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公子雅量

斐逊冷冰冰地瞅她一眼,不由呆了一呆,想她与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弟弟很有些牵扯,心里不免烦闷,站起身来,衣袖一拂,“不必了,楼府宴席不过如此,在下告辞!”

“二公子,慢走!”

玉蕤膝盖微弯,心道,这人故意找茬,走了更好,本姑娘眼不见心不烦,还不愿伺候呢!

玉蕤转身,正要回内堂,眉梢扫见斐驰斐三公子,一身深蓝锦袍,一双星眸如水晶般澄澈。

斐驰也见到了玉蕤,他往前走几步,朝玉蕤稽首,“恭喜玉蕤姑娘!”

玉蕤脸一垮,撇嘴道,“别,三公子的礼,小女受不起!”

斐驰脸不由一白,很是莫名其妙,心道,不知谁惹了这位姑奶奶,她一腔怒火没处发,就冲着我来了?

“姑娘,斐公子是来祝贺的,”丫鬟嫣红扯扯她的衣袖。

玉蕤板起脸来,听不进嫣红的劝,嫣红急得不行。

楼伯赟走出,“蕤丫头,来的都是客,不得无礼!”

“见过国公爷!”斐驰低眸。

“祖父,斐家人大放厥词,”玉蕤白了他一眼,“他还有脸来?”

“姑娘是说,二哥斐逊来过?”斐驰这才知道,多半还是他那不可一世的斐家嫡公子惹到她了。

“不然呢?”玉蕤转身,头也不回朝里间走了。

斐驰望着她的背景,有些迟疑。

“三公子救过玉蕤丫头,便是我楼家的恩人,”楼伯赟微笑着,和蔼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怎么,这丫头在公子面前一直都这样蛮横?”

“玉蕤姑娘,……对在下甚好,”斐驰想,面对着楼国公,怎可说她不是怒怼就是嘲讽?自己不成了搬弄是非之人?

“那就好!”

小姑娘的心思,斐驰有雅量,楼国公都看得明白的,他笑着对斐驰道,“姑娘家多少会使点小性子,多让一让,……公子与她难得见面,去内堂陪她说说话……”

楼伯赟不由分说,将他推搡进了西南院,“丫头在里面……去会会她……”

楼国公如此热情,斐驰真没想到。

斐驰虽委婉拒绝过,此一时彼一时,玉蕤身份不一样了,只要斐公子改变,兴许有还转的可能。

……

玉蕤回到熙苑,听见了一阵噼啪脚步声。

“姑娘,您快去看看,”

丫鬟画眉哭唧唧地跑过来,“小凤,它……它一整天什么也不吃,奴婢和嫣红姐姐怎么劝也不行!”

“啊?!”

玉蕤想起什么,拔腿就跑。

府里大宴宾客,她怕小凤出来捣乱,命人将它栓起来。

下人做事粗鲁,既用的是粗绳。这雕儿有脾气,你这样对我,我什么都不吃,宁死不辱!

玉蕤跑过去,正瞧见小凤用尖喙猛啄捆绑他的绳索,羽毛被啄掉了不少,那根绳索也没有解开。

雕儿咕咕叫着,像是在控诉着不公。

“小凤!”玉蕤扑过去将它搂在怀里,“小凤,你别介,……”

听到她的声音,雕儿停下来,头高高昂起,既是不看她……

“小凤!”

玉蕤跪地,茫然地抚摸着它的羽毛,泪花跟着落下……

嫣红见识过这雕的厉害,想起来心有余悸,跪地,“姑娘,是奴婢不好!”

画眉一双茫然的眼睛望着她们“……”

“这义雕,怎么舍得栓着?”

玉蕤扭头看,是斐驰!

这人真是阴魂不散,这里,他都能跟来?

“你……你怎来了这?”玉蕤瞪着他,嚷道,“这是女儿家的院子,你是啥意思?”

“国公爷领我来的,……”他唇角弯起,颇有些小得意。

“……”

祖父开了口?玉蕤朝他翻白眼,瞧,把他美的!

“哎,小凤一直被绑着,你也舍得?”

斐驰边说,边解那绳索,绳索韧性极强,他费了些力气才解开。

绳索一打开,花雕朝斐驰扑去,扑了他个满怀,小凤硕大的翅膀扑起一阵尘土,夹杂着羽毛上细小的毛绒,……窝棚内扬起一阵灰尘。

“咳咳……,”斐驰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笑道,“小凤,小凤,乖乖的,不要闹!”

这头雕自跟了斐驰几天,就变了许多,变得与玉蕤不那么亲近了,唯独对斐驰是念念不忘。

斐驰从兜里掏出一块肉干,塞进花雕的嘴里,……花雕一扬脖吃了,发出咕咕欢快叫声,……

“好了,再来一块!”斐驰喂完最后一块肉干,拍拍手,“没了,都给你吃了!乖乖的,好好呆着,别出去惹事!”

他望一眼玉蕤,见她拉长了脸,一幅不待见他的样子。

“玉蕤姑娘,国公爷让在下陪你,……在下已完成了,告辞!”他站起身,转身就走。

“要走就走,啰嗦什么?”

“嗯,嫡小姐说得是!”他脸色一沉,像有点生气。

这只雕儿“呼”地跟上,亦步亦趋地紧跟着。

“雕儿,你主人没同意,……不可跟我走!”他假装很凶的样子。

那雕儿却是不理,只是紧紧跟着他。

“小凤!”玉蕤鼓起腮帮子吼:“忘记了你我之间共患难是情谊?……别有奶便是娘,好吗?”

雕儿既像是没听见,翅膀一扑飞跃到半空。

斐驰抬眸望着半空中的飞禽,心里作甚为难,朝玉蕤拱手,“这雕儿像是被绑怕了……以后,……我权且替你照看两天吧!”

“哼,”玉蕤哼一声,可不能让他得了便宜!她仰头望着雕儿,大声说道,“今日,我考虑欠妥,……小凤别生气了,好吗?”

雕儿背过去,不理她。

“姑娘保重!”斐驰作揖,转身迈步走出西南院,穿过回廊,从侧门走出楼府。

半空中的小凤拍拍翅膀,既迅速跟了上去。

雕儿是真生了气,既跟斐驰走了。

养大的雕儿跟别人走了!

玉蕤心里不得劲,坐在花园里长吁短叹。

“你看不中它,放它走就是!为何要用绳索将它锁了?将它当成牲畜,这不是往它心口上撒盐?”

它不是牲畜,难道是人?玉蕤心道。

不对,这声音如此耳熟?

玉蕤转过身来,抬眸望去----

一袭青色缁衣的妙曼身影,头顶褐色斗笠缓缓走过来……

------题外话------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