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取名:耕战村!

一位猎户出身的人听他这么问,便开口说道:“我家却有门手艺,只要在一些水源的边上打些活结作陷阱,要捉些山鸡野兔类的小东西问题不大,只是收获肯定不多,对咱们这么多人的村子只怕也是杯水车薪啊。”

刘石点头说道:“那就先去弄吧,先走一步算一步,起码够给那些孩子和生病体虚的人补补身子了,咱们这么多人,不是一路上团结互助,各尽其能,便是要抵达这里都难。你那门手艺却好学么,可以带几个人一起去弄么?”

那人说到:“刘大侠放心,只要人机灵,很容易就能学会,也不用人守着,只消去些好位置放好了绳结,还可以回来干活呢!”

刘石听得这个消息,也是高兴,便向人群里开口招募几个人同他去学这手陷阱。

马上就有几个人自告奋勇地报了名,除掉那位去协助木匠打造弓弩的那位绿林营猎户,一共有八人跟着出去周边狩猎了。

刘石安排完这些时,一位老人突然站出来说:“刘少侠,咱们这里这么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我们这一路多受你保护和照顾呢,许多事情也得要你来做决定,总不能每次都喊你少侠吧,你说是不是换个称呼,这么多人你也好安排些?”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跟着赞同起来,毕竟从西京那边一路出来,他们不少人起身就是听刘石指挥的,何况从第一次遭遇金兵以后,刘石一直在亲自指挥,浴血奋战,还要安排各种行动,已经是大家心里的首领了。

如果这个时候没有确定好自己的地位,在这里稳住了阵脚,日子安全了以后,他的地位只怕未必还能这么稳固,刘石沉默了一会,略加思索,便提高了声音对大家说:

“那好,咱们这些人,也算是有缘,一起历经千辛万苦,走到了这处可以安家的地方避难,只是要在这纷纷乱世中的穷山恶水中熬下去,还需有两条要做到,一是耕田种地,打猎捕鱼必须要做好,这是活下去的第一条大事;

“二一条就是生命不息,抗争不止,躲得再安全,没有真刀真枪的自保能力,到头来还是落得个人为刀俎,任人宰割的地步,所以刘某便自作主张,就给咱们这个小村命名为耕战村,自己来做这个村长,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那一圈许多人都高声附和,纷纷认同刘石这个决定,这一时真是人心所向,哪里有会会唱反调?

看到大家都这样支持他,刘石心里也感动,压了压手示意安静,又继续说道:

“咱们这几百人的村子,有老有小,各自都有自家的本事,不需分个高下贵贱,但难免有些地方意见不同,我既然做了这个村子,就要用到这村长的权威,且立几条规矩,无论贫贱富贵,身强体弱的,都得遵守,各位意下如何?”

那许多人喊道:“村长只说便是,我们人人心服,谁会不从?”

刘石说:“这第一条,便是偷盗、作奸犯科者罪,轻则罚去做重活苦力,重则赶出村子,永不许回;第二条便是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些错误过节,应当尽量担待,但若无理杀人者,不管甚么身份,需偿命,大家可愿意遵守?”

那许多人继续喊道:“同意,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嘛。”

刘石再次制止了大家的议论纷纷,便提出了一条自己心中早就想提的条件:

“这第三条,便是刘某滥用一下自己的权威了,还请不要多想,就是要挑几个勤快的妇人,专门在村子中间烧一堆火来烧水,那凡是要入口饮用的,都得先烧开了才准喝,那无论是弓箭、陷阱打来的猎物,还是什么粮食蔬菜,都要先煮熟烂了才能入口!”

这许多人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有个老人走前一步说:“村长啊,我们不是指责你不对,这天气本就炎热,现在都已经盛夏了,不赶快些怕是入冬都收不到粮食!这忙起来,哪有时间去喝那烧过的水?我看不方面那。”

正议论纷纷,不肯应承时,那一脸疲敝,已经是一步三摇的孙茂走了过来,刚巧听到了这话,便挤上来说:

“刘村长果是高人,诸位也莫见怪,这深山老林,各种毒虫瘴气难免,那山泉水塘看似清澈,其实藏毒甚多,不烧开了喝,总归不得放心,我正要来说这事,却是村长先提了这一节!”

这一路上受他恩惠的人甚多,是人人都信服,这一听说水里藏毒,需要烧开喝,还有谁会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不一时就人人都支持拥护起刘石来。

于是也不择日,当场就挑举出了五个性格和名声都好的妇人,专门在村子中间搭锅烧水,大家还抓紧为这处搭了个大棚子,以备天阴下雨,烧不着火堆。

刘石说道:“感谢大家的理解,这水若要回来喝时,也确实为难,我只把大家装水的器具,放在村里,烧过了便存在里面,在远处辛苦忙碌的人们,便教人一天送两次过去,不至误了农忙,如何?”

这下饮水都安排妥当了,意见又得到了统一,自然是人人称是,觉得他说得有理,人人称是了。

刘石心里其实还有好几件事要安排,但是一来怕规矩太多,伤了村民的积极性,二来这时也确实时间紧迫,翻田种地拖延不得,便让他们各种去做自己手头的事情,待形势不是那么紧张了,再去整那些他心中的安排。

安排完几件事项,这几天的奔波也确实让刘石精疲力尽了,村民们将带来的最大的那个帐篷搭在了村子中间,算作是他村长的府邸请他去休息。

看着手头暂时没事了,他便走进了帐篷里打算好生休息一下,只是刚躺下,才闭上眼,脑子里又塞了一堆东西,不能马上入睡。

这村子还都是些简陋的帐篷,现在天气炎热,闷得难受倒还能忍,雨天泥泞起来,这么多孩子可怎么熬得过去?得早日为这些孩子搭起些木屋来,可是又哪有那么多木匠,那么多木材?

