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讲道义
装甲车跟着哨探的马匹,一路向北,大约过了一小时,才看到中军大帐,大帐也是黑灰油麻布搭建的,占地面积很大,中心一个大帐篷,旁边还有十几个小帐篷,帐篷一周都比较空旷,这也是为了防止别人听到大帐里的谈话。
张戚任和方涥先下了装甲车,去汇报装甲车要为先锋参战的意图。
大帐内,张戚任进去就半跪了下拉,弄的一旁的方涥不知道该怎么举动,只好双手抱拳对着还没看清状况的大帐拱手。
“末将乃东路守军鹏池统帅麾下,张戚任,拜见总帅!”
方涥抬眼瞄了一下大帐,主坐上一个胡子邋遢的胖墩,正在啃着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下首两边十来个案几都坐满了人,同样也都在吃着,这个时间已经九点多了,算是早餐?
张戚任一句话后,整个大帐里没个人搭理,过了一分钟,右边案几后,走出来一人,擦擦嘴后才双手抱拳对着主坐说道:“总帅,鹏池将军去了西岭县查看情况,此人是鹏池将军的麾下,便让他去前锋兵营等吧,我们稍微问鹏池要个说法就好,至于那两个黑家伙,就留在大帐,待总帅查看之后,再言其他。”
主坐上的总帅连头也没抬,只是挥挥手,算是准刚才的说法。
之前说话的人,见到总帅应允了,立马到张戚任身边,猛踢了一脚,“看不到总帅已经放了你,还不快滚!”
“这”张戚任被踢之后,坐在地上,拧着眉想理论,却被方涥一抬手给制止了,方涥看了一眼并无大碍的张戚任,又回头看看大帐外安然无恙的装甲车,便朝大帐内侧走去,那里有一幅更加详细的地图,方涥想去看看。
“大胆!尔乃何人!当此处是大街吗?”身后,刚才踢张戚任的将军,指着方涥大骂着。
方涥没鸟他,走到主坐的案几,一只脚便踩了上去,同时,眼睛盯着主坐之后的悬挂在墙面的地图。
场面陷入了五六秒的安静,主坐上的总帅旁若无人,继续吃着,而且吃的还很认真。
大帐内的其他人,都停住了嘴,吃惊的看着主坐上方涥的举动,又看了看不管不顾的总帅,大家都不知道下面将会发生什么。
看了两眼地图,方涥便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才低头说着,“这腿有肉包子好吃吗?”
“肉包子?”方涥的一句话,刺激到了总帅,抬头看了看方涥,顿时就是一个后仰身,“你,你你怎么来了?难道”
这总帅方涥见过,曾经和梁公公一起去过沿山,当初的早餐肉包子,就属他吃的最嗨,“荣大祖,想不到你成总帅还是这么喜欢吃,边疆不日即将大战,是不是以后没的吃了?”
“嘿嘿,本帅不知大总管驾到,有失远迎,莫要介怀。大总管早膳可曾用过?不如,一起用点?这里靠近四国交汇之处,肉食比京城多多了!”满嘴满手都是油,说话的时候,还有肉沫从嘴巴里喷出来,十足的恶心到了方涥。
不想再看荣大祖的吃相,方涥转过身看了看大帐内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留在刚才说要留下装甲车,还脚踢张戚任的将军身上,“你刚才说,要我的车,留下来,不知留下来准备做什么?”
“末末将曾名传,不知大总管身份,还望恕罪!”刚才还很威风的家伙,此时怂了,半跪在地上,向方涥求饶。
以方涥的官职,其实并不会让这些人惧怕,只是方涥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外界众说纷纭,谁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不遇到无所谓,一旦遇到了,宁可信其有,所以才会对方涥是百般尊敬。
方涥并不喜欢装十三,看着人家怂了嘛,也就算了,“起来吧!”转过身看着停止吃喝,却对着案几食物目不转睛的荣大祖说道:“说说这里的情况!除了吃之外!”
“呃呃如大总管所见,我军各个将军都在大帐议事,唯独鹏池一人去了西岭城,呃本帅认为,鹏池将军为先锋军,理当前去勘察情况,本帅本帅其他大军,皆待敌军而动,我等再动。”
一张嘴,方涥便知道了,面前这个总帅是草包,欧不,是个饭桶,酒囊饭袋屁也不会,八成在京城里时常拍马屁,获得皇后的喜爱才会让他来做总帅,“敌军来攻,你该如何动?”
“敌军!敌军来了吗?本帅怎么没听哨探来报?”荣大祖紧张的样子,像要马上开溜。
方涥一脚把案几踢飞开,吓的荣大祖一屁股又坐回铺垫上,方涥抬脚踩到荣大祖的身上,“你这么怕死,又不统军,还霸着总帅的位置,你说如果皇后知道的话,是会砍你脑袋,还是会把你全家都砍了?”
