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难为情长
度无翼听得卫尘泱最后话语,怔了片刻再无言语,只挥手让属下抬了度千寻,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背对众人道:“卫情主,老夫欠南海情天一份情,南海情天也欠老夫一份债。”
卫情天想:“南海情天与是非枭境争斗多年,死伤以千百计,早难善了,又何须添份债!”就应道:“度圣主,我们两家也不用分的如此清楚明白,没有必要!”
度无翼闻言,亦明白卫情天话中之意,就点了点头,再不说话,直回了是非枭境一方。
展平望着度无翼远去的背影,哼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能捡回一条狗命就该偷笑了,什么玩意儿!”
卫情天道:“展大哥,何必去与那是非枭境置气呢,没得找不自在!咱们自过咱们的,就当免费看了一场戏罢,只不过咱们自己上场去耍了猴一番而已。”
展平笑道:“情天这话好啊,不错不错,就当咱们耍猴了。”
度无翼兄弟与众人聚后,度无翼忙问道:“千寻,你觉得怎么样?”度千寻回道:“除了内伤外,就觉得身子使不上力。大哥,难道真如卫尘泱所言,我的脊骨……”度无翼打断道:“你放心,只要是伤,这世上总有法子可治,二十多年前你那般重伤不也治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度千寻咬牙道:“好个卫情天!”度无翼轻喝道:“你先安神静心,我试试看。”说完,就伸掌按在度千寻身上,运起明王大藏功,真元一渡,荡荡而去,却终于有用了。度无翼惶惶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就忍了自身重创,直把真元渡去与度千寻疗伤。
场中的封人笑、星痕二人已拼斗多时,两人均是各自带伤,只是封人笑招招皆与星痕死拼,星痕心惧之下,渐渐落于下风。
封人笑见星痕惊惧起来,就把刀一横,讥笑道:“耀星使者,我看你也不过如此,还是趁现在伤势不重,赶紧认输逃命要紧。你们家的大人们伤成那样,可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
星痕见得封人笑一味狠拼,也不想打了,若是寻常时候,早想法子抽身而去。可今日诸多武林人物在场瞧着,若这般就认输退走,岂不成为了众人笑柄,那可比杀了自己还难受。所以星痕也自强撑着与封人笑过招,但却是守得多、攻得少了。
封人笑见星痕并不答话,嘿嘿一笑,又腾身一刀下劈而去,竟是空门大开也不顾。星痕见得封人笑来势,吐出一口浊气,忙施展九耀幻身,又往一旁闪去,想:“我倒要瞧瞧你这般空耗气力的打法能坚持多久!”
封人笑却是不待刀势走尽,又改横削直追星痕而去,二人就又在场中追逐起来。
拓跋羽见星痕不与封人笑硬拼,又见封人笑久久无法重创那星痕,也有些着急起来。
卫尘泱见得拓跋羽焦急模样,问道:“大公主,你家将军不是占得上风,你着什么急?”
拓跋羽也学了卫尘泱说话,回道:“大公子,我要的可不是上风,而是要把那星痕弄得与度无翼等人一般。没想到这封人将军也真够笨得,这么半天居然还没办好,真是气死了!”
卫尘泱又走近了两步,低声道:“需要我帮忙吗?”拓跋羽忙问道:“怎么帮?”
卫尘泱笑了笑,就那么站着传音道:“大公主,你看这样行吗?”拓跋羽喜道:“你竟然会这个……”说到此,又忙住了口,瞧了瞧周围,低声道:“你能指点封人将军?”
卫尘泱点头传音道:“现在还不行!他们二人正追逐得紧,我怕突然传音过去,万一封人将军一惊之下愣了一愣,被那星痕乘机反扑,那可就冤枉了!再等等看,等他二人略停一停,我先知会了封人将军再说!”
拓跋羽连连点头,低声道:“好好好,你是超级高手,都听你的!要不是那萧子申先入了我的法眼,我就打算娶你回去了!”
泪千行见卫尘泱去与拓跋羽说话后,就一直仔细听着二人言语,见那拓跋羽说到要娶了卫尘泱回去时,心下一暗,再又听得卫尘泱说:“一边去,本公子可对小屁孩没兴趣!”时,心又一宽。
拓跋羽见卫尘泱竟把自己叫做小屁孩,就把拳头一比,气道:“本宫哪里小了?信不信我揍你?”卫尘泱轻笑道:“大公主,我像你家封人将军这般厉害时,你怕走路还不稳呢,你说小不小?”
