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恶贯满盈
“医生。我家韩为到底怎么了？好像脑子也受伤失忆似的。”
“呵~”
“你笑个屁！！都怪你！！”
“这是报应！！”
“你们别吵了！！”
医生和护士有对患者保密的义务，但是刚刚在病房里的一切已经把他们的三观震碎。
原来娱乐圈真的这么复杂？一个男艺人一个女艺人，还有一个经纪人。没错，韩为是艺人，钟冉冉也是艺人。顾天成是经纪人。
现在关系就是女艺人和经纪人是情侣，男艺人是经纪人带着的。然而男艺人背着经纪人把女艺人睡了，把经纪人绿了。
更别说好像隐约他们话里还透露这不是第一次，其他更多。
护士很鄙视这个女艺人，但是没办法，这是病人“家属”，他们没有权利和资格道德审判。即便同情这个经纪人，现在还是说病情。
思索片刻，医生看着两人：“以刚刚韩为的情形来说。我推测他是失忆中比较常见的选择性失忆。就是刺激过大导致部分记忆缺失，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些记忆真实发生过。”
钟冉冉紧张看着医生：“那会恢复吗？严不严重？”
医生开口：“如果真的是选择性失忆，恢复的可能性很大。不过也不排除严重到一定程度，会产生第二种人格。甚至会有精神分裂的风险。也就是说第二种人格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不认识甚至否定自己之前的人格存在。自己也当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怎么会？”
钟冉冉跌坐回椅子靠背，很是担心：“他明明只是后背受伤，为什么会是失忆？”
顾天成冷笑：“也可能是装的。为了避开现在全网黑的趋势，装无辜争取熬过公众遗忘他的事，到时候就会瞬间恢复记忆了。这种事他最聪明，轻车熟路。”
“你闭嘴！！”
钟冉冉瞪着顾天成：“都怪你！！就是你故意延误送他去医院才让他差点死掉。他一定是受到惊吓和刺激才会不想记起被人刺伤这么可怕的事！！”
顾天成摇头：“不会的。经纪人的女朋友他都睡，他应该早预料自己会有今天的报应。”
钟冉冉咬牙：“你……”
“你们够了！”
护士不耐：“我们没时间去管你们自己乱七八糟的事。”
有些同情看着顾天成，护士开口：“一切还是要等他醒过来具体检查之后才能下结论。”
突然有个护士敲门进来，示意里面的护士：“特殊病房灯亮了。是你看着的那个艺人病患……”
医生起身：“走吧。”
钟冉冉第一个冲过去，其他人也都尾随。
护士看着顾天成犹豫一下，趁着医生走在前面，轻声开口：“你们娱乐圈真乱，不过你想开点。不是每个女人都这样。”
顾天成愣住，看了护士一眼，扯起嘴角点头：“谢谢。”
“韩为！！”
钟冉冉第一个冲进去的时候，韩为此刻正对着手机皱眉看着里面自己的脸。
见到钟冉冉，韩为想要说什么，医生已经进来。
“你记得自己以前的事吗？”
医生站在那询问。
韩为醒来周围没有一个人，然后按了一下墙壁的呼叫按钮，就拿着手机看。
很显然他特么是穿越了，而且是魂穿。这张脸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还用说吗？毕竟哪怕脸盲都无所谓，有没有胎记还看不出来？
只是这么神奇吗？这个身体同样的位置都被刺了一刀？他也在同时被抢劫了？
感觉更像是仇杀。
“额……”
韩为能怎么说？穿越众的基本法则一，不能和任何人透露自己是穿越的事实。
甚至他都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原来的世界。
别说经纪人，他不是明星艺人，自己不认识也正常。钟冉冉是明星？长得倒是特别漂亮，可是他记忆中的娱乐圈没有这么一个女艺人。或许是小透明自己不认识？
韩为摇摇头，一不管是否定了什么。
“让我看看。”
医生用手电筒翻着韩为眼皮看瞳孔，韩为心想刚刚好像看过了吧。怎么还看？
又听听他的心跳，然后查看一下他头部有没有伤。
最后思索片刻，看着韩为：“头部没有创伤。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明天会给你做个全身检查。看看有没有除了后背刀伤之外的内部伤或者脑震荡之类的。”
