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破釜沉舟，有进无退（一）
三万对三十万？
怕吗？
楚羽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最后得到结果是，他不怕！
大丈夫既生于世，当活得随心所欲，死得轰轰烈烈。
他非但不怕，反而十分兴奋！
这个军令让人难以置信，甚至可以说是疯狂！
但，这正是他想要的。
男人的一生就应该在战争中结束……这是楚羽认为的。
“不怕！”
楚羽的语气依旧坚定，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
“爷爷，我绝不会辱没楚氏家族的名声。”
他第一次在军中喊出这个称呼，因为两人都很清楚，这次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楚燕看着青年满腔斗志，忍不住被渲染情绪。
他微微侧身，别过头去，不让青年看到他眼角湿润的画面。
这人不只是他的部将，更是他最爱的孙儿……
“去吧，好好准备准备。”
虽然早已下定决心，但这一刻，他竟不觉有些动摇。
“上将军，末将告退！”
楚羽收起心中的一丝不舍，毅然转身。
楚燕回过头，目送青年离去。
看着那刚毅的背影，他心中的某个柔软之地被触动。
但想起刚才与楚夜的对话，他的目光又化为坚定。
【人在绝境下能发挥无穷的潜力，释放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但他们需要一个“神”的带领，才能战无不胜。】
【这个人……非羽将军莫属！】
【他是战神，不仅拥有绝世无双的武力，更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在他的率领下，我大楚士兵会化身群狼，比秦国虎狼之师更加勇猛。】
羽儿，但愿你此行顺利……
——
“羽将军，如何……”
“上将军如何抉择？”
“我军究竟是进是退……”
楚羽一走出大帐，众将顿时簇拥而来，七嘴八舌的询问。
对此，楚羽只是淡淡回应。
“上将军自有安排。”
说完直接离开，独留众将一头雾水，
这是他思及楚夜既然特意支开众人，想必是不愿透露其中内情，所以自己也没有透露半分。
楚夜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不由赞叹，猛将军看来也不是只知道冲锋陷阵。
这时，一道身影默默靠近……
“子明，你究竟向上将军献了何策？”
楚夜侧头看去，顿时洞悉这人的身份。
许敬，字子献，云州书院同窗，善溜须拍马。
前不久还和其他两位同窗对他恶言相向，这会儿便主动亲近，颇有示好之意。
这人一身青色儒装，面容生得堂堂正正，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性格。
楚夜注意到，其他两位同窗都已经先后离去，唯有此人仍在此地驻足。
颇有可疑之处……
“子献兄为何如此关心此事？”
楚夜一脸戏谑的反问。
“呃……”
许敬表情一僵，不过很快恢复。
“我只是有些好奇，以子明兄的才智，究竟献了何种高明计策。”
“看这架势，上将军显然已经采纳了子明的计策。”
楚夜微微一笑，手指天空，道：“天知，地知，唯独子献不知……”
许敬：“……”
片刻后，一名执戟士从帐内走出。
“上将军令，传霍英将军入内听命。”
“霍英”是一个年轻将领，他的身材虽然不如楚羽及牛兄弟那般魁梧，但同样不容小觑。
他脸上有着一条长且狰狞的疤痕，从额头一路绵延到上唇，其脸色黝黑，目光冷峻，刀削般的面容十分冷酷，整个人透着一股凶悍之气。
楚夜看到这一幕，知道楚燕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于是转身向自己所处的营帐而去，一对牛兄弟紧随其后。
走了一段路程后，楚夜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对着四周扫视了一圈。
牛兄弟随之停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大牛，立刻去找羽将军，就说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他帮忙。”
“是！”
李大牛虽然不解，但见他神情罕见的严肃，当下没有任何迟疑。
“二牛，好好保护公子！”
他不知道楚夜向上将军提出了什么计策，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对己军十分重要，否则不会被上将军如此宽厚对待，甚至破例允他在营中饮酒。
“大哥放心吧，只要我没死，谁也伤害不了公子！”
李二牛露出招牌性的憨憨笑容，语气显得尤为自信。
李大牛点点头，迅速转身向着某个方向快步走去。
楚夜拍了拍那宽厚的肩膀，笑道：“别提死字，你可是本公子的福将！”
李二牛憨厚的笑了笑，挠头道：“不过我不明白，公子找羽将军作甚？”
他拍了拍高挺坚实的胸膛，昂首道：“我李二牛虽然没有羽将军那么能打，但公子想揍谁，我也可以帮你办到！”
楚夜哑然失笑，真是如童心般纯洁无瑕……
他抬头仰望月亮，幽幽道：“这件事只有羽将军才能办到……”
——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想击败白旭的三十万大军，仅凭羽将军的三万人是不够的。】
【我们需要再派出一支偏师，断了白旭的粮道。】
【上将军，我说得断其粮道，不是占领，而是摧毁它。】
【秦军粮道必经一处隘口，那是一处唯一通行的险道，只要毁了那条路，秦军短时间内必然无法供应粮草，届时只要加以利用，其军心必大乱！】
【这支偏师的主将不一定要多么悍勇，但他必须拥有狼的嗅觉，还要足够冷静，否则难以成功。】
楚燕脑海中回响着楚夜的声音，就在这时，一人踏入帐内。
“末将霍英，拜见上将军！”
楚燕微微颔首，不作任何多言，直入正题。
他站起身，手指对准地图上的一处红点，上面笔墨未干，显然是刚点上去不久。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霍英站起身，凝神注视。
但距离太远……什么都没看到。
“上前来！”
霍英踌躇不决……
“本将命你上前！”
霍英急忙走近。
“是阳谷口。”
“咦，这是秦军运粮之路……”
楚燕点点头，道：“不错！”
“本将给你两万精骑，命你即可点齐兵马，明日趁夜分批渡江，本将会提前为你备好船只木筏。”
“你此战不必贪图斩获，要尽可能的避开秦军主力，以最快的速度占领这处谷口，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它！”
“记住，这件事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否则军法从事。”
“如若成功，本将计你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