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范大汉奸
就在浑身是汉的沈裕民稍微休息了一会,把身上的热气散去一些后,准备再来计划怎么练刀的时候,突然听到经常跟着范任身边的随从远远喊道:“沈少侠,且先歇一会,大官人有请!”
这么久了,范大官人除了来看看他的武学进境,看他所说的家传武学练成了可以武功大进是不是吹牛外,对他并有没多少关心,切确的讲,范大官人一直有别的事情在忙,那是马不停蹄,这么多食客,除了偶尔淘汰一些武艺确实不行的外,根本就不关心。
所以这大白天的突然派人专门请他过去,多少让沈裕民感觉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反感,因为他一旦开始练功了,就十分讨厌被人打扰。
不过在这儿是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怎么说也不好唱反调,反正现在武艺进境已经慢了,去就去看看呗,这么大的大官人还能对自己一个小食客有多少影响?
慢悠悠地随着那随从走到了范大官人的大院子里,看到人家站在那大院中间的一个台子上,整个院子里其他的食客都到了,从人数上看,远远不止他知道的一百多个食客,让他多少也留起了心。
“喔,沈兄弟,辛苦了,最近武艺又有进境了?来来来,站我身边来。”范大官人满面春风地说。
沈裕民也就不客气,直接穿过人群站到了他身边,且看他会怎么说。
“诸位英雄豪杰、侠客教头!范某在此有礼了,咱们自天南海北,原本天各一方,得聚于此,怎么说都是缘分了,这里不说天天山珍海味,宫廷盛宴,每餐是吃香喝辣的,总是丝毫不差,对不是?”
有个人发了声称是,许多人都跟着喊起来:“是!大官人对咱们恩重如山!”
那范大官人压了压手,微笑道:“诸位且住!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知恩也要图报,各位在这里过的好日子,却也不能光是谢我,凡事需寻个源头!你们可知这大好受用,都是源自何处?”
那下面许多人说:“当然是范大官人生意精明,经营得当,才能如此家资万贯,富甲一方啊!”
范大官人呵呵笑道:“过奖了,而且也谬赞了,莫说范某人,就是当今第一大富商刘正麟,一人的家资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养得起大家,实不相瞒,这范家大院,还有各位浩劫壮士的好日子,都是大金国库资助的!”
一听这话全场立刻开始闹哄哄起来,各自吵个没完,沈裕民刚来就觉得不对,听他那些话越来越有问题,倒这些话说出来,差不多就明白这范任大官人的意思了,只是他怎么说也是现代人,这点城府还是有的,警惕地看周围这些人,没发表意见。
“安静!现在话也给你们挑明了,大金出钱出粮养了你们这么许久了,也是看得上各位武艺高强,英雄了得,如今大金国有难,需要各位略助一臂之力,不知道各位有什么看法??”
这一下群情激昂,各自争论不休时,突然熊定北那炸雷一般的嗓子喊出来:“范大官人你是对俺有恩,可从来就没告诉过俺们受得是金国的恩惠!若知道是这金人的粮食,熊某饿死也不肯多吃一口!”
范任冷冷地看着他说:“那熊教头,吃都吃了,多少也欠了大金人情,既然是快意恩仇的人物,如今大金有事,可否帮恩人一把,再去谈是非?”
熊定北喝道:“熊某人虽说是落魄江湖,走投无路,不得已在你这里混了口饭吃,可是为金人办事那可是卖国的勾当,你是忘记了自己也是大宋养大的?”
范任干笑着说:“那大宋可仁义哩,当时不是大金接济,范某和各位一样,走投无路,都不知死在哪条街口了,想不到人家一片苦心,救助咱们脱了大难,不图报答,转身出言就如此恶毒,果真是大宋的水土不好,养出这等无德人士。”
这段无耻之极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慷慨激昂,抑扬顿挫,令人气愤。
那熊定北怒吼道:“这话便说到这儿,熊某吃了你们的饭,是欠了你们的,身上也没银子还你,只是要我去做汉奸的话,拿这条命还你便罢!”
正大吼时,突然胸前一点枪尖,他身后一人一枪从背后捅穿了他,只看他圆睁大眼,不肯瞑目地慢慢歪倒了下去。
范任微笑着对沈裕民说:“沈少侠武艺高强,为人看上去要通情达理的多,不知道这件事可有什么看法?”
沈裕民看这周围站着的,除了这些都认熟了的武师食客,还有许多不知道来头的人,不少看面相就不是中土人士,只怕闹起来不得善了,他多少还有些城府,只压制性子,平静地反过来问对方:
“沈某怎么说也是受了范大官人的恩德,岂能恩将仇报?只是范大官人说了这么多,大金有何难处,我们要如何帮他却没说,若是些许小事,只怕不会如此大阵势,如果是天大的难事,只凭我们几个,又能济得什么事?”
范大官人笑道:“沈少侠说得是,是范某大意了,其实也简单,去年起金国出征,燕京那条路是一路凯旋,打到了东京城下,直逼得那大宋皇帝割地赔款求和。可是太原那一段却打到今天都没破城那,致使当地居民饱受围城之苦,当真是劳民伤财,生灵涂炭。
“是于这次又要出征了,金国元帅再不忍见如此人间灾难,便请我等混入就要去攻打的几处城池,从内部呼应,助他们破城。只是金人和咱们汉民的长相有些差异,不方便行事,所以这件大功才需要各位英雄豪杰去领。
“你们想想,这事一来可以减少百姓受到的伤,是积德的好事,二来大家立了功,到时候论功行赏,各位也都有个军功,以后荫妻庇子的,却是在江湖上永远也修不到的福分那。”
这些卑鄙无耻的话在他嘴里话说得冠冕堂皇,语气不但半点波动,反而有种欣欣然的兴奋之情,当真让在场的汉人个个脸红,人人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