拓跋羽这才想起自己可远不是卫尘泱对手,忙讪讪收了拳头,道:“怎能这样比?要按你说的,那易混蛋都怕有封人将军那般厉害了,你还没出世呢,那你岂不更小!”
易司礼明白拓跋羽说的易混蛋是指自己,但又不能对她怎样,气得只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卫尘泱道:“这可不一样,易师伯又不想娶我!”拓跋羽哼道:“我也不想娶你,就随便说说而已。你武功那么高,若娶回去了欺负我,可没有人护得住我。”
尚书台闻言,接道:“小公主,你们家不是有神隐逸那老鬼?”拓跋羽应道:“那老头阴森森的,就和易混蛋差不多,我可不想和他说话!再说,那老头也不一定打得过大公子,就算现在打得过,过两年怕也只有求饶的份了,那还不是等于打不过。”
易司礼见拓跋羽又骂来,就走过去挽袖喝道:“你个死丫头,再骂一句试试,就算你家混蛋丞相来了也护不住你!”
拓跋羽回道:“你个老头真是奇怪,我又没与你说话,你干嘛来骂我?”易司礼道:“你是没与我说话,但你来骂了我!”拓跋羽哼道:“天下就你一个姓易的混蛋么?”
易司礼闻言,顿时愣住,既不能承认“天下就我一个姓易的混蛋”,也不能否认说“天下不止我一个姓易的混蛋”,一时就两难了起来。想了想,就照搬了拓跋羽话儿回了过去,道:“天下就你一个死丫头么?”说完,就把双手环抱在胸前,得意的瞧着拓跋羽。
拓跋羽点头道:“噢……我明白了!你个老头见我不理睬你,所以故意来逗我与你说话对不对?就像那小孩子想要糖吃就哭一样,对不对?我说你也把本宫看得太没有肚量了吧,你想与我说话就明说嘛,何必拐弯抹角的来搭讪呢!我就算不看在我家丞相面子上,瞧在你七老八十的份上也会理你一理呀!果然是年老多古怪,莫名其妙嘛!”
易司礼见众人都大笑了起来,气得直团团转,喝道:“别拦着我,谁也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打断这死丫头的狗腿!”
拓跋羽向易司礼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躲到尚书台身后,拉住尚书台手臂,道:“尚爷爷,救救可爱的小公主!”尚书台笑道:“好了,师弟,就当给丫头一个乐子嘛,不知多少年才能见一两回!”
易司礼当然也不是真生气,现听得尚书台说“不知多少年才能见一两回”,想起远在魏国多年未见的计策衍,叹气道:“这丫头就和他家丞相一样,认准了我来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展平、尚书台、卫情天这些同一辈的听易司礼提起计策衍,一时都神伤起来。
易司礼见气氛不好,心里也有气,就抬手一指拓跋羽,道:“做了丞相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家丞相也一样!你给那缩头乌龟带个话,若活着不回来见一见,将来死了,老子就去挖他的墓,刨他的坟!”
拓跋羽回道:“还不一定谁活的长呢!”易司礼气道:“你说什么?”
拓跋羽自觉也有些过火了,就道:“就当我胡话嘛,还是前辈呢,都不修身养性,动不动就发脾气,连我都比不过!”
易司礼气道:“你家丞相咋没被你气死!”拓跋羽应道:“我家丞相早练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了!如果你把我家丞相经历过的走一遭,怕早疯了!”
易司礼道:“一边去,别来和我说话了!”拓跋羽回道:“真是奇怪,明明是你自己主动来寻我聊天的,现在又怪我啰!”
易司礼闻言,瞪了拓跋羽两眼,忙远远的避了开去。
拓跋羽见状,嘻嘻一笑,就放开了尚书台,跑过去拉住易司礼手臂,撒娇道:“易伯伯!”易司礼把手一甩,喝道:“离我远点,别来烦我!”
拓跋羽只死死拿住易司礼胳膊,不断摇晃道:“易爷爷!”易司礼见甩了两次都甩不掉,就瞧向拓跋羽,哀求道:“小丫头,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想多活几年!”
拓跋羽嘻嘻笑道:“那你生气么?”易司礼忙应道:“不生气,不生气,保证不生气了!”拓跋羽闻言,就把易司礼手臂一甩,轻笑道:“果然是老小孩,一哄就好了。”
易司礼转身喝道:“你个……”拓跋羽忙打断道:“咦……太乐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哦,可不能骗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