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请君入瓮

卫、易等人到得江边时,南海情天大船已候在码头。众人忙上了船,急令划向江北而去。待船行到约江心时,只见岳州城北外有信号腾空而起,照亮了夜空。

卫情天看着易司礼,轻笑道:“三师兄,来了!”易司礼点头道:“果然是这样!”就又令属下加速行进。

萧子申、封人笑正与月盈对峙,颇觉无聊时,见得江南似有烟火腾空,忙起身远眺。月盈见状,哈哈一笑,提了拓跋羽,极速往北奔去。

萧子申二人见月盈再走,忙纵身一路追去。见那月盈再不似先前般缓缓而行,而是全力驰奔,渐渐与萧子申二人拉开了距离,封人笑顿时大急,忙将功力提至极限,一路狂追而去。

萧子申本来不及二人,渐被落下,不多时就失了二人行迹,只得一路循着踩踏痕迹,从后面远远吊着。

岳州城外烟火起时,片刻功夫,全师雄等人就来到卫府门前。魏东甫上前一脚踢碎府门,几人昂然而入,不把卫府瞧在眼里。

展平闻得外面打斗声响传来,就向帝九诏点了点头,提了五尺厚背刀,领着曹少游、荣世谨往外行去。小晚忙带了帝九诏去往卫尘泱小院。

展平来到前院,见护院军士已身亡不少,急喝道:“都退下!”众军士慌忙退后散开。

展平瞧向来人道:“全师雄、魏东甫、段公明、离心、鬼花斋、翁图海,好大的声势!”说着,又瞧向另一五十上下的僧人,问道:“不知另一位大师又是何人?恕展某眼拙,识不出来!”那僧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道:“山野僧人,不留名也罢!”

全师雄急道:“别废话,抓紧时间!”言罢,提掌就向展平拍去。魏东甫等见状,段公明与那僧人就配合全师雄攻向展平;魏东甫、离心、鬼花斋、翁图海忙从旁飞掠而过,欲往后院而去。

展平见状,功聚刀身,双手圆转,驻刀入地,顿使斩天诀之“天罗地网”,狂霸刀气,斩向全、段与僧人而去。展平随后轻身而起,脚尖轻擦刀身,霸刀入地旋转,又是一招“绝地天通”,刀气不绝,只不断斩向三人。

展平借轻点刀身之机,已纵身赶到魏东甫、离心等身前,双掌一摊一合,焰光炽热,往前轻送,一招焚天诀之“火光烛天”,滔天巨炎,烈烈浑功,直轰向魏、鬼、翁、离心四人。烈焰过处,草树皆灰,土石泛焦龟裂碎散。

魏东甫四人大惊,忙合力一掌,与展平焚天诀相交,一时烟滚火走,土沉石崩,满园炸毁,五人受力蹬蹬后退。

展平冷哼一声,双掌运功一划,掌气裂地,冲天而起,忽又敛收回地,双向交叉延伸数十丈,竟是两式刀过留痕阻住去路。展平随后旋身回来,提刀在手,傲视天下之姿,正是大赵第一高手之态。

段公明等互瞧一眼,脸色皆变。

全师雄跨前一步,道:“展老贼,你想一人阻住我等不成?真是痴心妄想!”展平左手轻抚刀身,旋手一摆,刀光耀目而过,看向众人道:“阻不阻得了,不怕死的尽管来试。”

全师雄喝道:“老夫今日非杀帝九诏不可!”言罢,衣袂轻摆,脚尖轻点,纵身一招“迢迢血路”,带起惊天气劲,轰向展平。魏东甫见全师雄向前而去,就低声道:“车轮战!”段公明等闻言均点头附和。

展平见全师雄独身攻来,就把大刀一摆,左手抬掌迎去。只闻得啪啪数响,交掌过后,展平后退一步,全师雄却被一掌击退,直退回魏东甫等身旁。

全师雄尚未站稳,魏东甫已抬掌纵身向展平而去。展平把刀一横,刀气连发,魏东甫尚未近身,竟就被刀气逼回。那僧人见状,一声佛号过后,已迎着消弱刀气踏步向展平而去,使得正是白马寺“空明法经”掌法。

展平见那僧人功力不在离心之下,又见使出空明法经武学,心下生疑,就撤刀后背,只单手与僧人交锋。过不数招,展平右手一放,大刀旋起腾空而上,随后双掌聚力向前平推,那僧人避无可避之下,只得硬抗而去。四掌相抵,展平内力一催,只闻轰隆一声,那僧人被展平强功击退,双掌颤抖不已。內劲相交,展平已明了了那僧人出处。

展平击退僧人后,右手后伸,接住下落之刀,瞧向那僧人哈哈笑道:“原来是东海来客,阁下与那兵解上人是何关系?也要来学那当年的兵解上人,来我神州搅动风雨么?”那僧人双手合十,道:“英国公好见识!上人正是家师,让晚辈向英国公问好,多谢国公爷当年天诀相送!”

