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刬恶锄奸,我辈当为
方泽走得缓慢,脚步声仿佛在四人心中响起。那一剑逼回何宇,让他们生不出丝毫的对抗之心。自保尚且力有未逮,更何谈御敌?
山寂双手紧握住装有辟邪剑谱的包袱,双手关节因为太过用力都隐隐发白。他抢先一步踏出,蓦地向方泽挥出一掌,同时将包袱丢给静亭,大喝一声道:“走!”
方泽出掌与之相对,山寂直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体摇摇欲坠。这时静亭双掌抵住山寂后心,内力源源不断输出,堪堪抵住方泽单掌之势。
静亭体内内息翻滚,勉强出声说道:“劳什子辟邪剑谱师兄自去习练,我为师兄拦住他!”
方泽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何宇身上,一掌向前与山寂对掌,一掌负后,屈指做出剑之势。只见他神态颇为轻松写意,四人齐上,他又有何惧?
“我让你们走了吗?”
方泽正要发力将山寂、静亭二人毙于掌下,冷不防一根长鞭带着破空之声径直向他喉间刺来,那鞭来势汹汹,怕有摧金裂石之威。
方泽也不慌,单手一牵一引,便将鞭尾拿住。然后将鞭一抖,王老太君握鞭的手仿佛都被震散,虎口处鲜血淋漓,长鞭也差点拿捏不住。
王老太君一发狠,将鞭一丢,不管不顾,一跌足直向方泽怀中撞去。状若疯魔,完全是不顾生死的打法。
“宇儿快走!宇儿快走!”
王老太君拦腰抱住方泽,同时口中大喊大叫。
何宇按捺住出手的冲动,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疾驰而逃。方泽见此,暗道一声可惜,将双臂一展,静亭、山寂、王老太君三人便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只是何宇片刻功夫便已经去得远了,方泽不理会身后三人,运转身法紧追不舍。
衡山素有七十二峰之谓,若非方泽感应力超乎常人,值此星夜还当真会把何宇给跟丢了。
“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今天你也在劫难逃!”
何宇在前方闷头乱窜,并不搭话。奈何方泽在后方如附骨之蛆,并且总是喋喋不休。那声音当真可恶至极,饶是何宇如今已经足够隐忍了,听了之后仍然免不了心头火起。
“你是不是很气?论家世我隔着你不止一星半点;论家学渊源,你何家堡比华山派也强上许多;为何陆离偏偏就是不喜欢你?
呵呵,虽然相貌上我比你强上许多…,…”
“呸!”一块乱石夹杂着风声,朝着方泽迎面打来。
方泽呵呵一笑,将头一偏,那石头便打在身后的崖壁上,撞得粉碎。
“在那里!”方泽心中一喜,一招飞龙在天高高跃起,同时双掌齐挥,向何宇所在打去。只听得掌风呼啸,碗口粗的树木应声而折。
“噗!”树木丛中何宇发出一声闷哼,显然已经受了伤。方泽再不迟疑,双手屈指疾点,离泽神剑带着破空之声源源不绝向声音的方向击去。
“方泽!你若再不回来,衡山堂的弟子就要被老身杀光了……”
空谷之中声音带着回声,良久不绝。方泽听得这个声音心中却不十分相信,衡山堂的弟子并非都是草包,王老太君重伤之下逃走尚且力有未逮,哪有什么余力杀敌?
“桀桀桀桀,果然亲疏有别!衡山堂在五岳派就是后娘养的……既然如此,老身就先斩断米为义一条手臂……”
王老太君阴恻恻的笑声在空谷回荡,不时还传来一声声惨呼。方泽瞧着前方狼狈逃窜的何宇,长叹一声,一跺脚转身就往衡山堂而去。
“既然正主今天杀不了了,那就先收点利息!”方泽既然决定回身援救,也就不再耽搁。万仞悬崖施展壁虎游墙功,宛如平地一般。只是正当他身处悬崖中间之时,身后何宇的声音又远远地飘了过来:
“咳咳咳……现在小爷就杀回华山……咳咳……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救得了几个……奶奶快跑!那贼子杀回来了……”
方泽悬在悬崖上正是进退维谷之际,此时听得何宇一番言语,脸色是一连数变。犹豫片刻之后,终究狠狠心爬上了崖顶。
他铁青着脸朝着衡山堂飞纵,堪堪走到衡山堂门口。只见米为义召集着一众衡山弟子结成阵势,严阵以待。
米为义瞧见方泽脸色不豫,匆忙上前禀告道:“掌门,那两个和尚先行,那老婆子刺伤我们一个弟子,闻得掌门将至,便也匆匆逃了。属下见那老太婆虽然受了重伤但武功颇高,怕她狗急跳墙,只遣弟子远远跟着……料想此刻还跑得不远……”
方泽辛苦两月有余,被何宇放风筝,满世界乱跑,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眼见着马上要将何宇毙于掌下,又因王老太君一席威胁的话功败垂成,焉能不对王老太君恨之入骨。
他对着米为义摆摆手,示意其免礼,然后吩咐道:“米师兄,你先好生善后,然后修书一封要莫师伯回来主持大局,我去将那老虔婆擒回来!”
“谨遵掌门之命!”
一路上不停又衡山堂弟子向方泽指明王老太君逃窜方向。
王老太君倒也光棍,眼见着逃不脱,索性也就不跑了。她受伤颇重,只所以坚持到现在,不过是为了让何宇与山寂、静亭能够脱身而已。本来山寂、静亭死不死,她根本就不在乎。但是能为方泽创造几个敌人,她干脆将辟邪剑谱的下半部也赠予给他们了。
她心里想着若是几个月之后,东方不败、何宇、山寂、静亭四人联手,再加上天山雪蚕之丝,与方泽争斗不是也多了几分胜算?
王老太君看着匆匆赶来的方泽,忍不住一边咳血一边哈哈大笑:“你这狗杂种!我恨不能亲眼见你死无葬身之地!”
方泽面无表情地看着王老太君,淡淡地说道:“我有没有葬身之地你是见不到了,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死之后,何宇绝对不敢来给你收尸!”
王老太君道:“五岳派死在老身手里的人不下二十,即便现在死了,我也不亏……嘿嘿嘿……咳咳咳……”
“像你这样的冥顽不灵之辈,我不会对你抱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想法。因为在你的心里,没有半分恻隐之心,更不会有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想法。你们一家子自私、冷酷、残暴不仁……落到这个下场实在是咎由自取!你自裁吧!”
方泽明知道对着王老太君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只是两个多月的辛苦居然未竟全功,让他实在忍不住吐槽几句。
王老太君狞笑道:“自裁?你少在这里假仁假义!老身不领你的情!”
方泽冷笑道:“你错了,我并不是对你施恩,只是杀你脏了我的手!”
王老太君闻言圆睁双目,枯树皮一般的脸愈发狰狞,“好好好,那老身临死也要溅你一身血……”她飞身向方泽扑去,口中咳出一口鲜血,运用内劲吐向方泽。
方泽厌恶地看着疯魔的王老太君,然后屈指一剑,径直贯穿了她的喉咙。
王老太君从空中扑倒在地,喉咙中“荷荷”作响,直到身死,她的双眼依旧圆睁,那充满仇恨的眼神怔怔地看向方泽方向。
方泽转身看也不看她的尸体,迎着黎明的曙光飘然而去。
“刬恶锄奸,我辈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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