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神秘法师

“斯特兰奇先生,欢迎来到卡玛泰姬。”

一个声音由远至近,以非常快的速度自陈生耳边清晰起来。

像是有人正在和他亲切的打着招呼。

眼前陡然模糊了一下,陈生这才恍然所觉,自己不知道何时竟然身出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宽敞木屋中。

只见这屋中陈列摆放了数排整整齐齐的低脚长桌,各式造型不一的铜、瓷、玻璃质器皿似有规律般的陈置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以及长桌上,整体的建筑风格有点古近混搭,他甚至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缓缓的飘散在周近的空气中。

‘这是什么地方?’

陈生觉得,都快要成他的代言词了。

一天一夜之内,他从地球离奇穿越到了满是亚马逊女汉子的天堂岛,直接被抓进大牢不说,现在又突然来到了这个古怪地方。

难道这就是时间宝石所塑造出的那什么秘境场景?

但眼前的一切看着,却十分的真实。

“...哦?”

突然,一声意味深长般的语气音响起,陈生这才清晰的看到,他的面前不足三尺处,站了一位身穿白袍,头顶光亮椭圆的...男人?

女人?

不是陈生脑子坏掉了,而是面前的人,实在是太符合这个概念了。

眼前之人,身高不足一米八,看似纤瘦,但骨架宽大,面容似女,却在五官中混杂着一抹男性般的棱角,看上去甚至年龄也有些难辨,他双手负背,两臂被宽大的袖袍藏匿在里面,面带着微笑与陈生对视,其一对褐铜色的迥异大眼睛中仿佛充满了洞察般的智慧之光,气息中正平和,但仔细看去,却给人一种无底深渊之悚异感。

“有趣...你不是斯特兰奇,你是谁?”

对方的问题让陈生一惊,斯特兰奇,那又是谁?

我该怎么回答对方?

“我是...”

陈生一时有些无措和语塞,但那白袍之人却一脸饶有兴趣般的围着他转了两圈。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困惑,白袍之人忽然抬起手打了个响指,随后陈生的面前的虚空之中突然凝结出了一片光滑如镜面般的碎片。

透过这镜片,陈生愕然的发现,‘自己’相貌与穿着竟然完全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头发卷曲,浑身邋遢,满身透露着憔悴感的中年西方人。

“这,这是我吗?”

陈生开口,男人也相同的做出了嘴唇张合的动作,他不可思议的低下头来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是却发现,这双手上缠满绷带,像是受了什么严重的创伤一样。

“你很困惑。”

白袍人观察着陈生,但渐渐的,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原石的力量...”

“原来如此,多元宇宙中...竟还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白袍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随后闭口不言。

对方沉默了两秒,随后道。

“你叫...陈...生?是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陈生惊异的看着这神秘的白袍人。

对方微微一笑,言道。

“不要惊慌,也不要太过于惊讶,这只是简单的一种预知探测,不是什么太过高深的秘术魔法。不过也仅仅只能达到知晓你真名的程度。”

白袍人的笑容不变。

“我叫古一。你可以称我为古一法师。”

“我...”

陈生还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微妙地感到周围的空间似乎开始细小的震动了起来,尽管他自身没有感觉到任何物理层面上的震动,但这种古怪的震感还是让他有些难受。

然而就在这时,自称古一法师的白袍人忽然一跺脚,仿佛有一圈无形的涟漪震荡开来,使得那细小的空间颤动感立刻熄停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生实在是困惑不已。

“因为你在这个时空和维度之中无法停留太久。”

古一法师就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仍然保持着原本的微笑,言道。

“我看的出来,你有很多疑问,或许你可以跟我说说。”

他又补充了一句。

“......”

陈生迟疑了一下,看着古一那和善的表情,所幸将自己的经历全当苦水般,一股脑诉了出来。

反正他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甚至陈生觉得自己或许是在做梦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

听完了陈生的诉说,古一垂首,眼皮耸下,脸上露出了似懂非懂般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

“...我说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太过于疯狂了一点。”

陈生看着古一的模样,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也是。谁会信这些听上去如同天方夜谭的事情呢...”

他喃喃自语道。

尽管眼前的这个白袍人看上去十分神秘,甚至就像是个从哈利波特里走出来的魔法师...但陈生感觉可能除了他以外,恐怕谁也没有经历像这般疯狂的事情吧,估计就算是那些所谓的复仇者也没有...

“陈先生。”

长足的一阵静默过后,古一却缓缓抬起头来,笑着回应道。

“要知道,灵魂是无法撒谎的,我为什么会不愿意相信你呢。”

“你真的相信我刚才说的这些话?”

