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太子之议,大乱将起

葳蕤轩。

王若弗一脸不满的瞪着华兰:“我让你给你妹妹相看个合适的勋贵子弟,你不上心,反倒是为了你家侯爷纳妾的事情这么上心,华儿,你是怎么想的,给你家侯爷纳大伯父家的妹妹,脑子被门夹了啊?”

华兰一脸无奈,叹道:“娘,又不是没给妹妹相看,可你们都看不中啊,我能有什么办法?至于淑兰妹妹进侯府为妾,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就不用管了。”

“你是我女儿,我不管你谁管你?虽然淑兰那丫头看着挺老实的,可谁知道进了侯府,见到了这繁华的汴京城,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娘我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你最清楚不过,难道你还想步我的后路吗?”

王若弗恨铁不成钢,她觉得华兰就应该拢住周辰,这几年没纳妾不也过得挺好嘛,实在不行就再送两个通房丫鬟也行啊。

华兰了解自己的母亲,所以也不想多说,推脱了几句,然后就借口离开了。

在华兰的安排下,淑兰在半个月后的一个黄道吉日就进了忠靖侯府。

没有什么隆重的迎亲,就只是简单的轿子送进了侯府,还是从侧门进的。

虽然是亲戚,淑兰还是华兰的堂妹,但规矩就是规矩,尤其是这样的侯爵府邸。

说到底,淑兰也只是妾,还是商户之女,在宥阳那样的小地方算不错,但在汴京,真的是大家闺秀中的最低层次了。

其实华兰若是真的想要给周辰找地位高一些的妾室,也是很容易的事,但外人毕竟没有自家人放心。

周辰当夜来到了为淑兰准备好的院子。

淑兰一身粉色嫁衣,倒也是亮丽迷人,其实她也不过是刚过双十的女人,若是在千年后,不过才是人生刚开始,但是在古代,年过双十的女子,就已经不算小了。

“侯爷!”

淑兰又紧张又担心,虽然她同意了给周辰做妾,可心里还是很担心,害怕周辰不把自己当回事,真的只是当个奴仆般。

殊不知,周辰受到过的教育,跟这个时代的人截然不同,虽然他尊重这个时代的礼法,但并不会真的就把妾室当做奴仆,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妾室,纵然不如妻子,他也会给予相对的尊重。

“淑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周辰轻声的安慰着,见淑兰娇羞的点头,直接将她搂了过来,低头就吻了过去。

这一夜,注定是一夜无眠。

翌日,周辰精神抖擞的走出了房间,淑兰则是还在昏睡中。

…………

这日,如兰和明兰来侯府拜访,明兰找了个机会,见到了周辰。

“大姐夫,我听说齐小公爷离开的汴京城,前往了外地求学,是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周辰看着明兰,问道:“你这是在质问我,还是求教?”

明兰小声道:“当然是求教,我哪敢质问大姐夫。”

“呵呵,你那点心思也就骗骗一般人,想骗我,还差得远;至于齐小公爷离开汴京的事情,你也不必来问我,等以后你自己问他吧。”

周辰消息灵通,自然是早就知道齐衡离开了汴京,有了他的提醒,齐衡确实做出了改变。

不但救下了身边的小厮不为,还说服了他的父母,让他离开了汴京,不过这说服的过程,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他也是颇为期待,齐衡会以什么方式接触赵宗全,又到底能不能取得赵宗全的信任。

看电视剧的时候就知道,其实赵宗全能成为新帝,运气占了大部分,算得上是捡漏了皇帝的位置,也是气运惊人了。

明兰见在周辰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十分的失望,不过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并不算是坏事。

最起码齐衡离开了,邕王和荣家都没办法逼迫他了,而且齐衡临走前还给她写了信,让她一定要等他,他一定会回来,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娶她的。

虽然她表面上没露出什么,可心里却是非常的欢喜,因为她看到了齐衡的改变,她也能猜测到,肯定是大姐夫做了什么,才让齐衡有这么大的变化。

时隔两个月,官家病情有所恢复,终于出现在了早朝,可能是重新上朝的第一天,百官都给了官家面子,没有再提立太子的事情,而是将近段时间的大事在早朝上提了出来,让官家做决断。

早朝结束,周辰正准备离开皇城,突然官家身边的李内官过来找他。

“周侯,官家召见周侯,请跟我来。”

周辰跟着李内官来到内殿,见到了官家。

官家见到周辰,高兴的笑了笑:“周卿先等一会,等会陪朕一起用膳。”

“臣谢过陛下。”

说完,就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官家让他一起用膳,倒是真的出乎他的预料,他还以为官家找他是有什么吩咐呢。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官家终于处理完了手上的事,看着还是站得笔直的周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内官,你去传膳吧,朕今日跟周卿一起用膳。”

“是,陛下。”

周辰跟着官家来到了用膳的后殿,在官家的下首跪坐,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官家的脸色。

看得出来最近这段时间,官家恢复了一些,但他还是能看出,官家的精气神不太好,这是上了年纪,精力不足,气血不足的状态。

御膳房很快就送来了膳食,官家指着周辰,说道:“吃吧,在这里就不用太拘谨了,说起来,朕的儿子若是还活着,现在也跟你一般大小,朕还从未有过,跟自己的儿子,像这样一起用过膳呢。”

周辰面色一紧:“陛下。”

“行了,不用紧张,朕说了,放松些,就像你当年在殿前为朕献技时那样,那时候的你,朕可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周辰露出了谦卑的笑容:“当年少不更事,惹了麻烦,多亏陛下宽厚,没有责怪臣,大恩大德,臣真的是没齿难忘。”

