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痛下杀手
上官云这边刚破解霍英的“点落三星”,李路和钟邢的攻袭便立刻来到,此刻已是不及变招,当下微微侧身,那泉鸣剑光将上官云的袖口斩下一块,上官云得此一缓,当即右手抬升,一股磅礴之力顿时轰然而出,一道金色掌气应声而出。
钟邢的“两仪阴阳掌”虽是威力不凡,但是上官云的分金掌却是更胜一筹,三掌交击,上官云掌劲吞吐,微微用力,那缠绕在掌中的阴阳掌力顿被冲破,在一用力,顿将钟邢震退数丈。
一掌逼退钟邢,上官云眼神一厉,随之身法挪动,眨眼间已是消失在原地,霍英与李路见到上官云朝着钟邢攻去,登时脸色一变,双双沉喝一声,两柄长剑各是闪耀光华,寒芒骤闪,一前一后将上官云封死。
不过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所封锁住的不过是上官云的一道幻影,真身则是趁着二人合力围剿之时,抢先一步来到钟邢面前。
钟邢被上官云一掌震得气血翻腾,脸色微微苍白。
“原以为我的两仪阴阳掌练至炉火纯青之境,就算不敌上官云,也不至于没有一战之力,现在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钟邢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还未等他平复气息,见到上官云如惊电般冲过来,脸色大变,当下不及思索,沉喝一声,双掌同时赞功,左手为阳,右手为阴,双掌奋力迸发,一股炼化阴阳之力朝着上官云打去,后者见状却是冷哼一声,速度一疾,不管不顾的冲着钟邢撞去,只听一声惨嚎过后,钟邢拦腰而断,鲜血流了一地,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上官云则是潇洒落地,转身回望,看着面色惊恐的霍英和李路。
“两仪阴阳掌,乾坤派的无名若是使动,本堂主或许还要忌惮三分,钟邢虽是练至圆满,但急于求成,留下致命漏洞,合该身死。”
看着霍英和李路难看的脸色,上官云淡声道:“霍英,你的点落三星确实有些门道,不过也仅仅如此,玄武上人的点落三星可是要比你厉害许多,还有李路的泉鸣惊霄剑,此剑法虽是高深莫测,但是在你手上施展起来,可是远远不如那死在本堂主手上的神兵。”
“上官云,你别得意,我等今日既然前来,必是有了万全的把握,钟执事虽是身死,但你也别想活着离开,动手!”
霍英知道上官云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打击他们的信心,但是他们三人在布置此局的时候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不过是提前出手罢了。
随着霍英一声动手,只见树丛之中顿时跃出十二个黑衣人,手上皆是拿着一张挂满利刃的渔网,在月光之下闪着寒光,雪亮一片,晃得上官云微微眯眼。
“渔网阵,呵,也难怪你们有此底气,既然渔网阵都拿出来了,想必烟波钓叟也来了,那就请现身吧。”
这渔网阵乃是清溪谷的独门阵法,以四象为基,合八卦,布九宫,那些渔网皆是用百锻精铁熔炼奇异矿石锻造成丝,最是坚固不过,上面的利刃也是沾满剧毒,一旦被其划破,毒素顷刻间便会汇入人体,不过一时半会,便可将人化成一摊血水。
而清溪谷的谷主便是烟波钓叟,是一个亦正亦邪的老怪物,若要寻他帮忙,需得答应他一个奇怪的要求,这要求或大或小,全凭烟波钓叟的心情。
“哈哈,上官云,老夫来也。”
一声狂笑,枝干狂抖,树叶纷落,霍英等人闻听此声皆是皱起眉头,上官云眼中则是微微一闪,抬眼看去,只见一道人影从树上轻轻落地,那人一身蓑衣,头戴雨笠,手上拿着一干细细的竹竿,上有钩线,在风吹之后,摇摇晃晃。
“烟波前辈。”
霍英与李路皆是上前行礼,烟波钓叟嗯了一声,一脸玩味的看着上官云,淡声道:“上官云,万剑门神兵和乾坤派无名皆是死在你的手上,想必他们二人的龙珠也落到你的手上了,老朽不那么贪心,只要一颗便够,只要你给老朽一颗龙珠,老朽这便离去,你看如何?”
