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逃出生天

云唤阴来鸠唤雨。谢了江梅,可踏江头路。拚却一番花信阻。不成日日春寒去。

见说东风桃叶渡。岸隔青山,依旧修眉妩。归雁不如筝上柱。一行常见相思苦。

——高观国

……

蒙面人也知决战时刻来历,争取在郦雪璇赶来之前杀退白复。他长刀变下劈为平刺,直刺白复心口。同时催动全身弧旋劲,长刀刀锋像是突然延长一节,罡气透锋而出,凌厉至极。

此时,郦雪璇脚踏玄魂步伐,缩地成寸,瞬间进入攻击距离。

郦雪璇双手手掌如鲜花般张开,从无畏印转作狮子印,拨出不同手印。不同的手印,映入蒙面人眼帘后,幻化出千手千眼菩萨法相,拨乱蒙面人意志之中的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崩塌失守,丹田之气无法形成小周天闭环,罡气无法聚集。

在这生死攸关之际,白复双目精光大盛,攸地将炫目剑光一收,敛影成束,只出一剑,迎向刀尖。一剑刺出,剑尖现出青蓝色的光芒,如钻石般耀眼。雍鼎巨力纵横捭阖,喷爆涌出。如万仞之山巨石滚下,又如滔天洪水决堤而出。

“喀哧“

刀剑相交,蒙面人弯刀寸寸碎裂,雍鼎巨力透过刀身,排山倒海灌入蒙面人体内。

他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如断线风筝,被抛出数丈,从崖顶跌入谷底。

为首蒙面人是众人中最强悍者,他被击落,包围圈立刻出现一个逃生的缺口。

“走!”白复一拽郦雪璇,从崖顶灌木上方掠起,流星般向来路投去。飞驰了数十米,只见“疾风”在崖底如约等候,白复一声呼哨,带着郦雪璇从崖顶跃下,落在马背之上。疾风风驰电掣,夺路而逃。

身后蒙面人也纷纷上马,追击而来。

疾风似乎知道主人身处险境,一嘶龙吟,怒目圆瞪,以难以想象之速度绝尘而去,瞬间将黑衣人甩得无影无踪。

……

来到一条小溪,疾风刹住脚步,喘着粗气。

白复和郦雪璇摔落下马,郦雪璇已经昏厥过去。白复也是满身鲜血,筋疲力尽,身上十几处刀枪之伤,丝丝作痛。

白复把整个头浸进冰寒的溪水中,精神大振。

他身上的十多处伤口已停止淌血,但油尽灯枯的虚耗感觉,仍今他感到能躺下来好好休息乃老天爷最大的恩赐。

纵使在剧烈的战斗中,他仍留有馀著,被他击败者只伤不死,不过休想能在短期内复原。激战整个时辰后,初阳带来对他们极端不利的日光。能於此际偷得空隙,来到林中这条与世无争,静静淌流的小溪享受片刻,特别弥足珍贵。

在这一刻,他再干去想正在身旁发生的斗争仇杀。

一口接一口的清水喝进肚内去,他的气力似乎亦正大幅提升。

一股真气迅快积聚,初起时只是游丝般微不可察,转瞬汇聚成流,振荡鼓动於经脉之间,令他有重获新生的惊喜。

现在已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调息,快将功行圆满,身上大小伤口全部愈合,只是肩伤太重,仍隐隐作痛

任命徐重摄理汴州州长,担任河南北沟沟渠堤堰决九河使

不出李林甫所料,杨国忠取代王鉷之后,立刻就把枪口掉过来对准了他。

杨国忠利用王鉷的案子大做文章,指控李林甫和王鉷兄弟暗中勾结,并且和突厥叛将阿布思也有瓜葛。阿布思是突厥降将,曾一度归顺大唐,后来因与安禄山有隙而再度叛回漠北。

为了彻底扳倒李林甫,杨国忠还怂恿**烈和哥舒翰一起出面指证。对于杨国忠等人的指控,玄宗当然是不会轻易采信的。可尽管如此,从这个时候开始,玄宗还是逐渐疏远李林甫了,转而把全部的信任和恩宠都给了杨国忠。

至此,杨国忠入相已成定局,而李林甫也成了他必欲拔除的眼中钉。“国忠贵震天下,始以林甫为仇敌矣……”

在这场激烈的政治角斗中,杨国忠很可能会笑到最后。

面对如此恶劣的形势,李林甫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临深履薄之感。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这个位极人臣、势倾朝野、主宰帝国政局长达十多年的一代权相,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恐惧……

但是到了天宝末年,随着杨国忠在帝国政坛上的强势崛起,李林甫独揽朝纲的时代就一去不复返了……

天宝十一年冬天,杨国忠日益得宠,其拜相之势已经非常明显。

正当李林甫在苦思应对之策时,剑南道忽然传来战报,称南诏军队多次入寇,蜀地军民一致要求遥领剑南节度使的杨国忠回去镇守。李林甫大喜过望,立刻奏请玄宗,命杨国忠出征。

杨国忠虽然当过兵,可从没打过仗,假如真的让他去边境指挥作战,就算不把命搭进去,百分百也是个输。一门心思要当宰相的杨国忠当然不想去接这个烫手山芋,于是哭哭啼啼地跟玄宗说,李林甫建议让他出征,摆明了就是要陷害他。同时,杨贵妃也一再帮杨国忠求情。玄宗赶紧安慰他说:“你先去走一趟,把军事防御部署一下,我掐着日子等你回来,你一回来我就任命你为宰相!”

有了天子的承诺,杨国忠总算吃了颗定心丸,于是不情不愿地出发了。得知杨国忠入相已成定局,李林甫大为忧惧,可是又计无所出,惶悚之下顿时一病不起。

这个在帝国的权力巅峰呼风唤雨很多年的政治强人,如今终于无可挽回地倒了下去。

杨国忠到了剑南,没待几天,玄宗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召了回来。

一回朝,杨国忠就听说李林甫病得爬不起来了。他心中窃喜,可同时却又满腹狐疑。

这老小子诡计多端,会不会是装病,想诈我?

杨国忠带着十二分的谨慎和疑惑去探望李林甫,在他的病榻前用极为僵硬的动作行了一个跪拜礼。李林甫睁开一双浑浊无光的老眼,盯着杨国忠看了很久,最后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林甫死矣,公必为相,以后事累公!”我就要死了,您必定会当上宰相,以后的事情就麻烦您了!

杨国忠被李林甫盯得浑身发毛,可他始终不敢确定这老家伙真的快死了。“不

敢当不敢当……”杨国忠连连摆手,满头大汗,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尴尬。

很显然,直到此刻,杨国忠仍然怀疑李林甫是在诈他、诳他、试探他。可他实际上是错怪李林甫了。

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李林甫确实是真心实意要和杨国忠和解了。因为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已经不是谁当宰相,而是不管谁当宰相,他都希望这个人能够帮他保住身后的哀荣,及其子孙的功名利禄和荣华富贵。如今,杨国忠入相既然已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李林甫还有什么理由

加以阻挠呢?

他当然希望跟杨国忠和解。

可问题在于——杨国忠愿意跟他和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