陈生却是有些错愕。

只见古一却没有正面回应陈生,他走上前,仍旧是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停留在陈生半臂之遥的距离上,开口道。

“陈生先生,在无限的多元宇宙之中,未知的事物实在是太多了。你我,都不过是个从洞中窥视世界的人。”

“如果你想要知道多元宇宙的奥秘,如果你想要知晓一些无限原石的秘密,或许,这可以帮助你理解少许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她没等陈生回话,突然,便袖袍一挥,一手直接按在了陈生的头顶上。

“睁开,你的‘眼睛’。”

陈生眼瞳一滞,随着古一的这只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陡然一震,仿佛从天灵盖下,瞬间冲出了一股如宇宙般宏大的意识洪流将他吞没。

如同整个人都升华到了某种玄妙至极的境界。

只见他瞳孔中仿佛倒映出了无数星河宇宙,还有那万千光怪陆离的事物,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为如同超光速般的残影,急速闪烁逝去。

就像是原本一条狭隘小溪中游动的鱼,突然之间被高高掷起上了亿万丈的高空,穿过那变幻莫测的云层,在可怕雷霆与恐怖气流中飘忽翻涌,最终一道无比耀目的曙光从头顶直射而下,展露出无比动人的金色,紧接着,他看到了无尽的苍穹,星空,也看到了那真正浩瀚的海洋。

.......

嗡————

而就在这时,陈生和古一周围的空间开始猛烈暴躁的颤动起来。

只是古一并不以为意,他再次故技重施,轻跺脚掌,只是这一次,仿佛有一圈金色的玄妙涟漪从他身上荡漾开去,强行将整个空间死死定住。

但空间的颤抖并未就此结束,仿佛是在暗中有两股无形的力量在进行角力,逐渐膨胀,慢慢地,这股压力甚至高涨到了连空间本身都无法承受的地步。

陈生与古一周边十米内的一切事物,就像是镜子破碎了一般,咔嚓咔嚓,裂出了一道道裂痕。

也就在此时,陈生回过神来,所有的眼瞳中的光怪陆离都全部消退,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眼神中迷茫和困惑。

他看着面前的微笑着的古一法师,仿佛多了一丝清明和醒悟。

“现在,你知道在这多元宇宙中,你是谁了吗。”

古一双手负背,微笑的看着面前的陈生。

且有些没头没脑般的说了一句。

“我...”

陈生张了张嘴,他似乎体悟到了一些什么,但又觉得好像他这些体悟到的东西,只是宇宙万物中的冰山一角,犹豫了片刻,反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去回应古一的提问。

“刚才...那是什么?”

陈生看着古一,眼中清明之余,不由感到眼前之人似乎越发神秘莫测了起来。

“那是我们秘术法师的天启仪式,或者你可以叫它灵魂漫游。”

古一法师双手缓缓负到背后,面带微笑。

他并没有在意陈生的答非所问。

“如我刚才所说,在无限的多元宇宙之中,我们从未所知所见的事物实在太多了。因此,古代的先贤们通过对时空和维度的理解,创造出了这一灵魂仪式。通过这种仪式,并不能让人凭空获得任何力量,但却能够让我们的灵魂得以一窥这世界的真实面貌。当然,尽管它不能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全部。”

“在无限的维度中,我们所认知的现实与多元宇宙彼此衔接,重叠,相互依附...它们有的美好,生机勃勃...有的邪恶,充斥着混沌与罪孽,有的则是充满无主的强大能量,甚至有些危险至极...不可名状...”

“陈,你很有潜力,没有在灵魂的漫游中迷失自己。”

“...多谢古一法师。”

陈生眼神变换,深吸口了气,他十分郑重的向着对方道了一个感谢。

咔嚓!

附近空间的裂痕越发密集了。就像是破碎的万花筒,又像是透明的不规则蛛网。

“魔法与维度的秘密我已经尽可能的将其展现在你的面前,能够体会领悟多少,就看你本身了。”

“现在,你该离开了。”

古一微笑着,摇了摇头。

“古一大师,多谢您的帮助。”

陈生无比真诚的向对方道了声谢。

“毋须客气。陈,既然你被原石所选中,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时候。”

古一仿佛意味深长般的说道。

“也许到那个时候,就是你帮助我们所有人了。”

陈生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这位古一大师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询问,陈生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在突然间,开始变化的极度模糊不清起来。

陈生只得最后仿佛大喊般的询问了一句

“请问古一大师,我究竟该如何回到属于我的现实世界!无限宝石究竟为什么要选中我呢!”

古一的那温和的声音,同样开始变得同样虚幻了起来。

“呵呵...所谓的‘真实’与‘虚假’,其实界限是微妙且模糊的。陈,谁又能真正确定和定义,在这茫茫无限的多元宇宙中,到底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

“遵从自己的本心。至于原石为什么会选中你,我相信不久之后,你会...找到...你心中...答案...”

越说到最后,古一的声音仿佛就变得越发遥远,甚至断断续续。

轰——!

终于,所有的空间全部碎裂,化作黑暗,又仿佛只过了一瞬间,光明重新照映出所有物质。

淡淡的檀香飘溢在充满古典气息的宽敞木屋中,古一仍旧原封不动的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面前须发邋遢,满脸憔悴的中年男人。

“你好啊,斯特兰奇先生。”

古一温和的笑着,动作优雅的递给了对方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

“谢谢你...谢谢你接见我...古一...”

中年男人颤巍的手接过了茶水,他看着眼前的古一,声音沙哑,低沉的语气中,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沮丧和倦意。

“不客气。斯特兰奇先生,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白袍飘飘,气质出尘的古一轻声回应,他的脸颊上,仍旧是挂着那副亲切平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