“不不不不!求大总管开恩啊,我荣家上上下下两百多口子,可都全靠我吃饭呢,统军!本帅立刻统军!”荣大祖挣扎的想爬起来,可惜,方涥的力气,他是无法撼动的。
“别统了,像你这样只会吃的人,除了吃,其他的都不在行,把你总帅的位置给鹏池!否则,你全家没人能活!”方涥没和他啰嗦,直接把想法说了出来。
“本帅末将领命,鹏池为总帅,求大总管放过小的。”荣大祖不笨,但聪明的劲头都用在了吃和逃命上。
把脚从荣大祖身上移开,方涥站在主位上,“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还有哪个怕死又不做事的将军或者是什么统帅,不想全家都被砍头的就快点站出来,免得一会儿,我把你们名字全都记下来报到京城。大战之时,倘若有人违抗军令,可不只是他要死,他全家老小没人能活,能养育出来贪生怕死的人,本不该死,可让贪生怕死的人来带领士兵,那就该死!”
很凶狠的一句话,把大帐内的人都说楞了,没一个敢喘大气的,过了片刻,方涥笑了笑,“你们或许以为打仗和我没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来插一脚,实话告诉你们,假如岭安输了,兵败五百里,本总管的生意买卖,就可以说彻底黄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么大的事,本总管不该来管管吗?至于为什么会输?为什么会败?看看你们兵营里一群群怂兵!都是什么样怂货带出来的?各位,再没人自己站出来,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大帐之内仍旧是死静一片,方涥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既然你们没个认怂的,那么本总管就给你们这次发财的机会。倘若你们打仗怕死,发财怕累,不用我说,你们自己问问自己,活着还有什么理由?!”
面对一群被吓傻的将军,方涥提不起一点兴趣,看了看大帐外,“去派个人,把鹏池叫来!”
坐在大帐最靠近门口的一个将军,立马站了起来,对着方涥双手抱拳一躬身,立马跑了出去。
此时,大帐内还充满了肉油的味道,“再来个人,把你们案几上的肉和骨头,都撤下去,分给士兵吃!以后士兵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士兵不会杀敌,没拿到敌人身上的钱财,那你们就一起跟着喝西北风!”
“咳,呃禀大总管,杀敌之后,我们我们不能拿死人的东西!这这也太”
“太不成体统?哈哈!你们的思想要转变一下,假如你们战败战死,你们的钱财都会跟着你们尸体一起被掩埋?屁!打仗是为了什么?我告诉你们!商人做生意是买卖货物赚取差价,你们打仗也是一样,不过是用自己力气和身体去做买卖!杀了面前的敌人,他的一切就属于你!被敌人杀死,你们的一切就属于敌人!你或许可以说,我们上阵不带金银,甚至穷的本来就没金银,这一点也不错,但战败之后,你们身后是什么?大片大片的国土被敌人占领,这些国土上的金银不都送给了敌人?不过,这也不怪你们想不通,你们守卫了这些地方,这些金银也不是你们的。”方涥说着,站起身在大帐里来回走动了起来,“假如你们带兵浴血奋战,占了敌人几座城池,试问,那些城池里的金银,你们会放过吗?”
“禀大总管,军纪言明的将领,会约束部下,不会乱动无辜百姓之财物!”张戚任一本正经的说着,不过,他这么说,旁边坐在铺垫上的将军都斜眼撇着,明显不认同。
方涥笑了,“攻了城池,士兵死伤无数,你的兵什么好处都没有,下次你再攻城之时,还有哪个士兵会冲锋在前?刚才本总管都说了,当兵的也是做买卖,有了战功是名,有敌人的金银是利,想名利双收,那就必须和敌人玩命,不然,什么都不会有!倘若你只是求名,那么你就把利都让给士兵,这样一来,你才能拥有为你卖命的士兵。懂吗?”
“这于道义不符,呃末将多言了!”张戚任的脑子比较单纯,貌似是缺少实战,只是习武和学习兵法。
方涥看着张戚任这么配合,也没怪罪,本来他就希望有个人可以来问答,这么一来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契机,“道义?你去和敌人讲道义,那本总管是不是要先跑过去,告诉他们,攻打岭安国不符道义?”
方涥说完,大帐里有几个将军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看其他人也都在笑,便没感觉什么不妥。
“看来所有的将军都懂,和敌人无法讲道义,战场上,不是敌人死,就是你们死!没有什么道义可以说的,假如,你想讲道义,那么就带领士兵,一路高歌,杀到敌人的皇宫里,把敌人的皇帝叫到你面前跪下,那个时候,你可以畅所欲言的和敌人的皇帝聊聊什么是道义!”
“好!”听着方涥说杀到敌人皇宫里,几个将军齐声叫好。
方涥没怪他们这么不懂礼数,面前这些武将,礼数也不懂多少,他们大笑、他们兴奋的呐喊,都是出自本心,这也让方涥看到了一些将军还是有点理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