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罗网已成
东方不败所住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让何宇看得不住点头。
东方不败领着何宇穿过小花园,来到一处精室内。只见珠帘锦帷、富丽灿烂的绣房之中,竟充满了阴森森的妖氛鬼气。
何宇第一次来到此处,看得啧啧称奇,戏谑道:“文成武德的圣教主每日就在此处绣花?此处布置倒是颇合我的心意。”
东方不败面露得色,“何公子品味倒是不错!”他说话的声音如同破锣一般,却偏偏搔首弄姿,让人看之不免汗毛炸起,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何宇见他这番做派,倒也并无不适,依旧笑嘻嘻地问道:“圣教主谈笑风生,显然对于如何对付五岳派已经成竹在胸咯?”
东方不败轻哼了一声,说道:“五岳派除了一个方泽,余者皆不足为虑。本来依照山下传上来的消息,那个令狐冲倒也颇为棘手,现在令狐冲已经被你斩断一臂,我还有甚么可担心的?何公子且看!”
东方不败一扬手,一根绣花针便透过了一把楠木的的靠椅。他再将手提了一提,那楠木椅居然被箍得“滋滋”作响。原来绣花针后还穿着银色的丝线,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东方不败微微翘起小指,一提一纵,丝线在他妙到毫颠的控制下,将楠木椅越箍越紧,最后“砰”一声,楠木椅四分五裂。
何宇不动声色,闪到一边,暗暗提防,心道:“刚刚要是在议事厅,东方不败袭击我的的绣花针也穿了这银色的丝线,我怕是也会和这楠木椅一般下场。就是不知这银色丝线究竟是何材质,居然如此坚固?”
东方不败瞟了何宇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何公子不用紧张。如今大敌当前,你我岂有自相残杀的道理?你且看看这丝线能不能擒得住那方泽?”
一道银光闪过,一团丝线不偏不倚飞到了何宇手中。何宇只觉得那丝线触手冰凉,入手却甚为沉重,运力一扯,也扯之不断。他讶异道:“此物是何来历?”
“天山雪域之巅,有一物唤作雪蚕,三年吐丝一丈,我遍遣教中高手寻遍天山,这一年多也就得了这么一点。此丝水火不侵,刀砍斧劈也不能动它分毫。哈哈哈,我倒要看看那方泽如何逃脱我给他编织的天罗地网!”
东方不败越说越是兴奋,最后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何宇皱了皱眉头,沉吟道:“此物虽好,奈何方泽不入罗网当中,如之奈何?”
笑声戛然而止,东方不败斥责道:“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打草惊蛇,事情怎会如此急迫?只要再给我们一年半载的功夫,让我们好好修习辟邪剑谱,到时候你我二人联手,定然可以和他斗个旗鼓相当。届时我出其不意,以绣花针辅以天山雪山之丝,方泽插翅也难逃!”
何宇默然不语,东方不败又道:“如今也不是没有办法。何公子,只是你却是不能待在黑木崖了。”
何宇脸色蓦地一沉。
东方不败负手而立,缓缓说道:“你下山后,弄出一点动静,最好是让五岳派的人马探知你的下落。只是万万不可和方泽正面冲突,等到时机成熟你再上黑木崖来。”
“呵呵呵,任盈盈那个死丫头还有一些物事留在黑木崖上,是时候派上用场了。方泽爱煞了那个死丫头,想来会承这份情的。伏低做小而已,我既然可以在任我行手底下蛰伏几十年,如今暂且屈居方泽之下又有甚么关系?”
何宇悚然一惊,现在才发觉自己一直小瞧了身边这个异服癖爱好者。他沉吟片刻,说出自己心中疑虑:“要是那方泽不去追我,径直上了黑木崖,如之奈何?我在黑木崖上的行踪可瞒不过人的。”
东方不败闻言桀桀怪笑,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旁人笑我东方不败自居妾妇,与莲弟幽居在这个小筑之中,万事不理。可他们却忘记了我东方不败能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走到今天,可不是完全依仗武功,而是对于人心精准的算计。方泽把我圣教当作瓮中之鳖,只待他腾出手,弹指可灭。却把你何家堡护龙内卫当作生死大敌,慎重对待。所以只要我示敌以弱,并且将圣教从重伤令狐冲的事情中摘出去,我敢断言方泽定然不会舍你不顾,而来找我的麻烦。”
东方不败说道此处,目光灼灼地看着何宇,继续说道:“何公子,你可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一定不要和方泽硬扛!”
何宇心服口服地点点头,拱手说道:“圣教主算无遗策,何宇佩服!”
东方不败摆摆手道:“呵呵呵,算无遗策?人力有时尽,我也不过凡人一个,此事成与不成尚在两可之间,当不得何公子夸赞。何公子宜早不宜迟,你与你奶奶早些上路吧。”
“告辞!”何宇头也不回转身便走。对于东方不败的话,他十分认同,也愿意遵照他的计策行事,他甚至隐隐觉得这可能是他最后翻盘的机会了。
从黑木崖下来之后,他与王老太君一路马不停蹄径往西行。待到出了日月神教的势力范围,他遇到不开眼的江湖中人,便一剑杀了,不再遮遮掩掩。短短旬月之间死在他手里的,江湖中人怕不下二十之数,当真当得起杀伐由心这四个字。
“哈哈哈,宇儿,这半月过得好不快活,只恨没有遇到五岳派的弟子。要是遇见了,奶奶一定将他们剥皮抽筋,以泄我心头只恨!”
何宇背靠大树,用布不断擦拭长剑,他闻言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说道:“奶奶想杀五岳派的弟子还不简单?方泽现在被我们牵着鼻子走,我却偏偏让他搞不清楚我们会去哪里。呵呵呵,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去哪里。奶奶你抓个阄,衡山、恒山、嵩山、泰山四派的名字都被我写在了纸条上,你抽到哪个,我们就去灭了哪一个!”
王老太君枯树皮一般的脸上笑意残忍,她毫不犹豫地抓过一个纸条,展开念道:“衡山?”她不满意地咂咂嘴,喃喃自语道:“远了些,奶奶再抓一个。”
何宇将所有纸条往空中一抛,长剑连挥,将其绞得粉碎,然后站起身来,斩钉截铁说道:“天意不可违!我们就去衡山!”
王老太君现在对她这个孙子言听计从,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二人计议已定,先往北走了一日,又折向东行,于河南境内径直取道南下,直奔衡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