官家笑道:“你是个好孩子,朕没看错你,你为朕打下了两州之地,立下了奇功,只可惜啊,最后只能留下一州之地;朕知道,你本有汉之冠军侯之勇,只可惜啊,朕老了,没有了雄心壮志,让你的勇武无可用之处。”

周辰急忙说道:“陛下何出此言,能得陛下看重,是臣之荣幸,打仗耗费钱粮,死伤无数,是陛下仁慈,才避免了将士们的牺牲,我们都感激陛下,又岂会有其他不敬的想法。”

官家摆摆手:“别这么紧张,我们今日就是随便聊聊,朕也就是喜欢你这孩子,才跟你说这些,要是换做其他人,朕都懒得跟他们说这些。”

“吃吧,看你也饿了,先吃些再说。”

周辰只能听从,一口一口的吃着膳食,他知道官家叫他过来,肯定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必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前朝的相公们都逼着正早日立太子,周卿,你觉得邕王和兖王,谁更适合做太子?”

周辰浑身一颤,急忙拜倒:“陛下,臣不敢妄言,此等大事,陛下应与韩大相公他们商议,臣只是一武将,不懂这些,只知道一心一意的为陛下效力,保护陛下的安全。”

官家道:“朕赦你无罪,你可以尽情的说,今日你说的话,除了朕,不会传入第二人耳中。”

周辰岂会相信他,虽然刚刚的恐惧都是装出来的,但这个时候不装不行啊。

“朕知道你不仅勇武,当年你也是解元之才,若是参加会试殿试,指不定朕就会给你点个状元。”

“荣妃的妹妹是你救的,朕知道你肯定了解到一些真相,不过朕并不在意,邕王在某些事情上确实有些不妥,但兖王真的就比邕王更好吗?”

面对官家的问题,周辰并不想回答,可又不得不回答。

“陛下,臣跟邕王殿下和兖王殿下接触都不多,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见周辰这般回答,官家有些失望,但也没生气,他找周辰过来,也没真的指望周辰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只是觉得周辰在众多朝臣中,算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再加上有着很深的印象,所以天然的对周辰有着好感。

“朕也不为难你了,先吃,吃完陪着朕走一走。”

“是,陛下。”

陪着官家散了步,直到官家累了,回去休息,周辰才离开皇城。

今日官家的举动让他明白,官家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很快就要立下太子了,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只是明显是有些偏向于邕王。

还特意提起了荣飞燕的事,就是在告诉周辰,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邕王吗?”

周辰眉头微蹙,看来即便是发生了荣飞燕的事情,官家最终还是没有改变想法,像剧情中一样,更偏向于邕王。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兖王必定会反。’

兖王跟邕王斗了那么多年,若是让邕王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太子,以邕王的性格,他断然不会有活路,所以为了保命,也为了那至尊之位,他断然不可能束手就情,只会殊死一搏。

就是不知道荣妃还会不会像剧情中那样帮助兖王,若是没有荣妃相助,帮兖王控制住武将家眷,兖王还真的没那么容易掌控皇城。

“风雨欲来啊。”

周辰微微一叹,看着远方已经发黑的天空,心中莫名的沉重。

他并不担心自己,但忠靖侯府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他,他肯定要为他们负责。

就在官家召见了周辰后不到一个月,朝中的几位大相公再次上奏,请官家早立太子,随后不久,宫内忽然有消息传出,陛下准备立邕王为太子。

此事一传出,顿时在汴京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随后官家就开口公布了此事,确实是要立邕王为太子,并且让礼部挑选一个合适的黄道吉日,正式立下太子之位。

随着官家的话,朝廷上下立刻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那些跟邕王交好的朝臣和家族,一个个都是激动莫名,他们都是支持邕王的,邕王成了太子,将来继承大统,他们都会跟着荣耀。

反观兖王一系的人,则都是如考丧批,哀鸿遍野。

周辰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件事,不过他并不意外,现在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经过他辛勤的耕耘,入府不到三月的淑兰,居然就有了身孕。

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周辰跟华兰成亲多年,虽然也有了两个儿子,但比起其他勋贵家族,子嗣还是偏少。

妾室生的孩子虽然是庶子,但庶子也是周辰的儿子,所以周辰得知淑兰有孕,自然是非常高兴。

房间里,周辰柔声的安慰着淑兰。

“接下来,你就好好的养身子,其他的事什么都不用做,知道吗?”

淑兰十分乖巧的回道:“是,侯爷。”

其实她比周辰更欢喜激动,她之前跟孙秀才成亲三年,但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数日,三年无出,不知道被人说了多少闲话,她都只能默默的忍受着。

可跟了周辰之后,不到三月,她就有了身孕,所以她比谁都激动。

在侯府两个多月,无论是周辰,还是华兰,都对她很好,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妾室,就对她有所怠慢。

尤其是华兰,还经常来找她说话,她们本就是堂姐妹,现在在一个府里,又是姐妹,感情自然是变得更好了。

今日没有早朝,周辰也没有出去,而是留在家里陪着华兰一起吃早膳。

华兰吃完饭,就开始做绣工。

“官人,我听说宫里的荣妃给不少勋贵大娘子下了帖子,让她们去宫中参加宴会,这是怎么回事?”

周辰眉头微蹙,他也是知道了这个事情,其实在朝廷开始准备为立太子的事情忙碌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如今汴京城的氛围出了问题。

荣妃给勋贵武将娘子下帖子,却没有给华兰下帖子,估计是因为他之前救了荣飞燕一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