展平闻言,又不屑那僧人行径,那会再留颜面,仰天笑道:“那兵解上人若想找回场子,展某随时奉陪,何必叫一个晚辈过来送死!”那僧人回道:“家师常言:‘无边禅法,以神州为祖庭。’后进正为证悟那精深佛法而来。今恰逢盛事,又记起家师对英国公武学修为之赞叹,故不请自来,领教国公高招。果然令晚辈大开眼界,真是不虚此行!”

展平哼道:“你最好是言行一致,若再像那兵解上人一般不知进退,这些年展某脾气不大好,说不得,就只好让你埋骨异乡了,好自为之吧!”那僧人嘿嘿笑道:“这些话儿,待国公爷过了今夜再说罢。”展平轻笑道:“你放心,展平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日后有的是时间盯着那些为非作歹之徒。”

全师雄见拖延多时,大是不耐,又怕有人来援,就狠下一条心,运起全身功力,向展平留招“刀过留痕”撞去。魏东甫见状,忙与段公明、东海僧人急攻向展平,勿要阻他故技重施。

展平忙向曹少游、荣世谨打了个手势,就提刀杀向魏东甫三人。曹、荣二人会意,自去拦下鬼花斋、翁图海二人。

全师雄撞向刀过留痕时,掌气刀风冲耀而起。全师雄急双掌聚功挡去,只闻嘭嘭声起,掌气呼呼而来,全师雄抵挡不住,接连中掌,喷血后退,坠于地上。

离心见刀过留痕已破,就施展轻身功夫,越过全师雄,疾往后院而去。

全师雄略一调息,见魏东甫三人已与展平战作一团,展平无暇脱身,就眼露厉色,强忍了伤创,随了离心脚步,亦往后院寻帝九诏而去。

全师雄带伤疾奔向后院,刚跨过一小院,只见一年近古稀老者,身穿儒衫、头束发冠、脚蹬锦靴、手持如意,面无表情,缓缓踏步而来,阻住前路。

全师雄一见来人,心下大惊,喝道:“太常侯尚书台!”尚书台应道:“正是尚某,全将军,尚书台有理了!”说罢抱拳见礼。全师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暗想:“只望那离心能够得手。”

尚书台见全师雄并不回话,续道:“全将军,今夜尔等已入殿下之瓮,绝难成事,离开吧。尚某遵殿下之意,绝不为难!”全师雄暗想:“我若离开了,那离心岂能从你手里杀人,说不得,今日只好豁命相陪了。”就笑道:“经天纬地的绝顶高手,全某早就想领教一番,请吧!”

尚书台闻言摇了摇头,双眼直盯全师雄,眼里再无半点情感。

尚书台名声在外,全师雄不敢大意,举步缓缓向尚书台行去,一步一行功,一步一聚力。待离得尚书台一丈余距离时,已功行圆满,就大喝一声,正要抬掌拍向尚书台,却见得尚书台右手轻扬,如意敛劲,脱手疾飞,直撞向全师雄手掌。如意来势霸道,功劲滔滔,全师雄不敢轻视,忙双掌拍向如意,满身劲气,终是宣泄而出。

尚书台儒风步影展开,一步跨来,右手接住被全师雄击飞如意,左掌聚力拍向全师雄。全师雄忙提掌迎去,奈何气劲已泄,应对慌乱,加之有伤在身,如何挡得住尚书台,被尚书台全力一掌拍得往后疾退,一身撞碎院墙仍未停下,再向后抛去。

尚书台举步随了全师雄后抛身影,步步紧逼而来,不离全师雄身前两尺。待势消全师雄将停时,尚书台持如意右手一掌拍下,全师雄忙双掌上举相迎。只闻轰隆一声,全师雄周身土石炸飞,烟尘漫起,自身受力不住,顿时单膝跪倒地上,嘴角再溢鲜血。

全师雄见难有胜算,就眼露厉色,心下一狠,不顾伤势,不顾尚书台厉掌,右掌撤下,提掌聚力,一掌向尚书台小腹击去。

尚书台见状,右手翻转,如意下摆,顿时挡住全师雄来掌,就借了力道,一个旋身,翩翩飘退。远处落地时,双手背负,衣袂随风起舞,只冷眼盯着跪地全师雄,一派宗师风范气势。

全师雄见尚书台飘退,就缓缓起身,嘴角带血望向尚书台,道:“你不担心那帝九诏生死?”尚书台冷声道:“老夫方才说过,尔等已入局。那离心贼秃,自有他人招呼,待解决了你,老夫再去观展老哥雄风!”

全师雄略一思索,又见尚书台沉稳不急模样,料定难成事了,又担心离心孤身深入,怕入险境,就纵身扬掌,又击向尚书台,待临近时,一个横移,欲从尚书台身侧而过,去寻那离心退走。

尚书台似早知晓全师雄心意,亦往侧移,只挡住全师雄。全师雄连换位数次,均难成事,一时大怒,只把厉掌往尚书台招呼而去。尚书台如意连点,如臂使指,不让全师雄进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