这地方虽说陆友七他们花了些时间打理,到底还是在林子中间,地上青草野花没清理干净,这些极易滋生蚊子臭虫的玩意这样留着,不但晚上有的受,还十分容易带来各种疾病啊。

还有这开垦的土地,经他初步了解,虽然种地的人各有各的心得,但是有经验的人都十分的固执,各抒己见,不肯互相交流,这种情况下种植的收获很难保证最大化……

正当他心猿意马,越想越多的时候,李桂兰突然轻轻掀开了帐篷,溜了近来。

刘石连忙坐起来,却看她满脸担忧的神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关切地问道:“桂兰,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些草药记名分类出问题了?要我去看看么?”

李桂兰席地坐下来,摇了摇头。

看她还是那副模样,刘石紧张了起来,自从他认识这丫头起,就一直是活力满满,从未有过什么心事的样子,这一脸忧愁的女儿像,哪里是他认识的李桂兰?

带着怜爱之心,他温柔地看着小姑娘,突然间被吓了一跳:几个月前那个看上去不过十来岁,又瘦又小,就人要精灵些,眼睛大大的小萝莉,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邻家少女,长睫毛,大眼睛,满面桃红,真是不施粉黛亦倾城。

大概是认识了刘石以后的日子吃的也好了,运动量也上来了,关键是一个多月前练出了内功,整个体质都发生了质的变化,赶上了第二次发育的末班车,简直是达到了化茧成蝶的效果,让细细看过了一遍她的刘石是心神一荡!

不过刘石也是好样的,感觉到自己心神不定后立刻就强行镇定了下来,差点给了自己一耳光,想什么那,这个女孩子也是能随便往歪里想的?定下心来后,他就凑近李桂兰,问道:

“那你是怎么了,为何看上去这么忧虑?”

李桂兰忽闪着疲惫的大眼睛盯住他说:“以后你就是村长了,我跟着爷爷住在田地那边,你也就不需要我了,以后不能经常见到你了吧。”

这声音楚楚可怜,眼神因为疲惫显得黯然失色,让刘石心中一痛,哪里忍受得了?他连忙说:“谁说的!这整个村子里人读书认字的也没几个,武功能练出内力的更是寥寥无几,以后你的担子重着呢,我这村长哪能离得了你啊,只怕要天天麻烦你,会累坏了你呢。”

“哦,原来只是这些地方需要我嘛,我终究也只是个过路人么。”李桂兰双眼显得暗淡了许多,但是很快又显得好了些,抬起头来说:“只要能继续呆在你身边就很好了,我会尽力帮你的,再见,刘石哥哥。”

“谢谢你哦,这几天也是真累了,你也好好休息吧。”然后她又用这种不知其意,但失望无比的语气,说完这些话,她走了出去,留给刘石一个黯然的背影。

喂!这倒是是什么情况嘛?怎么说她也又是个妹妹,又是自己的徒弟的,这是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

这事他还真不能和任何人交谈去询问意见,只觉得现在这个样子真是麻烦极了,就算他刘石不能算是个正人君子,那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嘛,一团乱麻的状态中刘石瞌睡慢慢上来了,再也无力去想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下眼皮一磕发出了鼾声。

舒服无比地睡了整整一个白天,真是让人无比惬意,可是入夜以后,这小村遍地没有清理干净的杂草和野花,还真是没有让他失望,数不清的蚊子是在他耳旁嗡嗡直叫,就没消停一下,那嘴上是更不消停,直让刘石几乎又胖了一圈,闹得他是苦不堪言。

正当他被这些正牌吸血鬼闹得辗转反侧,心烦意乱,一身功夫又打不死几只蚊子的时候,一阵铛铛铛的敲锣声,响彻了整个村子的上空。

这是闹哪样啊,这一路逃难过来,什么东西都有人舍不得丢,唯独这锣啊,鼓啊的,是又占地方又麻烦,还真没个人带的,这深更半夜,给蚊子搞得心烦意乱的,是什么人还偷偷藏了这个来坑人?

怎么说自己也是这耕战村的堂堂一村之长,哪能受这种委屈?这一下没打扰到自己,也影响了全村人休息嘛,不成,必须得狠狠教训这种家伙!

刘石火冒上头,随手穿好衣服以后,呼拉一下就推开帐篷,气冲冲地走出来,看到村口有几个人一打着火把,一手拿个砍刀。走在前面的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拿把大号的砍刀正在大声吆喝,身后有个家伙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正在得意洋洋地敲着锣。

先是住在村口那几位老人慢悠悠地掀开帐篷,看到那些人都包着绿林山贼常戴的红头巾,便转身人人都拿了根兵器走过去看看到底闹的啥。

那个领头的山贼一脸杂乱的胡渣,豹头环眼是凶相毕露,恶狠狠地说:“还有人呢?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就你们几个老家伙出来?”

李来住在最前面,和另外几个老人不慌不忙,手上的长矛拿的是稳稳当当,眯着眼睛问道:“这大晚上的谁都要休息,你们站这里瞎敲锣吵吵啥?”

那油腻的山贼威风凛凛地挥舞了下砍刀,还没完全搞清楚情况,他们是打劫也,怎么这布衣老人反而气冲冲地对自己吼?但是再看了看几乎结成了阵的长矛,他还是决定先忍一忍,先不冲上前去,嘴上气势却不丢:

“我们可是这后面别山寨上的大王!这山这道都是我们开的,那水那树是老子栽的,你们这般一声不响就跑到这里开荒种地,问过我们没有!”

李来哼了一声问道:“你说山道是你开的,树是你栽的,我没看到也就信了,那水你又是怎么栽出来的?你说我们开荒种地,却要问你们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