韩为不确定：“您是怀疑我脑子有问题记不起自己以前的事？”
顾天成笑了一声：“黑你什么的都有，却从来没人黑你演技差。这一点我是认可的。”
“你还说！”
钟冉冉瞪了顾天成一眼，过去体贴安慰韩为：“没关系。慢慢想，不用急。反正也不影响生活，就算记不起来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坏女人，只顾着自己。”
韩为皱眉推开她的手：“你也先顾着自己吧。”
医生对着护士：“给他后背换药，还有消炎输液。”
护士对着钟冉冉和顾天成：“留下一个就好。他现在刚刚苏醒，病情需要恢复，得多休息。”
“我留下……”“你走！”
钟冉冉第一个开口，韩为都没等她说完直接不耐示意。
钟冉冉有些委屈：“阿为~”
“为个毛线为！？”
韩为看着她：“我说你男朋友就在这呢，你收敛点好吗？”
“怎么了嘛~”
钟冉冉抱怨：“你是又不想和我好了？”
随即皱眉：“又有谁勾搭你了？是不是周媛那个……”
“喂！！”
顾天成打断：“你自己不要脸就算了，不要连累别人？你以为他被全网黑你就好过了？小心自己也被扒出来，看你还怎么在圈内混！”
“不用你管！！”
钟冉冉冷笑看着他，顾天成语气一滞，低头不语。
“脑阔痛！！”
韩为无语：“你先走吧好吗？”
看着顾天成，韩为无奈：“麻烦你留下吧。我也有事和你说。”
顾天成没理他，不过也没走。
“那……那我明天来看你。陪你做检查。”
钟冉冉有些不舍的和韩为告别，韩为敷衍挥手，钟冉冉离开病房，似乎屋内四个人都松口气。
不过四人也都感觉到，医生轻咳一声：“明天我再来。”
然后留下护士操作。而顾天成也去了窗口看着外面，至于看什么，反正钟冉冉已经下楼然后开车离开。
韩为更是，护士语气冷淡：“翻身给你换药。”
韩为没怎么去过医院，自然也就配合。
“刺啦~”
“啊！！！”
韩为叫了一声，一头冷汗看着护士：“一定要这么干净利落吗？我猜纱布还有血嘎巴呢！”
护士开口：“你要是对我不满意可以换人并投诉我。”
“我……”
韩为叹口气：“随便吧。”
顾天成回头看了一眼，冷笑没多说。
终于在各种碰触伤口再消毒再碰触再消毒再碰触再……
总之一通骚操作之后，新药换好然后纱布也贴上。挂上输液袋，针头直接插进韩为的手腕，滋滋冒血。
“护士！”
韩为受不了了：“给个痛快好吗？”
护士点头将针头拔出：“好，我重来。”
“不是……”
韩为咧嘴，决定不说话了。挨过去再说，现在他特别无助，也有点对自己的情况发懵。
终于啊，一切都弄好，护士看了韩为一眼，嘀咕走出去：“渣男。”
韩为此刻有点虚脱了都，自己以前是因为胎记被人异样目光还带着畏惧排斥，但也没有这么敌意的时候。他自问自己特别心思细腻又善解人意，女人了解他之后都喜欢和他做闺蜜。
当然，纯粹的那种。
他这是造什么孽了？
“恩……顾天成是吧？”
韩为对着站在窗口摆酷的经纪人示意。
顾天成回头，转身靠在窗口看着他。灯光昏暗所以显得他的面部表情阴沉。
韩为沉默片刻，开口道：“我很想有诚意和你道个歉，但我知道这不是道歉就能过去的事，而且说了你不信，我自己也很冤。因为这些不是我……”
“杀了人之后失忆，警察就不抓你了吗？法苑就不判刑了吗？”
顾天成打断。
韩为无奈，这种事的确不可能因为不记得就完事了。
看着顾天成，韩为想了许久，开口道：“不管信不信，不管你和这个叫钟冉冉的以后还在不在一起，我估计是不会了。但至少我从今天开始，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男女关系。我这么说你不信无所谓，你看我怎么做就好。”
顾天成没有任何欣慰和缓和，反而目光冰冷看着他：“你又有下一个目标了是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已经自身难保就不要再想着这些事了。尤其那些你渣过的女明星以及有金主有老公的大咖姐姐们也都避之不及。”
“我没有……”
韩为很是无语：“真的是……”
顾天成思索看着韩为的表情，他演技好不好不说，但顾天成有基本判断就是韩为如果性格是容易幡然悔悟的那种，也不会到今天底线都没有，最后还被人刺伤。
那么此刻他不像是装失忆，而是真失忆。
“你确定你记不起来了？”
