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此曲只应天上有

金腾走上台去,向着坐在侧席主考的三人揖了一礼。

虽然被第一个喊上去弹奏琴曲,但却并不慌张,只见他颇为自信的坐在了琴桌上。

这时,金腾侧身看了看三位主考官,笑道:“这首《折花》,是弟子写的曲子,请三位老师指点。”

金腾说完,挑衅似的看了看台下的李明月,便开始了弹奏。

“金腾这小子,竟然可以弹出这等曲子,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听着优美的折花琴曲阵阵传来,李明月不得不承认,这金腾虽然纨绔,还时常羞辱打骂自己,但他的琴艺也的确不俗。

这时,云裳也不敢置信的点了点头,显得颇为吃惊。

“不错。虽然指法衔接不够紧凑,折花的意境也欠缺了些,但是,你在弱冠之龄能创出这首曲子,也是难能可贵了!”

听完金腾的弹奏,想得开居士点头称赞道。

端木琴见居士和老师都已点头,起身笑道:“这次考核,金腾通过!”

“多谢三位老师!”

虽然金腾对自己的琴曲很自信,但是听到完成考核依旧惊喜不已,对着三人揖了一礼。

不过,金腾并没有离开课堂,反而回了自己的座位,又鄙视的瞧了一眼李明月,便坐下来等着看他笑话。

这时,端木琴看着台下,点名叫道:“下一位要演奏琴曲的是…云裳。”

云裳听到自己被点名,和李明月对视一眼,便笑着去了台上。

“尹长老好、居士好、端木老师好。”云裳执礼道,见到三人颔首示意,云裳来到台上琴桌前,便准备着开始弹奏。

这时,想得开居士欣慰笑道:“尹长老,你才回书院不久,恐怕还不知道啊,云裳这丫头可是清云子师兄的弟子啊。”

“什么?清云师兄不是从不收弟子的吗?”尹重仙惊讶道。

端木琴笑道:“老师,云裳的确是清云师伯的弟子。等这里考核完,我再详细告知您。”

尹重仙带着满腹疑问,向着台上看去。

这时,只见云裳玉指轻弹,一阵悠扬的琴声,自指间飘出。

尹重仙细细听来,只觉琴曲时而水声潺潺,时而若在云端,曲中不仅有云崖挥袖之飘逸,更有流水人家之悠然。

听来,直如世外桃源一般,令人心生向往。

接着,琴曲意境一转,似有相聚、重逢之喜,又有离别、伤怀之意,不仅思念之情溢于琴曲,渴望团聚之意更让人惊叹。

恰在这时,云裳曲意已尽,闻着有喜有伤…

尹重仙心神悸动,看着云裳轻声叹道:“这曲子时而欢快,时而低吟,悠然时有风缓缓,深情处似雨绵绵,竟是饱含了思念之情。云裳,不知此曲是哪位高人所创?曲意竟如此缠绵悱恻?”

“长老谬赞了。弟子自幼跟随爷爷在村子里长大,如今已有三年没回去了。这思乡曲,是弟子想家时所写。”云裳执礼道。

“思乡曲?”尹重仙重重叹了口气,又道:“发乎于思念,动乎于乡情,好贴切的名字啊。云裳,你在琴艺方面天赋很高,可愿跟随我学习琴杀术?”

这时,尹重仙见云裳迟疑,笑道:“你放心,我会和清云子师兄说一下的,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想来他也定会同意。”

云裳知道,尹重仙长老的大师兄,便是威震天下的琴斋斋主,琴痴老前辈。

尹长老的古琴造诣位居书院第二,仅仅只排在琴痴之下,若能跟随她学习琴杀术,自然是莫大的机缘。

“多谢长老。如果家师同意,弟子愿意跟随长老学琴。”云裳执礼笑道。

这时,李明月见云裳回了座位,笑道:“裳儿真棒,尹长老竟然要教你琴术,当真厉害。”

云裳点头笑道:“明月哥哥,你也要加油啊,裳儿等着你一起离开。”

“哈哈,尹长老啊,没让你白跑吧?这次,你可是收下了一名资质绝佳的弟子啊!”想得开居士朗声大笑,接着又道:“好啦,老夫也不一个个等了。以前啊,李明月这小子没少嘲讽老夫的琴艺,今天之所以拉着你来这里,就是想看看他有多高明!”

想得开居士笑了笑,看着台下,叫道:“李明月,你小子还不赶紧上来?”

“这老头果然是来找茬的。”李明月苦笑一声,便走上台去,对着三人拱手道:“弟子有礼了。”

李明月说完,悄悄走到想得开居士身旁,小声道:“我说老头啊,这次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咱们都斗了三年了,你怎么还是想不开?”

李明月说完,便走到了台前,坐在了琴桌旁。

“咳,这个小王八蛋,都到台上了还这么能装,他哪来的底气啊?”想得开居士被他言语噎的不行,转身好奇问道:“端木丫头,这小子真的没来听过几次课吗?”