“前辈,什么龙珠,上官云怎么会有龙珠,那龙珠不是被孟百川抢走了么,晚辈怎么不知道门中还有龙珠?”
烟波钓叟一席话让霍英和李路皆是疑惑不解,他们以为龙珠只有一颗,但是听他的意思,这龙珠难道不止一颗,这……
“霍兄,看来这老不死的隐瞒了咱们不少东西,原以为是咱们满足了他的要求,看来他这是顺水推走,将咱们当猴耍了。”
霍英听到这话也是脸色难看的很,这老不死的真是老奸巨猾,不过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得先把上官云解决。
“你这老东西消息倒是挺灵通的,龙珠我只有一颗,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
上官云在听到烟波钓叟说出龙珠二字之后,心中杀念已生,今夜这里的人,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
“前辈,还跟他费什么话,将他拿下再说,就算他嘴硬,不是还有他的夫人和女儿么,她们二人可都是姿容不俗,若是……”
李路嘿嘿一笑,面容极其微缩,看的霍英也是微微皱眉,烟波钓叟闻言却是大为赞同,抚须而笑道:“不错,不错。”
上官云听到这污言秽语,眼中厉芒一闪,身影瞬动,抬手一掌轰向李路,后者见状却是不屑一顾,那掌气未冲多远,烟波钓叟竹竿轻轻一甩,只听一声破空之声,那奔涌而来的掌气如破洞的口袋,瞬间漏气,临到身前,只如微风拂面。
“列阵!”
烟波钓叟竹竿收回,轻喝一声,只见十二个手持利刃渔网的弟子将上官云围在中间,利刃向内,闪烁蓝光,显然上面饱浸剧毒。
“上官云,受死!”
李路见到渔网阵结成,立刻高喝一声,身影腾空,几个跳跃间,已是进入阵中,手上长剑冷光冽冽,一股寒气直扑上官云而去,与此同时,霍英对着烟波钓叟一点头,也是从容进阵,剑光交错,一剑刺出六七招,招招刺向上官云的死穴。
“雕虫小技。”
上官云嘴上虽是不屑,但心里却是十分提防那渔网阵,手掌聚满真气,一掌荡开李路的长剑,再是袖袍一卷,牵引霍英的长剑,就在他欲要向前一步解决二人之时,只见那渔网阵骤然变形。
十二个人分列两组,以六为基,形成套环朝着内环逼近,渔网利刃当当作响,欲要将上官云笼罩其中,后者见状却是不退反进,右手一抽,只见一柄精钢软剑寒光一闪,在内力加持下绷得笔直,剑气刺空之声,让霍李二人顿感不妙。
“是五正剑法!”
这分金掌与五正剑法皆是上官云的成名绝技,前者刚猛无催,最擅以力压敌,后者多行诡变,令人防不胜防,上官云欲速战速决,起手便是五正剑法的“仁义无双”,此招一向直来直去,若有阻挡,一剑斩灭。
烟波钓叟看着上官云亮出兵刃,也是心下一惊,那渔网恐怕来不及罩住上官云,到时霍英二人必会身死,不急多想,烟波钓叟手上竹竿朝前一甩,银丝金钩荡悠悠的朝着上官云勾去。
“哼!”
上官云见到烟波钓叟出手,身影瞬分,三道残影同时出剑,剑气纵横往来,霍英二人不及分辨其中真假,只能择一而攻。
霍英长剑一刺,顿感刺在空处,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收剑,同时袖中寒光一闪,一记飞镖射向左侧,只听当的一声,飞镖被击飞,一声闷哼过后,霍英腹部被一剑划过,鲜血淋漓,接连退后三步,而另一边的李路却是没有那么好运,他出招慢了一瞬,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只感脖颈一凉,用手一抹,一抹鲜红粘在指尖上。
“你!”
