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齐齐哈尔首届旱冰大赛
他和你都说些什么了？！黑哥的语气有些冰冷。
哦，也没说什么，我说道，那个张老板说，他也打算要开一家旱冰场，想让我去他那里做教练。
哦？你答应了没有？黑哥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问道。
我没答应他，我说戚哥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根本就没打算离开人人旱冰场。我斩钉截铁地说了实话。
真的么？黑哥再次皱了一下眉头说，我看到他给了你一张名片！
哦哦，是啊！我连忙解释道，我是收了他的名片，我打算介绍我的哥们去他那里做教练。
这样啊？你真的不想去？黑哥很明显地稍稍松了一口气说，他给的条件可是挺好的。
我没打算去，我接着说，不是钱的问题，戚哥用我的时候，我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屁孩，是戚哥发现了我，才有我今天的万众瞩目。条件再优厚，我也不会去的！
嗯嗯！好！那就没什么事了，黑哥一改原本冰冷的面具脸，稍稍露出一丝笑容说，你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起身告辞。
当我打开经理室的门，刚迈步走出去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黑哥的一句话。
童教练，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话，也没啥事！就是你上下楼梯的时候，要当心一点！
我慢慢地关上经理室的大门，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在我身体里冲撞开来！！
小杰依然没有离开，看到面色铁青的我，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黑哥跟你都说什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啊！
小杰很是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几个字。
哦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杰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装作如释重负的样子逗我开心。
我却没有心情搭理小杰，我的心里有一股不甘心的怒气在酝酿。
凭什么？！黑哥凭什么威胁我？！当我是初出茅庐的小屁孩？！我暗暗想着，等到明天，我亲自去找戚哥问个清楚，黑哥凭什么怀疑我？威胁我？！！！
那一夜，我回到家，根本就没怎么睡着觉。
我的怒火中烧，一股怨气在我躯体的内部蒸腾而起。
很快，到了晚上，我也无心练习轮滑动作，我穿着轮滑鞋，径直走到经理室门口，我轻轻地敲响了经理室的大门。
进来！戚哥那浑厚的男低音响彻在经理室内。
哦？小童啊？有事找我啊？戚哥看见是我滑进来，一脸笑容地问我。
戚哥，我有点事和你说！我依旧有些压制不住的怒气，我的声音有些大。
哦？！什么事？！坐下说！戚哥坐在老板椅上，伸手拿出一根香烟，很是优雅地点上说。
昨天，黑哥找我了。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全地托盘而出，全部地告诉了戚哥。
戚哥听了以后，点了点头说，就这事啊？行！我知道了！老黑那边，我会去和他说的。
戚哥接着说，你别太在意，老黑这个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他做的有点过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和他说的！
戚哥满口答应，不再提这件事。
但是，我在戚哥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不同！
那是和黑哥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内在态度！
