而出。如同一条矫健的金蛇，向着凌太公横空穿越。

秦门剑本就是罕见神剑，在秦墨老爷子精纯劲气的加持之下，越发凌厉逼人。神剑破空而出，秦老子身形所到之处，空气直接被撕裂划破，一条长长的金色火焰拖出数米之距。

注意到老友的疯狂在暴涨，凌太傅淡漠的面孔上划过一丝沮丧，眉宇间的皱纹似乎更加深了。

秦墨的不理智，换来的最终结果必定是悲剧。作为挚交，凌太公对此实在是万分痛心。

大是大非面前，凌太公向来是顾全大局的。金尺在太公手中酝酿挥舞，数道劲气不安分地跳跃着。振臂一挥，眨眼的功夫，金尺再一次与凌波剑短兵相接。

“呲！呲！呲！呲！”

金尺沿着剑刃向前猛滑，溅起无数火花，一路横冲到与秦老爷子眼眸一指之距，才完全停滞下来。

准确地说，凌太公在关键时刻停了手。秦老爷子双目一动不动，正对着金尺，仿佛在静候金尺戳向自己的眼眸。

片刻之后，秦老爷子眼瞳中心变成了金色。与此同时，一阵诡异的噼啪声传开了。金尺的表面被一层金色的能量覆盖，在凌太公的手中摇摇欲坠。

凌太公心神微动，急忙收回金尺，偏过头去，脚步快速后撤。金尺在太傅手中来回抖动，默默消去附着其上的破坏力。

虽然凌太公的内力丝毫不弱于秦墨，不过他适才稍慢半拍，金尺便会瞬间化为乌有。

秦墨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收手之意。事实上，凌太公取他性命原本只有半步之遥，他本应该能理解好友的手下留情。

可是此时此刻，仇恨明显占据了秦墨的头脑。手掌一推，指间狠狠地拨动劲气，秦门剑毫不犹豫地从秦墨的手中飞了出去。

“真是把好剑！不过。”将全过程尽收眼底的花郡王欲言又止，微微侧目瞥视一眼身后的李郡王。

他想说秦门剑威武，又奇怪凌太公之前为何手软。这一切的答案，自然都与李郡王的态度有关。

李郡王一言不发，刚才那一幕他必是看见了，为何岿然不动花郡王也是多有猜测。

花郡王不会明白，多疑又宽厚的李郡王和凌太公一样，无法轻易动手杀掉相扶多年的部下。

秦墨的剑划过天际，变得越发闪耀。酝酿一番过后猛然调头侧飞，像是被某种意念主导着，径直对着凌太公劈过去。

望着那来势汹汹的剑势，凌太公薄唇紧抿，苍老的眼神中掠过无声的遗憾。

沿着飞剑爆射的方向，太公身形急退，双臂从容优雅地扬起，脚尖逐渐离开地面。

急速启动之后，与秦墨拉开一段距离，一道厚实的光墙从天而降，像是密不透风的盾牌，扎扎实实挡下了凌波剑的炸裂戾气。

“蹬！蹬！蹬！蹬！”

秦墨没有放弃攻势，发出了沉重的钻墙声。见此情形，凌太公愕然望向秦墨。秦墨老爷子不为所动，手掌紧绷，摆出各种诡异的姿势，专注地操纵着手中之剑。

“秦墨，你这个老家伙真是六亲不认啊！难道是想要了我的性命？”无奈地摇了摇头，凌太公只得硬着头皮反击。

半空中，凌太公一个灵敏的旋转，趁着秦墨被吸引分神之时，凌太公暴起，推掌向秦墨放出一道精纯的火花。

秦墨措手不及，集中心神控制着手中武器。口中轻呼一声不好，躲闪不及中了太公这一击。

“砰！”

巨大的弹力将秦墨震飞，秦门剑应声下落，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万籁俱寂，李郡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门边。花郡王正以为他要亲自出去一探究竟，李郡王却犹豫着定住了脚步。

顺着郡王的眼神望去，一片尘埃中，秦墨老爷子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重重地咳嗽两声，随即又倔强地直起了腰板，不改一脸的怒容。

“哎，秦墨这个老倔驴，还是没有妥协！”摸了摸胡子，李郡王难掩心中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