李路不可置信的看着散去的残影,只说这一个字便倒地身亡。
“好快的剑法。”
烟波钓叟金钩一收,那残影当即破碎,但是他脸上却是越发凝重,放才交手不过在几个呼吸间,自己出手已是很快,没想到上官云还要更快,这一番交手下来,非但没有消耗他的实力,反而折进去李路,这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尝闻上官堂主的五正剑法独步武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好好,老朽总算是见识了。”
烟波钓叟一挥手,只见渔网阵洞开一瞬,霍英见状立刻从中退了出来,但是他此刻已是丧失了战力,接下来只能依靠烟波钓叟了。
“烟波钓叟,若你老老实实的在清溪谷隐居,本堂主或许会让你安享晚年,但你现在既然来了,恐怕你这寿命也到头了。”
在上官云眼里,这里所有的人已经全都是死人了。
“变阵!”
烟波钓叟闻听此言,脸上布满寒霜,沉声一语,只见那十二人同时飞身半空,十二张渔网连接一处,组成一张数丈长的渔网,朝着上官云凌空罩下,同时烟波钓叟竹竿横甩而出,银丝金钩呼呼带响,朝着上官云下身攻去。
上官云见到渔网倾压而下,手上宝剑骤然绽亮幽光,只见一道夺目晶莹映照,那坚固无比的渔网阵登时四分五裂,十二个弟子一声未吭,当即了账,只见满天血雨夹杂碎肉哗啦啦的落在地上,很快将地面染成赤红,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让眼神惊恐的霍英呕吐不止。
“剑芒!”
霍英身为剑术名家,自然知道那寸许的晶莹是为何物,这剑芒需得是剑术修炼到极致才回出现,上官云平时常以一双肉掌对敌,那这剑芒便是他的底牌了。
烟波钓叟此刻见到那剑芒出现也是惊恐万分,自己虽是也有几分本事,但是在这无坚不摧的剑芒面前,无疑是枯石朽木,想到这里,烟波钓叟连看也不看那些死去的弟子,竹竿一收,连发数道暗器,欲要趁机逃离。
霍英见到烟波钓叟这番动作,却是嗤笑一声,这上官云既然敢将剑芒亮出来,那无疑是有把握将他们灭口,这烟波钓叟好歹也算是武林前辈,如此情势还看不清,难怪到现在也是偏居一方,没有作为。
上官云冷眼看了霍英一眼,随后身体一跃,朝着烟波钓叟追去。
而就在上官云离开之后,一道人影出现在这里,霍英见到来人虽是蒙面,但却不是己方之人,不由握紧手中长剑,目光警惕的看着。
来人也不欲和他多费唇舌,手中一颗石子直接飞来打中他的睡穴,霍英脑袋一歪,昏昏睡去,来人立刻来到霍英身边,将其背在身上,捡起长剑,处理好痕迹,运起轻功,不一会便消失在树林中。
等到上官云提着烟波钓叟的脑袋回来的时候,发现霍英不见,眼睛微微一眯,随后急忙赶回马车那边,等到回到马车那里之时,日月双煞已是带人成功的将来犯之敌尽数歼灭。
“堂主。”
日月双煞一脸疲惫的迎了上来,方才一场激战,二人体内真气极尽枯竭,要不是贺艳荣及时赶回,恐怕他们二人也是凶多吉少。
“辛苦你们了。”
上官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将烟波钓叟的人头丢在了地上,月煞定睛一看,顿时一惊。
“堂主,这不是烟波钓叟么,他怎么会和点苍派等人在一起?”
“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等回到忠信堂再说,伤亡如何?”
“伤十六人,死三十一人。”
月煞闻言当即说到,这次冲突算是忠信堂伤亡极为惨烈的一次,而且全都是门中精锐,这一会可是有点伤到骨头了。
上官云一眼扫去,只见属下稀稀落落,粗略一看,只有二三十人,对比刚下山的七十三人,这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此一战虽是惨烈,但那些余孽彻底覆灭,也不用再在他们身上花费太大力气了。”
“夫人和小姐她们怎么样?”