我希望我是看错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我接触的形形色色的，各行各业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我知道我自己有第六感，对于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独特的分析视角。
尤其是对于一个人的微表情和语气上，我很是敏感！
我的心里，突然一阵后怕，我的内心似乎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我看着戚哥那微笑的表情，突然知道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如果，黑哥昨天找我谈话，是戚哥首肯的？那我现在的境况岂不是很糟糕？！！！
我的脑海里迅速地分析，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开始在我的脑海里，一帧一帧地如影片片段一般闪过！
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我就明白了全部的来龙去脉。
黑哥来找我，戚哥肯定是知道的！
我想到这里，立刻面带微笑地对戚哥说，黑哥怎么对我，并不重要，只要戚哥您是相信我的就没事了！
哦哦哦，那就好，没事了！你回去吧！戚哥的脸上露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说。
那好，戚哥您忙着，我先出去了，我起身告辞。
当我看到戚哥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尊容，心里立刻断定了方才心里的判断！
所以当我起身告辞后，就立刻快速地打开经理室的大门，然后转身轻轻带上们，我头也不回地拐进滑行场地去了。
从那天开始，对于戚哥和黑哥，我开始尽量地保持距离，很多事情，我都装作没有看到。
也许是为了造势，也许是整个轮滑行业，当时是真的是达到了一个顶点。
在金马旱冰的士高俱乐部开业后的不久，齐齐哈尔市体委群体科，找到了当时的老板戚姐，商讨举办齐齐哈尔市首届金马杯旱冰大奖赛事宜。
戚姐的男朋友，据说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男人，在社会各界都有人脉支持。
在他的大力宣传之下，华丰家电的老板，全程赞助了所有的大奖赛奖品。
在报纸电台电视台的连篇累牍地免费报道之下，这一次的大奖赛，宣传的几乎是妇孺皆知！
面对如此热闹的大环境，我的心里确是异常的平静。
不是我高冷，而是我看透了戚哥的作风。
对于戚姐的拉拢，我也是敷衍了事，不再特别上心地为其出谋划策。
我的大专学的专业是装潢系，其中的广告宣传策划，是我们的学习的最后一个科目。
对于这一次的首届旱冰大赛，戚姐唯一的短板就是，参赛的人员太少。
如果是我参与策划，我绝对会把不同年龄段的，不同水准的参赛者合理安排。
而不是像纯业余性质的凡是报名即可参赛！
这样的参赛选手，没有经过淘汰赛选拔，是极其不正规的。
打个比方说，你只需要会滑旱冰，就可以报名参加比赛！如果只有三个人参赛，那么，这三个人，就会自动成为冠亚季军！
因此，没有一套详尽的参赛流程，就是这一次大奖赛的最大短板。
虽然我没有正式地参加过任何体育比赛，但是对于花样冰刀的规则和比赛方式，还是比较了解的。
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运动员选拔方式。
基础的赛事，是最直接的方式。
以美国为例，参加奥运会的很多选手，都不是专业的体育人。
八成的参赛者，都是由个人爱好起步。
如果你有真正出色的能力，在某一个项目里面自认为比较优秀。
在学校期间，就可以参加校办的运动会。
取得一定的名次之后，上一级，报名参加类似于一个区的运动会。
然后是市级，州级，全国级依次类推。
一般都是取前三到六的名次，继续上行。
当你获得了全国的赛事晋级名次条件后，就可以直接参加世界级的各项赛事。
很清晰，很合理的运动型人才选拔机制。
而在我所知道的，我接触的国内很多赛事，大部分都是体校专业运动员参赛。
体育人才，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在就业上占有更多的优势。
曾经有很多因为学习不好的孩子，被家长送去体校，其目的只是为了将来可以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这些所谓的体育人才，在最初一开始，就被离了基本的体育精神。