顾天成慢慢走过去，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看着韩为：“我跟你说装失忆真的没什么用。”
韩为点头：“我在你这里没有任何信任了，我能理解。毕竟他……”
韩为一顿，改口道：“毕竟之前的我做了那么对不起你伤害你的事。我的意思是……”
看着顾天成：“你就当我真的示意了。咱们能好好聊聊吗？”
顾天成仔细看着他的眼神，某种错觉这个眼神完全不属于韩为。至少不属于他认识的韩为。
很干净，清澈，稳重又善良的感觉。
当然他还是认为这是错觉。
“即便如此。”
顾天成冷笑：“我也没有必要帮你。我巴不得你有报应。”
“那你还留这干什么？”
韩为不为所动，平静看着顾天成：“而且我觉得从你对顾冉冉的态度来说，虽然我不是很能接受和相信，可我确定你居然还对她抱有希望，希望她能和我断开重新回到你身边。”
“哗啦！！”
顾天成突然表情狰狞站起，手用力揪着韩为的衣领，那眼神要杀死他的欲望注入每一根血丝内。
韩为却还是看着他，目光带着歉意和真诚。
许久之后，顾天成狰狞的表情慢慢退去，跌坐回椅子上。
韩为整理衣领不再说话刺激他，让他缓和情绪。
“现在你想幡然悔悟是不是有点晚了？”
顾天成态度依然如此，不过听得出多少缓和一些。不过估计和解不太可能了。
“你为什么还留下呢？”
韩为又问了一遍，顾天成开口：“你马上就要被公司雪藏了。我最后再送你一程，也亲眼看到你得到报应。”
韩为点头：“好。也就是说至少现在你还是我经纪人？”
顾天成看着韩为似笑非笑：“怎么？想我帮你啊？”
“不是。”
韩为开口：“我不习惯用人帮，既然我占据……我是说既然我失忆了也不能抹去以前的事，至少你告诉我现在什么情况。我好思考怎么应对一切。”
“你什么情况？”
顾天成拉着椅子凑近韩为，似乎有点激动：“我告诉你现在什么情况。你被人刺伤不是抢劫，虽然没有证据但一定是你得罪人了。你自己人渣的那些烂事，你的口碑在圈内都臭大街了，没人会用你。只是这一次遇刺是导火索而已。很多家公司或者艺人团队都下场买通稿踩你。你以前那些臭事都被带节奏扒出来，哪怕没实锤也足够引起公众的反感。并且还有水军四处灌水。”
韩为咂咂嘴，摸着下巴失笑：“好。非常好。”
顾天成惊讶他的态度：“你不信？还是嚣张到这种程度以为还会有人帮你？”
韩为无奈：“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好不好？”
随即询问：“就只是这些？”
顾天成开口：“那你还想怎么样？”
失笑开口：“不过你说对了。不止这些，吃喝玩乐你简直什么都沾。你现在没有钱了，还欠了很多。这些你从来不让我看到，但你每次也会和我炫耀，从哪个姘头那敲了一笔，然后去澳门或者堵或者还钱。”
韩为脸色一变：“难道那种上瘾的我也沾？！”
顾天成点头：“你母亲用死逼你才戒掉，然后就真的死了。”
直视韩为：“你最后的亲人。”
“我靠……”
韩为嘬牙花，眉头紧皱。
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从谁那敲一笔？”
顾天成开口：“你喜欢拍照，留下来勒索……”
“哎呀哎呀！！”
韩为有点反胃，举手捂着胸口：“哎呀……你等我适应一下。”
艹你吗的简直恶贯满盈，这什么玩意啊这是？
真是死都是便宜他了。
如同韩为这种宅男，生活简单，而且内心善良甚至有点保守，自卑，珍惜朋友讲义气，对女人关爱的男人。
居然入住这么一副皮囊简直都嫌臭嫌脏。
这脸长再好看有什么用呢？！
“难得。”
顾天成笑得眼睛湿润：“你还能觉得恶心？”
韩为喘息许久，看着顾天成：“你知道都有谁吗？最起码什么照片勒索那位。”
顾天成摇头：“这一点你做的最好，从来不让任何谁亲眼看到或者告诉谁。包括那个你用照片勒索的女艺人，你也没说名字。因为你还要继续勒索，如果让人知道了，你的照片就不值钱了。”
“我靠……”
韩为躺下去：“我突然觉得该死啊。”
顾天成看着他：“死不足惜。为什么那个人没有刺死你？我故意晚点送你来，其实上救护车的时候你已经断气了。老天不开眼，居然让你活过来？”
韩为看着他，就这么看着，慢慢支起身子：“你这么恨我？因为我给你戴了绿帽子？抢了你女朋友？”
顾天成询问：“还不够吗？”
韩为叹息：“足够了。”
一阵沉默。顾天成只是看着他，韩为看着自己手上的针头，突然笑了。
“你笑？”
