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永难磨灭

海沙帮总舵。

谢香浮和慕晴柔这两个姑娘,像做贼一样,暗中查探任溪流的下落,却仍旧一无所获。

其实没了林姚在从中撺掇,她们俩并没有很积极,很认真的去找。

她们各自都是装装样子给对方看而已,欺骗对方的同时,也在欺骗自己。

她们从心里,都不愿意与任溪流再相遇。

因为她们很怕鱼死网破,很怕水清浅得知真相。

慕晴柔曾经不着丝缕的被迷晕,就这么毫无知觉的躺在任溪流的那张柔软舒服的大床上,差一点就变成一朵被污泥点染的残花败柳。

而谢香浮却更加悲惨,恐怕生米早已煮成熟饭。

谢香浮神经恍惚,差点和他们走散。

昔日的白沙堂主,居然会在自己的地盘上迷了路。

这岂非是很可笑的么?

一个人在有心事的时候,眼睛是看不了多远的。

这时间,一条人影,忽然出现在了三个茫然不知所措的人的面前。

这二人正是慕容贞。

慕容贞叫住了水清浅和慕晴柔。

一个是她的小叔子,一个是她的堂妹。

这关系难道还能有多远?

这关系岂非很是微妙。

谢香浮却不想与眼前这个人碰面,只是远远地望着,转身,后退,离去。

她知晓,这个风骚的婆娘曾经不顾伦理纲常,把她的师哥水易萧弄得五迷三道。

她翻然醒悟,气冲冲的就要去找她的师哥去算账!

慕容贞似乎早就发现了谢香浮的身影,但她并未有所行动。

慕容贞冲着水清浅摆了摆手,咯咯笑着。

“我知道,你们着急忙慌的要去找谁?是去找任溪流吧!”

水清浅低声道:“是。”

慕容贞面色一沉,道:“我奉劝你们两个,还是不要掺和海沙帮的事情。我们碧水山庄向来与其井水不犯河水,即便他们帮中大乱,与我们又有何干?”

“可是,二哥他……”

慕容贞道:“老爷子前些日子来信了。要你赶回去参加他的寿宴!”

“堂妹,你也同我们一块去吧。”

慕晴柔挎着水清浅的胳膊,十分羞涩地点了点头。

“一切都听阿姐的安排。”

慕容贞把慕晴柔拉到一旁,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膀和垂披在身后的丝发,温声道:“小柔,放心吧。姐姐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我绝不会让水清浅和谢香浮那个臭丫头在一块的。”

“姐姐,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所以,这回听我的。跟我们一同回碧水山庄。”

慕晴柔心里有了主心骨一般,顿时觉得美滋滋,暖洋洋的。

“可是,二哥。他不回去么?”

慕容贞狠狠说道:“哼,随他的便,不来最好!老爷子本来就不怎么待见他,老爷子做寿,他若是不露面,日后碧水山庄的家业,没有他一分一毫。”

就在前几天,慕容贞还与水易萧如胶似漆,甜死蜜糖一般。

只因为一次的冷淡,慕容贞就脸色突变,仇怨顿生。

她从来没有如此生硬的被一个男人拒绝,被一个男人向东西一样丢弃扔掉。

只有她负别人的份儿,别人却绝不能负她。

否则定会招来她的报复。

徐松涛就是如此的下场。

……

……

夜半三更,水易萧还在内堂练功,不知他修习的是何门何派的内功,只觉得整个屋子里都寒意非常。

气沉丹田时,他全身上下都变得十分阴冷,导气归元时,从头到脚都透着股股凉风,多半是什么旁门左道的功夫。

谢香浮却在这时,突然破门而入。

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冲着水易萧高声嚷嚷道:“师兄,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你今日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水易萧盘膝而坐,正在调匀气息。此刻谢香浮突然来扰,让他心绪难宁。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与那任溪流合谋,要对师父下手!”

只见他神情凝重,眉头紧皱,眼皮微微抬起。

“放肆!这样的话,你是听谁说的!”

虽然谢香浮蛮横泼辣惯了,但水易萧还是一样的宠着她,从不轻易对她发火。

这次的语气却稍稍有些重了,表明他很生气。

水易萧猛然间站起身来,一步步朝着谢香浮走了过去。

“师妹,连你也不信任我!认为我就是个欺师灭祖,卑鄙无耻的小人!”

水易萧神色有些激动。

谢香浮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会相信外面那些传言,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可是,我看到的的的确确就是这样。”

“所有堂主都站在你这一旁,所有的权力都我在你的手中。就连师父他老人家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不是么?”

水易萧默不作声,并未否认。

“师兄,你到底为何会这样?”

谢香浮的语调之中带着委屈的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儿,樱唇微微颤抖,呼吸急促非常。

水易萧信誓旦旦的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好男儿志在四方,又岂能久居人下!这些年我为海沙帮的扩张,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帮主的位子迟早就是我的。”

“只不过师父他不想与雷霆门有什么来往,这才……”

谢香浮为何双目,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她不由自主的嘤嘤抽泣起来。

她知道师父凶多吉少,多半是被银月楼的人谋害了。

即便师兄不是凶手,但也难逃罪责。

“雷霆门,银月楼!那你为什么要和银月楼的人来往!你知不知道,他们……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禽兽!”

见到谢香浮楚楚可怜的模样,水易萧也感觉有些惋惜和哀伤。

银月楼的斑斑劣迹,他也有所耳闻,但他万没想到,一向性子刚强的师妹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莫非你和银月楼的人,有什么过节么?”

谢香浮听闻此言,身子不由自主的缠斗起来,她褪去衣衫,露出香肩,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个“银”字。

粉灭哭砂已经让这耻辱的印记,消融的只剩下浅浅的疤痕。

可是她心中的印记,是永难磨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