成了某些曲线就业的手段。
还是拿最简单的花样冰刀的为例子，女孩子学习初级冰刀的最佳年龄是七岁，男孩子学习花样冰刀的年龄是九岁。
我认识的一个母亲的同事，王阿姨家的姑娘就是四岁开始学舞蹈，七岁开始练习花样冰刀的。
在她家孩子从市级比赛获得前三之后，本应该直接可以参加省级的花样冰刀赛事，结果，在比赛的前期准备时候，就被她教练家的孩子顶替掉了参赛名额！
诸如此类，种种不合理的赛事机制，我们不在此评说。
很多新闻报道过，前奥运冠军在退役后，在澡堂子搓澡！
这就是所谓专业运动员的多数写照，当你年老体衰，所有的年轻时候的努力，和所获得的荣誉，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真正的体育机制，应该是展我所长，万类霜天竞自由式的合理选拔机制。
一九八八年我在齐齐哈尔第四中学毕业，从小酷爱足球的我，无数次地梦想着长大以后会成为一个运动员。
从初一开始，体能训练长跑，每天清晨的场地带球训练都是自发的。
后期参加了四中校队，我是后卫。
还没等我全身心投入足球运动，母亲对我说，足球，玩玩就行了，你看看那些足球明星，哪一个是高个子？！马拉多纳，一米六！
母亲用很好的例子，完美地打消了我的足球梦。
后来，在我生日的那一天，某一年的五月十九日，最著名的黑色星期五，足球运动彻底在我的生命里消失！
那一天，是中国足球的耻辱日，我不想再提。
打那以后，国内的足球联赛，我一场都没看过！
假哨，假球，赌球横行泛滥的年代，那也是体育人的耻辱！
书归正传，齐市哈尔市首届金马杯旱冰大奖赛开始进入报名程序。
来自社会各界的轮滑运动爱好者三十多人，报名参加了这次金马杯旱冰大奖赛。赛事设立花样和竞速两大项目。
每个项目每组取预赛前三名进入复赛，最后按照成绩确定最后的名次。
我是最后一个报名的。
因为除了体育局群体科带来的裁判，各个轮滑俱乐部旱冰场的老板都知道，这次比赛，没有轮滑高手。
从第一个室内轮滑馆开业到这次比赛，所有的轮滑爱好者才经历了半年多的时间，努力适应带上鞋的轮滑鞋滑行。
经过初赛，进入复赛的轮滑爱好者，要么是我小时候的玩伴，要么是我曾经教过的徒弟。
只有一个人，十一年前我见过。
那个叫我小屁孩的那个，长发牛仔裤。
我看了看报名表，原来他叫高森。
很不错的名字，谐音高深。
真的是山水轮流转，人生何处不相逢？！
说实话，我必须要感谢他，当年对我的不屑一顾。
激励着我很快超越他。
毫无疑问，看高森信心满满的样子，估计他不知道我也参赛。
哎！兄弟！还认识我不？一个有着黑胖的女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嗯，我们在花园旱冰场见过！我点点头说。
我好叫刘洁，明月岛啤酒厂的。你也来参赛啊？我看你的单位写的是大仓？咱们可是一个系统的！
嗯嗯，你报名了吗？我的记忆闸门打开，对她有点印象。和这个刘洁，的确有几次在龙沙公园旱冰场说过几次话。
我就是奔着女子第一来的！那个双缸洗衣机就是我的！刘洁眼睛里仿佛是冒着红光，紧紧地盯着场地中央那冠军奖品。
哦？这么自信？我心里暗暗好笑，刘洁的水平我深知，毕竟是在龙沙公园旱冰场一起锻炼过。
哥们你在这呢？！让我好找，太阳城旱冰的士高的主教练小闫拉着一个女孩滑过来说，这是我徒弟，阿巍！
来徒弟，叫师叔！
小闫一脸调笑的模样打趣着他的徒弟。
哦，你好，我是童鹏，很高兴认识你！我看着这个女孩那并不出众的脸，善意地做了自我介绍。
啊！你就是那个人人的主教练！阿巍很是激动地说，终于见到真人了！我去过花园旱冰场，那时候我还不会滑，我见过你在那里表演，那个波浪，我看着都眼晕，你居然可以侧手翻过去！还有，我一直都搞不明白，在波浪桥的斜坡上，你那个那空转落地，是怎么做到的！简直是，太太漂亮了！
阿巍的嘴就是一挺机枪，这口才，我是自叹不如。
我几乎是无法插嘴，只能看看小闫，报以苦笑。
小闫说，这可是你的小迷妹，一会她也参赛，在动作上，你现在指点指点她呗？我就是一个打冰球的，对于花样，不太熟。
对了，阿巍的侧滑是我教的，她从一点不会到现在的状态，刚满三个月，阿巍练习轮滑，是一个很认真的女孩子，她的身体柔韧性挺好。
我点点头，问阿巍，你现在都会什么动作？你滑一圈我看看。
我就会一边的顺时针倒滑，正滑没问题，单足，两个脚都可以做燕式平衡。阿巍这一回说话的声音很小，侧滑我倒是练了两边的，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阿巍说着，简单地滑了几下。
我的心里把阿巍的动作级别，定在了比初学者稍微强一点。花样动作，基本没有。