顾天成回过神：“很好笑？自豪？”
韩为看着他：“小护士对我够狠的。我想是同情你吧？”
顾天成皱眉：“你想说什么？”
韩为开口：“我想说你不觉得你女朋友有点花痴吗？都是男人，我以后不会和她有关系。但是你还年轻，再找别人呗。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
“你懂个屁！”
顾天成反而叱骂。
韩为咧嘴：“你知道吗？就你这种舔狗太多了，才把女人惯成这样。给你戴绿帽子，戴完不后悔还理直气壮，对你没有好脸色。就这你还护着？”
顾天成胸口起伏，许久之后低头：“她不花痴，或者只是对你这样。”
“我哪特别啊？！”
韩为看着手机自拍：“是，脸帅一点，或者非常帅。”
对着顾天成：“可你女朋友不也是艺人吗？娱乐圈什么俊男帅哥没有？这么渣她不可能不知道，还这么飞蛾扑火，还这么当个宝似的。不是花痴就是脑子有点病。”
顾天成目光带着思索：“你的确对女人非常有一套，不管是谁大咖还是小透明你都能很快搞上手。只是搞完就不珍惜，就恶劣对待简直不是人。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有什么特别，可是我是不清楚的。”
韩为下意识掀开被子看着自己的双腿间……
难道是这里天赋异禀？
感觉是比曾经的自己大多了。摆左还是摆右都跟第三条腿似的。
随意看着顾天成，结果发现他目光带着憎恨。
韩为一愣，赶忙盖上被子干笑。忘了眼前可怜人的感受，自己这个举动会让他更受刺激。
“总之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顾天成开口：“圈内你口碑臭了没人找你，公司张总也知道你绿了我，不打算给你做危机公关。不雪藏你也没人找你拍戏做节目，何况你这么做公司即便不重视我，你平时的作风也怨声载道。一定是会把你按死。圈内封杀公司雪藏然后全网黑……”
韩为点头：“自杀我是没勇气，不过我这样的祸害退圈就是了。以后就让我在平凡生活中自生自灭吧。”
“退圈？！”
顾天成突然笑了：“退圈？！哈哈哈！！！”
笑得直咳嗽，前仰后合。
韩为茫然：“有这么好笑么喂？！”
顾天成喝了口水，喘息看着他：“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之前你人气还行，但是姘头多。软磨硬泡威逼利诱让她们给你牵线找了不少代言。可代言方不情愿却碍不住情面签了你，却也有别的明星代言人没有的附加条件。因为知道你是什么德行，所以特别标注如果因为你个人负面新闻和形象影响品牌，他们会高额索赔。”
韩为表情凝固，不确定开口：“多少？几百万我没工作可赔不起。”
“呵呵。呵呵呵呵……”
顾天成幸灾乐祸，特别开心：“几百万？你加两个零。”
韩为反而笑了：“夸张了吧？加两个零就是几亿，我代言费有没有那么多？法苑都不承认吧？”
顾天成开口：“你失忆没关系，代言合同公司有备份。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示意韩为：“你去做生意没本钱，因为都让你堵光了。就剩一套房子估计强制执行银行也会查封，最多不会赶你走让你住。”
询问韩为：“退圈之后你能干什么？摆地摊？做生煎包？回你东北老家摊鸡蛋灌饼？”
韩为见他不像开玩笑，很是激动：“那我特么还没活路了？！”
索性靠在床边：“无所谓，反正我也还不起，强制执行就强制执行，总得给我口饭吃。”
顾天成笑：“你不能退圈还有一个原因。”
指着韩为身后：“你后背的伤，因为你是艺人，所以真的杀了你影响会很大。但如果你慢慢的消失在娱乐圈没人关注，你觉得人家会放过你吗？”
韩为看看后背：“你知道是谁刺伤的我？”
顾天成站起：“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不过我是真的不清楚，我却很确定是你得罪人了。而且多半因为女艺人。不然谁会这么恨你想你死？如果不是奇迹，你真的就死了。所以我觉得你不退圈人家也未必放过你，可是你退圈就真是死都掀不起浪花。自己慢慢想吧。”
顾天成起身走了。
只留下韩为自己，在那里摆弄手机。
只不过手，有点发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