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醍醐灌顶

老乞丐一口气与我讲述了他的传奇一生,听后,我二话不说,起身,对这位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己任的大英雄、大侠士,深鞠一躬,以表内心深处对其的崇高敬意!

谁能想到,一个平日里以破庙作为安身之所的老人,一个形如枯骨,破衣褴褛的叫花子,竟是一位心怀天下,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就是这样一位,无论出现在城市的哪个角落,都会讨人嫌的慕骨老人,却要比一些看上去人模狗样,作威作福的朝堂大员,更值得人尊重。

国之英雄——石不庸,当之无愧!

心中感慨万千,一时间竟忘了起身。而且不知怎的,这时候,我突然莫名的想起了欧阳主任,或许,在我的认知里,只有那个长得跟张铁林有几分相像的家伙,方可与眼前这位老乞丐相提并论......

老乞丐见我对其行如此般的重礼,便急忙起身,同时,双手在不经意间挥动一下。

仅仅是一个不经意的挥动,我便立刻感觉有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硬深深将我弯下的腰,扶了起来。

好强悍的内力!老乞丐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其中却蕴藏着极为高深的功法神通,我敢说,放眼整个武林,都没有几人能做到这一点,哪怕是那传说中的五大高手,也未必有此境界......

我心中惊叹万分,脸色不由自主的变化几重。

老乞丐并没有在意我的面部变化,只是微微抿了抿嘴,使得他那张布满褶皱的脸,越发显得平易近人。

他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双眼如炬的看着我说道:“小老弟,如果老乞丐我没有看错的话,你以前应该也是一位内力不凡,功夫过人的江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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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江湖人”,道出了我内心多少的心酸与不甘。一想到自己从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快意恩仇的江湖人,转眼间变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心中之苦涩,难以言说!

我强压着内心的这份失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探性的问

老乞丐说:“老英雄,您晓不晓得当今江湖有一个名为圣法教的组织?”

圣法教......圣法教......老乞丐喃喃自语着,良久,他一拍脑门儿说道:“老夫记起来了,你说的这个圣法教,好像在我的那个年代,便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名气并不大,当时只听说是个邪教,而且也没翻出过什么大浪,故而我并没有在意。”

说到这儿,老乞丐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继续说:“不过,老夫后来倒也常听徒子徒孙们提起过这个教派,据说不干什么好事,整日的兴风作浪,莫非,你是这个邪教的一员?”

语罢,老乞丐的眼神忽的冰冷起来,甚至还带有一丝杀意。

突听老乞丐有此一问,我赶忙摆手说道:“老英雄有所不知,我虽然本事平平,可好歹也算一个有血有肉的江湖人,最起码的是非观还是有的。而且实际上,我与那圣法教的关系恰恰相反,是敌非友。”

听后,老乞丐脸上的那种冰冷,立刻不见,随之换上一副好奇神色,迷眼看向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面对眼前的这位老英雄,我丝毫不怀疑他与我所讲述的那个腥风血雨、风云激荡的江湖故事,更不会怀疑他曾经是丐帮帮主的身份。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我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是如何踏入江湖,又怎的沦落到此地步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讲述一番......

从观天庙习武,下山结识宋老道,太行山鏖战阴阳四鬼,陕西大战圣法教;到机缘之下,我成为国安局的编外人员,至此历经了大峡谷血战活死人,苏南鏖战红娘子,藏区群侠战魔头等英雄事迹。

最后又将自己是如何从一个小有名气的少年英豪,变成如今这副狼狈模样的生死奇遇,如同说书一般,绘声绘色的讲与其听......

老乞丐一边认真聆听,一边轻轻点头,整个过程中,表情神态尤为丰富,时而夸张的瞪大双眼,时而嘴眼歪斜着表示不屑,偶尔还会鼻

孔朝天的叫骂几句。总之,参与感十足。

待我彻底讲述完毕,他立即微笑着向我递来一碗水,并且感叹着说道:

“不错、不错,如果当代的年轻人都能有小兄弟你这般的侠义心肠,护国胸怀,那我泱泱大国,又岂会遭受那些小矮子和长毛猴子的欺负。”

说到这儿,老乞丐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暗淡,似乎整个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了他年少时那个山河破碎的年代......

良久,他收回远游的思绪,再次仔细的打量我一番,然后朗声说道:“小兄弟,以老夫之鉴,你内力尽失,倒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此话怎讲?”我一头雾水的问道。

老乞丐并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抬手摸了摸我的根骨,沉吟片刻,说道:“你筋骨不错,是个练武的好坯子,只不过,你的武学之路,大都是靠自己的天资所悟,并非正途。从根本上来说,就是在你习武的这个过程中,缺了一位领路人,也就是所谓的师父。”

说到这儿,他捋了捋花白的胡旭,思虑片刻继续说道:“先前你所练就的强劲内力,只能归咎于机缘巧合,说白了,是运气好,故而,你内力尽失,在所难免。其实归根到底只有四个字:根基不稳。”

老乞丐并没有在意我听闻此言后有何反应,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话说回来,即便没有此次劫难,老夫也敢断定,你的武学修为肯定会止步不前,想要再进一步,难如登天。”

老乞丐此番言语,不亚于醍醐灌顶,使得我好像瞬间明白些什么......

他眯了眯眼,抬手拍了拍我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不要太过灰心,正所谓不破不立,不打破固有的一切,就无法建立一个新的气象。你现在的状况,刚好占了一个破字,恰恰说明,冥冥中,你已经具备了破而后立的基础,至于怎么立,如何立,不过是方法和时机的问题。”

我低头不语,细细顿悟着老乞丐所讲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