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赤阳真人至
朱兆云对幼蕖的潮音竹传讯简挺感兴趣。
“是我前面没想到。这可以传讯的竹简不是那么容易得,好几百年的才行,二哥受伤了,暂时动不了手……我带来也不多。”幼蕖迟疑了下,轻声解释道,“朱师姐,我们有这两根已经够用很久了。还有,这些传音符也不浪费,你可以和其他人联系用啊!”
“这样啊……”
朱兆云有些失望。
幼蕖轻轻地抚过胸口,墨玉环还挂在那里。她回复过来后,便将墨玉环里的东西整理过了,她当然还有年份更久传讯距离更长的潮音竹,但是她舍不得拿出来。无关小气,她是想尽可能地留着少清山的念想。
幼蕖看着朱兆云,心里不禁有些愧疚:朱师姐为她花了灵石,还帮了她许多,她却藏藏掖掖,那么不坦荡。希望朱师姐不要怪她,她以后一定会在其他方面补偿朱师姐的。
“这个已经很难得了!”朱兆云知道潮音竹难得,倒是自己先想开了,她掂掂竹简,感觉手中的温润沉沉,高兴起来,“传讯玉简我可舍不得买,有这个竹简已经比那些纸符纸鹤的好多啦!那个只能用一两次!”
“嗐!你没看到,你那个田师姐门口,多少传音符传讯纸鹤在排队!幸好她用的不是这竹简,不然,咚咚咚咚,敲得门都要成筛子了!哎,你说,要是那么多竹简一下子砸她脑袋上,那如花似玉的脑门儿不得成灯笼果?”
幼蕖被朱兆云逗得直笑,她自房门探出头去瞧了一瞧,不免也叹为观止:
“田师姐人缘真好!”
“啥人缘好哦!”朱兆云不满地瞅了一眼面前这傻丫头,“她这人缘怎么没把我括进去呢?陈师姐望师妹她们怎么也没呢?都是些男弟子!哼!”
“朱师姐,田师姐她也就是讨人喜欢了些,其他也没做什么。”幼蕖笑过,缓了口气,对朱兆云道,“大家都是女修,她有本事让人家喜欢她,是她的事。又没关我们什么利害。尹师兄后面不也跟着许多师姐师妹,为什么你上次却夸尹师兄有魅力呢?”
“你这丫头,还帮她说话?”朱兆云瞪大了眼睛。
“哪里,我当然是跟朱师姐你亲。”幼蕖嘻嘻哈哈地挽起朱兆云的胳膊,“我只是就事论事,女修受欢迎凭什么就要被人说那啥呢?”
“这倒也是。”朱兆云若有所思。
“还有,田师姐也带着大家一起出去看看的,她开的路子,我们也沾了不少光呢。”
幼蕖这说的倒是确实。
田雨因目前对她们,除了没见她拿什么物事出来分享,其他人际方面,倒也不算偏私小气。
她结识的人多了,也会带着甲乙两院的人出去交游一番,大家跟着她,四处都不会遭受冷遇,少了许多新人的尴尬。加上她性子活泼,说笑不拘,带得原本害羞的燕华、郑媛等人也开阔了不少。
更别说本就豪爽活泼的鲁琤琤,跟在田雨因开的路后面,亦是混得风生水起;而秀丽大方的江燕儿,虽然不失矜持,却也吸引了不少眼光。
幼蕖觉得,这方面,这位田师姐还是值得夸一夸的,毕竟田雨因也是新进弟子之一,大家一体,她连带着甲乙两院的人都受欢迎了。
甲院至庚院,都是分脉杰出弟子才得以被选拔至此,性格虽是各异,人才也有短长,却都确实有些傍身的本事技艺,走出来自有风采。不管是长袖善舞的田雨因,骄纵贵气的袁喜夏,又或是郑媛肖翼然这样低调寡言的,也都是自有一股内蕴在。
加之田雨因代表着新来弟子一番有意与老弟子处处示好亲近,因此,马头峰显示出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象。
“我上清山气象可持续不败,看这批弟子便知道了。”
这日,赤阳真人再来马头峰,见了来接他的郝瑗,不由颔首,感慨了一句。
他方才在空中,见到不少新老弟子谈笑融洽,个个进退有据,细看神秀内隐外发,如璞玉新木,着实令人心生欢喜。
“赤阳师叔您好眼光。”
郝瑗照例捧了一句场。
当然,这批弟子是不错,他自己也这般认为。又当然,他筑基多年来一直默默守在不起眼的马头峰,不争亦不废,看花开花落,也看了不少人的穷通兴替。
他旁观了这么些年,心道,管你是天才庸才,不到金丹元婴,还真不能定谁的前途更好更远。
赤阳本来也不过是一句感慨,没指望与一个外门主事弟子真的深度交流。他顺了一把胡须,问道:
“少清山那个小丫头,怎么样了?”
“您走后不久,人就回复过来了。这段时日,已经将养得好了许多。这期间玉台峰唐云与宝瓶峰苏怡然也来看过她。”郝瑗挑自己知道的说了。
“玉台峰啊……这丫头师父出自玉台峰,按理说,日后也应该会进玉台峰一脉。不过,听说红叶为少清山的事伤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故?不过,这次内门要进的弟子比以往多好几处,这些娃儿们运气不错哦!
“……嗳,我说郝瑗,你筑基多少年了?不想着更进一步?就呆在这马头峰养老?”
赤阳上次来对郝瑗观感不错,回去捎带着打听了一下,得知此人资质平常但心细手稳,庶务上很有一套,却不知为何,筑基后进阶比旁人都要慢些。眼看着年龄大了,金丹估计无望,就安心做了主事,将马头峰打理得颇为兴旺整齐。
赤阳心里还是有些为郝瑗可惜的,顺口提点一句。
郝瑗苦笑了一下:
“师叔你就别拿弟子开玩笑了。弟子的资质,自己是知道的,同样的灵根,别人修炼都比我要快一些。”
就没请哪位真君看过?赤阳想问,却又忍住了,他知道这话说得容易,万一激起郝瑗的心思,反过来求到他头上,他哪有那样的本事?
郝瑗对他带来的幼蕖有所关照,那本质上是为宗门做事,自己也给出了锁云囊,已经够仁义了。
要请动真君耗费心神,为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探查经脉,赤阳自认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况且,他不过是顺口人情,不过是看在郝瑗礼待他的份上,关心一声也就尽到自己的心意了。
两人的交情尚远不至于达到自己为对方花多少心思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