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情窦初开

外面有人听到声响,便推门而入。

二人蓦然转头,目光齐齐投向门口,见到那人正是柳依依。

柳依依见到林姚被周明风紧紧抱着,不明所以,心中奇道:“这么晚了,你们俩在此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周明风道:“我们……哦,我正在教林姑娘房中之术。”

柳依依怔了怔:“房中之术?”

林姚尴尬笑了一声,接话道:“对,如何讨好男人,投怀送抱。”

柳依依顿时两眼上翻,一脸不屑道:“切,真是愚笨,这都要别人教,老娘我天生就会。”

见到疑虑消除,她便关上房门,拂袖而去。

林姚和周明风长出了一口气,余悸未消,总算是有惊无险。

周明风结果林姚给她的解药,服下后,又将剩下的口诀悉数相告,并叮嘱她勤加练习,一定会来去自如的。

林姚心下暗道,上哪儿去勤加练习啊,每日躲在屋子里还不撞得头破血流的,只能等到半夜三更,寂静无声之时,直接实战吧。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晚,没人能有本姑娘瞧的清楚,再加上这绝妙的轻功,想去何处都不在话下。

夜深了。

林姚却在床榻上难以入睡。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青楼之中睡一晚,而且恐怕还不止一晚。她做过押镖的镖师、抓贼的捕快、做过赌场的打手,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落为一个青楼的姑娘。

只因林姚始终觉得,靠两手之中的本事,总比靠两腿之间的本事吃饭要光彩得多。

现在青薇下落依旧成谜,米思思又突然出现,更重要的是,这貌似醉风海棠的毒药居然是谁炼制的,居然会比真正的醉风海棠还要毒辣。

种种疑团,横塞胸臆,自然让她憋闷烦躁,难以入眠。

她索性什么也不想了后,放空自己,本以为会很快安然入睡。却从隔壁或临近房中传出阵阵男女之声。

银月楼既是青楼,歌声曼妙轻柔,舞姿婀娜妖娆。夜晚,高呼低喘的淫邪之声不断传出,再正常不过了。林姚只能大被蒙头,捂耳不听。

百无聊赖时,她便趴在床上翻看一本话本小册,仔细翻瞧,竟是画多字少,画上的男男女女比那武功秘笈中的舞剑小人儿穿的还少,但却比之有趣多了。

每每翻到一些不堪入目的男女同图时,脸颊虽然羞红一片,却也觉得津津有味。看到入神时,便一面点头,一面傻笑,两只小脚丫还在不停地来回翘着。

就这样,林姚每日夜里,听到的除了丝竹管弦之声,觥筹交错之声,就是这此起彼伏的打情骂俏,淫邪浪语。

第一日,她只觉得听之浊耳,令人作呕。

第二日,她又觉得伤风败俗,淫乱不堪。

第三日,她仍觉得耳根难净,意乱心烦。

第四日,她竟觉得有些好奇,有些神往。

第五日,她确觉得意乱情迷,春心荡漾。

待到第七日之后,林姚索性展开轻功,直接趴窗户去偷看了。

毕竟她也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

……

这一日清晨。

林姚又卧于床榻之上。

等着人来救,等着人来嫖。

她此刻头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

她从未想过做一个青楼女子是如此的悠闲,又或许是这银月楼的姑娘太多,自己根本排不上号?

只因这几日耳濡目染,口中竟哼着些小曲儿小调。

“走尽花街和柳巷,谁知夫在鸡婆床。二八鸡婆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

……

可一连七日都没人理,只是被锁在银月楼的地下的密室中出不去,实在有些无趣,无聊。宛若被打入冷宫的妇人,却不知是祸是福。最多只能算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没人光顾自己,也不用铤而走险,便没有失身的危险。就算有,林姚也会将那来寻花问柳的男人一掌劈去,让后半生都不站起不来。

忧的是,居然没人光顾自己,难道自己姿色如此之差?但自己至少也比她们都要年轻。

她想逃脱,可内力被这毒压制着,勉强靠解药和调息能恢复个五六成,硬冲出去也全然没有必胜的把握。单单是一个任溪流就够难缠的,不知还有多少高手藏于此处。

她想着想着,睡意渐浓,转头将要沉沉睡去。却不知道米思思何时到此,一把拧着她的耳朵,把她拎了起来。

“大白天就在这里睡觉。你可真是悠闲自在!”

米思思抓着林姚的胳膊硬生生将她十分粗暴的拉了出去。她那森寒的眸光望着林姚,令人不寒而栗,嘴角同时也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此刻,林姚神色惊惶,忐忑非常,因为她不知道一会儿将会发生什么,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有种莫名的恐惧。

林姚被米思思一路拳打脚踢的押解着进入了通往地下二层的密道。林姚不由感叹,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地下宫殿,高搭天棚二丈有余。

银月楼从外面看,也就有两三层的样子,谁能想到地下却又有至少两层。

推开一扇硕大的石门,却隐隐听到有觥筹交错,喝彩欢呼之声。莫非,这地宫之中还有打把势卖艺,街头杂耍?

门开之后,屋内十分宽敞,,数十盏烛灯高悬,火光明**人,密室大厅中央居然有一个圆形高台,比武的擂台,不大不小,两人对决正好。

而此时台上也正站着两个人,远远望去有些看不清楚。

林姚进了厅内,环顾四周,只见到桃灼灼也在场,周遭的奴仆护卫和一些似是在看戏的看官,拢共也只有不到三十来人。

可接下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林姚惊呆了。

只见那擂台之上,齐梦秋一袭如雪白衫罩身,衣袂飘飘,亭亭而立,手挽一柄木剑,神色肃然,眉头紧蹙,眼神如刀。

她对面的一个姑娘却侧倒在地,身上只裹着一件单薄的中衣。

下面喝彩的看官,个个身着锦衣,有的腰悬玉佩,有的手持象牙折扇,有的手套翡翠扳指,看着打扮,他们不是名家的公子,就是巨贾富商。

他们饮酒作乐,谈笑风生,看的却是津津有味。前排有几人却谈吐粗鄙,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内力不浅,隐隐有一些江湖之气。

只因个个带着面具眼罩,看不清容貌。想必他们彼此都不便泄露身份,但又都心照不宣。

只听桃灼灼高声喝道:“此轮,齐梦秋胜!”

她缓步走到那跌在地上的姑娘前面,问了一句什么。

只见那女子双目微闭,头恨恨转向一侧。她身上的中单就强袭被剥了下来,上身只剩下一件窄小的亵衣遮羞。

台下顿然响起一阵欢呼之声,又夹杂着淫邪笑意,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连连作呕。

那女子双臂交叉胸前,护着稚嫩娇弱,而又无助的肩膀,蜷缩在擂台的角落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