“一切安好,就是夫人为小姐挡了一剑,受了一些轻伤。”
上官云闻言快步走向马车,在距离马车数步之距,日月双煞停下脚步,双眼扫视四方。
“飞燕,你娘如何了?”
上官云在马车外问了一句,不一会从里面传来上官飞燕的声音。
“爹,娘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上官云听到这话,顿时松下一口气,随后道:“照顾好你娘,咱们这边出发。”
一场交战下来,天色已是蒙蒙亮,上官云对日月吩咐一声,将尸体等处理干净,收拾一番后,驾驶马车沿着官道继续往东。
就在上官云一行人遇袭之时,倪清风骑马一路狂奔,不过三日的时间便到了距离天山不过五十里外的青羊镇中。
而在青羊镇东南角一处,有一座占地不小的庄园,青砖碧瓦,白墙红柱,门上匾额写着“秋宅”两个鎏金大字,庄园泛着一股新意,显然是最近才兴建起来的。
倪清风牵着马走到此处,扣动门环,不一会一个仆从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倪清风气度不凡,当下客气道:“不知道长有何贵干?”
“劳烦通禀一声,天山派倪清风有要事请见秋棠桂秋二爷。”
那仆从闻言脸色微变,随后道:“道长稍等片刻。”
说着关上大门,只听到里面脚步匆匆的离去,倪清风在门前等了不过半刻,只见大门洞开,秋棠桂疾步走了出来,看见倪清风的模样,心下一惊,当即行礼。
“倪道长当面,秋棠桂见礼了。”秋棠桂不知道倪清风突然前来所为何事,心中不免战战兢兢。
“道长,请入内说话。”
“秋二爷有礼了。”
倪清风回了一礼,随后跟着秋棠桂往来里面走去,那仆从则是将马匹牵到后院。
秋棠桂引着倪清风一路来到客厅,奉上茶水之后,秋棠桂小心问道:“倪道长,不知此行何来?”
“秋二爷,贫道此番前来是为了秋氏一脉存亡。”
秋棠桂闻听此言再是一怔,随之脸色微变,心里不停跳动。
“还请道长明言。”
倪清风见状,将陈骥的书信递给秋棠桂,后者起身,双手接了过来,越看脸色越是难看,看到最后,脸色已是一片苍白,再无半点血色,双手不住颤抖,抬眼看着倪清风,涩声道:“道长,秋某实在是不知情。”
秋棠桂已经被信中所写吓得魂飞魄散,要是知道秋若枫背着自己做下这等事,必会将其关起来,永远不会让他出现在人前,这铁矿石的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别说秋家和铁枪门,就算是天山派也要被上面挂记。
贫道自然知道,否则也不会找上秋二爷,这件事的利害关系,秋二爷应当知道,秋若枫手下有多少知道此事的人,贫道无从所知,这就需要秋二爷自己处理了,贫道希望五日之内能将此事处理干净,不留后患,不知秋二爷能否办到?”
五天已是倪清风容忍的最长时间,一旦拖延下去,势必会让秋若枫看出破绽,依照他的性子,眼看计划失败,鱼死网破是极有可能的,到时候铁枪门倾覆不过一瞬,连带着会使得天山派发展的势头被打压下去,这不是倪清风所愿意见到的。
“倪道长放心,不出五日,秋某定当完美解决此事,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秋棠桂将书信还给倪清风,后者闻言点了点头,将书信揉成一团,内力吞吐,将书信变成一堆粉末,飘洒落地。
“有秋二爷这句话,贫道便放心了,秋二爷大可放心,有天山派一日,定不会让忠信堂的人找上门来,你们可以安心在此生活。”
“多谢倪道长。”
“贫道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倪清风起身一礼,随后秋棠桂将其恭敬送出庄园,目送倪清风远去之后,秋棠桂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着管家吩咐一声,将秋棠杰找来,后者在听完二哥讲述之后,脸色也是难看的很。
“先将那孽障的眼线亲信扣住,再对付那孽障,二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需得痛下杀手,否则秋氏一脉覆亡便在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