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9 意外发现
轨道高度47公里,鲲鹏号,左舷装备室。
一身装甲的东方白扣上战术头盔,河豚装甲自动开启,动力模块、运动模块、维生模块、武器模块……只用了0.4秒,所有子系统全部加载完毕,头盔显示器工作正常,装甲进入工作状态。
东方白开启通讯系统:“舰桥,我准备好了!”
“舰桥收到!”倪晓菲声音清淡,沉默片刻又不放心地嘱咐,“小心!”
东方白微笑:“你放心。”
倪晓菲心念一动,舱壁忽然打开,露出直达舰外的窗口……
今天早些时候,东方白和倪晓菲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冲突。
原因是东方白觉得夜长梦多,对残骸云的侦察必须尽快展开,防止尖头人再搞出什么妖蛾子。
以鲲鹏号目前的情况,能不能顶住敌人的再次进攻非常难讲。
倪晓菲立刻表示反对。
她知道东方白的想法没错,但上距离上一次袭击只有两天,鲲鹏号只恢复了一点点,整体情况依旧非常严重,如果东方白遭遇尖头人,鲲鹏号很难给予足够的掩护。
那样一来,不止东方白会陷入危机,还会暴露鲲鹏号的外强中干!
最起码,也该等其他特遣队恢复过来,所有人集体行动,而不是他一个人单独冒险。
但东方白坚持己见,他这样说服倪晓菲:“我不是一时冲动,而是仔细考虑过了,我有纳米细胞,就算同有鲲鹏号的支援,也不会有问题!”
“你已经说过了,敌人有办法干扰纳米细胞!”
“我的意思是,用纳米细胞侦察,我自己躲远点儿,有问题马上就跑!”东方白说。
为了说服东方白,倪晓菲还引入外援,把困在治疗舱里的牛犇拉过来帮忙。
牛犇身受重伤,此时正被一层红通通的肉膜紧紧定在医疗舱的墙壁上。
他还算好的,隔壁的隔壁,是伤势最重的战士,为了把他救回来,倪晓菲不得不启用最高等级的恢复程序。
结果倒好,蠕动的肉膜转眼覆盖战士全身,不管肌肉还是骨骼,全都被医疗舱分解……想象一下,一个人摘除了全身的皮肉,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只剩下内脏器官,还有神经系统埋在肉膜里。
如果这个时候揭开肉膜,那个队员的内脏就会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自行溶解,最后一命呜呼。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生物战舰已经分析了伤员的DNA,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让消失的身体重新长回来,而且越胜从前。
从这个角度来讲,那个队员反而是因祸得福。
通讯一接通,牛犇就好一通数落,说自己身受重伤还得出面劝说啦;说一个人行动太危险,等过几天他伤好利索了,再和东方白一起行动啦;说东方白身为鲲鹏号的二把手,不能随便乱来啦!
各种理由好一通说,可东方白还是不听。
最终,还是东方白说服了倪晓菲:“我们必须掌握敌人的情况,不然我睡不踏实!”
他的视线投向舰外,指指残骸云里那门轰击鲲鹏号的舰炮。
东方白轻轻一跃,缓缓飘出舰外,随即启动飞行包,快速冲向残骸云。
生物战舰腹下,唯一完好的腔口连开三炮,三个补给箱排成一行,紧紧跟在东方白身后。
这玩意是专门为特遣三队设计的补给工具,既可以由战舰发射,为远离战舰的特遣队员补充武器弹药,也可以如影随行,跟随特遣队员一起行动。
一人三箱疾速飞行,不久之后,东方白向舰桥汇报:“我已接近残骸云,未发现异常情况,正在减速观察。”
“收到!”
东方白减速,那三个箱子也减速,始终跟在他身后不远。
确定附近没有异常,东方白绕开可能藏有敌人的大块残骸,飞向残骸云深处。
他的目标是最早发现尖头人的敌舰残骸,在残骸图上标记为十一号。
就像东方白说的那样,他并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在安全距离之外停下,心念一动,其中一个箱子自动打开,满满一箱纳米细胞迅速散开,迅速笼罩残骸。
二号船依旧固定在残骸上,内外都找不到尖头人的身影,只有特遣队员的遗体还在船上。
东方白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儿,脑子里念头再转,纳米细胞开始拆解残骸,并且用拆下来的金属修补二号船。
不过片刻之间,纳米细胞已经在十一号残骸上挖出一个不小的坑,而且那个坑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并不断向内部深入。
十几分钟后,二号船修补完毕,一次性重启成功,在鲲鹏号的遥控下,二号船脱离十一号残骸,飞到东方白身边停下。
东方白进入二号船,继续拆解之旅。
纳米细胞不再把残骸拆解为可以利用的原料,而是拆成一块块巴掌大小,半公分厚的金属薄片。
不断分解下来的薄片层层剥落,不断向四周飞散,就像有一把无形的刀,将十一号残骸凌迟肢解。
在这样严密的拆解之下,不管残骸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大白于天下。
这样的拆解方式非常耗时,但东方白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整整一个多小时后,深入残骸的大坑总算挖进了通道。
这意味着纳米细胞挖穿了外层装甲,正式进入残骸内部,分解的速度陡然加快,仅仅几分钟,就在一间临近通道的舱室里,找到了一台拆解的河豚装甲。
除去装甲再无其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找到遗体,反倒让东方白心底生出几分希望。
会不会被尖头人俘虏了?万一……还活着呢?
又过了一会儿,纳米细胞连续挖穿两层甲板后,纳米细胞忽然传回一份特殊的反馈。
那是一个封闭的船舱,面积起码有二百多平方米,天花板却只有两米出头。
偌大的船舱里,数以百计的尖头人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面对纳米细胞的拆解一动不动,就像一群没有生命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