这样吧，我给你做个示范，你把换足转体的动作记住了，这是步伐的一种，可以连接你的那些不太熟练的动作。
阿巍点点头，很耐心地仔细观察我的滑行步伐。
不要把步伐想的太难，用俗语说，就是正滑变倒滑，然后加上你比较熟悉的侧滑。
虽然，你的动作熟练程度，比不上那边得刘洁，但是只要你有连接步伐，就可以完胜他！
我指指不远处练习滑行的刘洁说，她的动作练了四五年了，你比不了，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话，三分钟的比赛时间，你把每一个步伐动作都放慢！
比如，燕式平衡的时间是五到十秒，除了燕式平衡之外，你的侧滑，你的每一个换足转体，在连接的时候，都要保持三到五秒，时间不够，用手臂的动作补充。
你看刘洁的滑行，除了第一步滑行时候，手臂打开了一次，其余的所有动作，手臂都是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很难看。
嗯嗯，我知道了，童哥，你说的太有道理了！那一会我用什么曲子？阿巍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说，我看她们选的都是的士高曲子。
嗯，对，不要选的士高，你的优势是身体柔韧性很好，再加上手臂和步伐，你应该选择一个轻音乐舞曲。
可是，我的曲目都交给音响师了！阿巍一听，立刻着急了起来。
哦哦，那个音响师啊？我指指在场地后区忙碌的小杰说，我认识他，我现在去和他说一声。
啊！那太好了！谢谢童大哥！阿巍立刻笑着称谢。她那原本不算太大的眼睛，现在简直就是眯成了一条缝一般。
还别说，我这个哥们的徒弟，一张小嘴倒是挺甜的！我在心里暗自给阿巍一个中肯的评价。
我滑到小杰那里，指指阿巍，告诉他帮我给她换个曲目，找一个三分钟的轻音乐就行。
比如说，那个萨克斯独奏回家就不错，给她选个三分钟的段落。
小杰满口答应，拍拍胸脯打包票说没有问题。
童大哥，嗯……这次麻烦你了！太感谢了！如果，如果这一次我取上名次，我想拜你为师可不可以？阿巍看我如此热心地帮助她，支吾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哦？我很是意外，我在一愣之下立刻答应说，没问题，只要你师傅不反对，我没啥问题！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阿巍很是兴奋，一边练习我教她的动作去了！
哎呀，我来早了？还是来晚了？有比赛，你咋不告诉我一声？！咦？阿巍你认识啊？她是我们单位的同事！哎哎哎！你别转过去啊！我在这呢！我在这里！来来来，先嘴一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前炸响！
是那个李春兽！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听到他的动静，我一抬头，看见春涛穿着轮滑鞋，作势欲抱地向我扑来！
我一个转身，避开了这只热情得有些过头的小兽。
我为啥不能来？我也是来参赛地！春涛一脸的贱样，看得我，恨不得给他几拳！
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啊？诺诺！那个阿巍是我们单位的同事，都是灯泡厂的！春涛指指在场地练习的阿巍说，咋样？你有想法没？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再？！
我看着春涛猥琐的样子，一把将他推开说，一边玩去，那是我哥们的徒弟，你别瞎说。
没事，春涛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指点说，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未婚她未嫁，岂不正好？！
好了！你闭一会嘴巴行不大哥？！我求饶道，咱们换个话题行不行？打住，就到这，你再说，我走了！
好好好，不说了！对了，你都报啥了？春涛把脸一绷，不再说笑。
我还能报啥，就是花样呗！对于竞速，我不感兴趣。我淡淡地说了一声。
你傻啊！你看那竞速报名的那些人，三十多个，哪个比你跑得快？不报白不报，你跟奖品有仇啊？你报一个竞速，得了名次，奖品你不要可以送给我！春涛的嘴，就像是一只发情了小公猫，一直在不停地对我唠叨。
行行行，我被春涛说的开始心烦了，连忙答应他，滑到报名处，在竞速一栏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