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足
方维岳杀气腾腾拔出长剑抵住孙凝阳的胸口，摇头叹气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我们连证据都找到了，你再招供还有什么用？”
宝剑刺进身体，剧烈的疼痛让孙凝阳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原本不是如此不济，刚刚玄意和方维岳来来回回在他胸口刺了十几回，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只是如今听闻对方已经发现河底藏匿的兵器，他一下子心若死灰，知道这一劫无论如何都渡不过去了，所以疼痛忽然变得剧烈而无法忍受起来。
他听见方维岳以一种可怜的语气说道：“若是方才就说出来，真人说不定念你知趣放你一条性命，可你如今把真人都惹得厌恶了谁还能救你的命。”
孙凝阳放声大叫：“我还有秘密。”
方维岳双手用力，宝剑立即往前一刺，根本没听见孙凝阳叫的是什么。
孙凝阳心里彻底绝望，忽觉肩头被人抓住，在胸口火辣辣的疼痛中向右平移三尺。
痛，痛的令人无法忍受。
孙凝阳大喜，老子还没死。
玄意出现在孙凝阳面前，好奇的问道：“你还有什么秘密？三江盟的还是补天阁的？如果是你自己的我可不感兴趣！”
孙凝阳惊魂甫定，整个人的防线一溃千里，急忙道：“是三江盟与补天阁勾结的关系……”
玄意心里一动，先天真气封住孙凝阳的嘴巴，提着孙凝阳和方维岳走入船舱。
既然是秘密，当然越少人知道越有价值。
船上一堆三江盟和铸剑山庄的人，人多嘴杂，让他们听到明天这秘密就传遍江湖了。
若是想借助这秘密搞点事情那时就悔之晚矣。
孙凝阳连续失血，开始显露出症状来，哆哆嗦嗦的道：“其实我并不知道盟里和补天阁勾结的细节，刚过完年没多久盟主就跟我说今年要扩大帮派，让我前来铸剑山庄购买一批兵器预备着，并说到时会有他的朋友托我运些物品。
我并不知道盟主的朋友会是补天阁的人，昨日夜里他们在约定的地点带着许多大箱子登船，都是一水的老松木箱子，分量极重。
盟主的朋友我不敢怠慢，但那么东西船上肯定放不下，我和他们领头的霍天行一说，他们早有预案，让我帮他们把木箱运到河中间沉下去，等日后再慢慢来取。”
他抬头盯着玄意，面上尽是哀求：“真人明鉴，小人只是一个管事的，我也不知道杜盟主居然会和补天阁勾结，还请真人饶过小人的性命。小人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弱妻幼子，若是小人死了他们便都没指望啦。”
玄意为之动容，迟疑道：“那你方才为何一口咬定没有和补天阁勾结？你明明帮他们运送兵器，为何要咬紧牙关否认？”
孙凝阳惨笑道：“小人……小人也没有办法啊，我的一家老小都在盟里，若是小人出卖杜盟主，吓人的家人必死无疑啊。”
玄意呵呵冷笑：“我听江湖上的人说三江盟的三位盟主义结金兰，有过命的交情，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货色。”
方维岳突然道：“兵器丢在什么地方？总共有多少箱？魔道运箱子的有多少人？几位先天宗师？”
他连珠发问，不给孙凝阳思考的时间。
孙凝阳回道：“兵器丢在河中淤泥下，每隔三五丈放三五箱，共有三四百箱。魔道有三百余人，原只有霍天行一个先天宗师，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灭神枪’也在其中。”
“你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
“在船上等待。”
“你与补天阁的人是如何联络的？”
“焚香，杜盟主给了我十根香，只要燃起后就会有人来找我。”
“杜盟主今年多大？”
“四十七。”
“武功达到什么境界？”
“真意境。”
“你有几个老婆？”
“五个。”
……
“补天阁得人去了哪里？”
“不知道。”
“你昨天去铸剑山庄做了什么？”
“去看热闹。”
……
方维岳接连快速的询问问题，不给孙凝阳一丝喘息时间，很快将孙凝阳脑子里的东西掏干净。
方维岳封住孙凝阳的要穴，在他已经开始收缩的伤口上洒下治疗外伤的药粉，唤来一名血焰骑为他疗伤。
孙凝阳还不必那么快死，他既然反水了对铸剑山庄而言就是颗顶好的棋子。
血焰骑带来一批擅长水性的武士，按照孙凝阳所说的开始搜索河里的箱子。
方才说找到兵器不过是寻了个人做戏叫给孙凝阳看的，濉河水势磅礴，若是漫无目的的下去搜寻，谁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所以两人决定诈孙凝阳一诈，先划了他十几道口子，又用起起伏伏的法子摧残孙凝阳的意志。
最后才让托出手，一举击溃孙凝阳的防线。
船队沿着河流往上游行驶，铸剑山庄派来得好手不断从河水里捞出满是兵器的箱子。
不过很快情况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一名水手上来汇报：“三公子，水下没有木箱了，弟兄们把上下数里都搜索一遍，再也没有盛放兵器的木箱了。”
方维岳踱步道：“孙凝阳说是三四百箱，现在才捞起一百六十四箱，怎么就没了？”
玄意思索道：“箱子在河里未必能保住，濉河水位极深，河里生养些猛兽异兽并不为奇。可能是这些猛兽将木箱打破，所以才寻不到箱子。”
方维岳点头道：“并非没有这种可能，但一百箱也不足数啊！”
玄意拉开一只木箱快速点一遍数，这箱子里放的是长剑，一个木箱放了三百柄。
一百六十箱，大概就是五万柄长剑，是丢失数目的六分之一。
差得远呢！
玄意道：“或许补天阁备下的后手不止三江盟一个，水路能够运输，陆路当然也能运输，三十万兵器铠甲多么引人注目，分批运输可能更现实一点。”
铸剑山庄名震天下，华光府乃至周围数府之地都是它的下辖之地，这片地区内依附于铸剑山庄的势力数不胜数。
想要跨越这段距离将兵器运送出去。
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