端木琴摇头笑道:“师伯啊,这小鬼的确没听过几次课。”

确认再三,居士心中大定,眉开眼笑道:“哈哈,等会儿这小子演砸了看老夫怎么嘲笑他。”

尹长老和端木琴见状,顿时摇头苦笑。想得开居士身为农斋四居士之一,没想到来到这里,竟然是为了看一名弟子出糗,当真不可思议…

如今,正是阳春时节。

李明月脑海中不由回荡起《阳春白雪》的旋律,当下坐在琴桌前,起手弹奏了起来。

他在地球华夏时,自幼跟随道观长辈学习诗书礼乐,虽然对各种乐器造诣没那么深厚,但是普通的吹拉弹唱却不在话下。

这首《阳春白雪》是地球华夏十大名曲之一,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曲中表现的是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

这时,众人听着这首生机勃发,颇为俏皮的琴曲,顿觉耳目一新。

“这小子弹的什么曲子?老夫听着心情激荡,竟如此畅快?”想得开居士满脸惊喜,忽然叫道。

端木琴惊喜道:“这个小鬼也没学过几天琴啊,怎么能弹出这么欢快的曲子?”

尹重仙长老正神色复杂的看着李明月,这时听到琴曲,惊叹道:“这首曲子风格清新,充满着生机,让人如沐春风之余,又有琳琅冰清之韵,竟然可以调动体内星力跟着共鸣,真让人难以置信!”

便在这时,一名白衣老者怀抱着古琴,突然出现在了李明月身后。

老者看着正在弹琴的李明月,又惊又喜,仰头大笑道:“哈哈,畅快,畅快啊!真是天外之音啊!”

李明月正陶醉在弹琴之乐,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叫,顿时吓了个趔趄。

“我勒个天尊!”李明月惊吼一声,回头见是一名白衣老者,拍了拍心脏,恨恨道:“吓死小爷了,你这老头是谁啊?”

“小友别停啊,快快,接着弹!”听到琴音乍止,老者急不可耐。

“师兄,你怎么来了?”这时,尹重仙长老走上前来,执礼叫道。

“哈哈,痴老头,你怎么也来了?”想得开居士朗声笑道。

端木琴脸色一喜,走上前叫道:“斋主好。”

没想到这老者竟然是琴斋斋主,台下众学员听到话语,顿时震惊不已,尽皆躬身叫道:“斋主好!”

琴斋斋主端木痴之名,早已名震东胜大陆,可惜,书院众人却从未见过真容。

没想到,他今天却突然出现在了琴斋初级班里,众多学员今日得见,顿时激动莫名,齐齐向老者望去。

李明月听到这老者是斋主端木痴,也吃惊不已:“你…你就是琴痴?”

琴痴答非所问,神情急切道:“快快,小友接着弹啊,老夫正听着过瘾呢!”

李明月眉头一皱,苦笑道:“还弹个屁啊,小爷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全被你这老头给吓跑了!”

“咳…这个…是老夫不对!”琴痴斋主神色尴尬,悻悻道:“来来,快起来,你酝酿一下再接着弹!”说完,急忙弯身把他搀扶了起来。

李明月站起身来,看着尹重仙问道:“尹长老,我弹奏时被这老头给打断了,不知这次考核,是否算我通过?”

尹重仙兀自震惊,木然的点了点头:“我师兄素来眼高于顶,你这首曲子能把他惊动,自然可以通过!”

李明月放下心来,拍了拍身上尘土,看着琴痴,神色颇为不满:“既然考核已经通过,我为什么还要弹?”

“小友啊,你这曲子闻所未闻,别开生面,不仅有万物复苏之韵,更能调动人的身体气机啊!”琴痴越说越激动,笑着又道:“哈哈,老夫听了此曲之后,困扰多年的瓶颈,只差一丝便能突破,当真神异至极啊!只要小友肯继续为我弹奏,老夫必有厚报啊!”

李明月方寸被惊吓的三魂出窍,哪还有弹琴的心思,皱眉道:“这古琴素来便是悦己之物,弹奏琴曲更是为了陶冶自身情操,岂能因此而取悦他人?你这老头名为琴痴,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古琴悦己,陶冶情操?”琴痴怔了怔神,突然神色一喜,对着李明月拱手笑道:“多谢小友提点,老夫真是枉为琴痴啊!敢问小友,方才弹奏之曲是为何名?此曲不仅暗含万物生化之功,还能助人破境,当真是天下一等的名曲啊!”

已经通过考核,此时听到大名鼎鼎的琴痴竟对此曲如此称赞,李明月心情畅快极了,当下和台下云裳使了个眼色,便向琴斋外阔步走去。

“哈哈,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正是华夏《阳春白雪》是也!”李明月仰头大笑,边走边说,片刻便离了众人视线。

“阳春白雪…阳春白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琴痴从未听过这首曲名,不由愣在那里,怔怔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