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心魔魔心
展平道:“原来申公豹祖师竟还有这般故事!”
书寒道:“此事三清界应亦有记载。后来殷商在申公豹、帝辛作乱之下,兼之王族宗室甚至不少大臣均习练八昧掌,终致乾坤倒悬、天地失衡、日月失序,朝堂大乱,民不聊生,各地霸主纷纷自立,兵燹四起。
”祖师心系天下,心道不能让黎民受难至此,时逢大贤文王为抗暴政招贤纳士,就使了高深道法,引文王前去渭水相会。文王见得祖师,畅谈之下大喜,就迎祖师为军师,封祖师为太师,尊为‘师尚父’,祖师自此成为大周首席谋主、三军统帅。
“经过数年修政演武,祖师辅佐武王,领三清弟子率师克纣倾商,开了大周八百年基业,申公豹亦亡于祖师掌下。祖师念及同修之宜,又念那申公豹对道门颇多贡献,恳请武王略去申公豹劣迹,仍在道山三清界及各道传奉了申公豹为道祖之一。
”祖师思及多年共修时光,含泪写下了祖师知晓的‘八昧阴绝掌’掌式以为纪念,并在秘籍下方留下了这残皮言语告诫后世弟子。这张残缺兽皮,就是那‘八昧阴绝掌’的最后部分。
“后来又有三清弟子罔顾祖师敦敦劝诫,习练了那八昧阴绝掌,无一例外均变成了当年申公豹、帝辛模样。自那以后,八昧阴绝掌被列为三清禁招,不得修习。再后来,此事、此掌渐渐只为各脉掌教知晓,成为秘辛。当年我被师父、众师叔立为少宫主之后,曾随恩师见过,也听恩师说了往事,所以记得。”
众人听罢,尽皆叹息不已!
过了片刻,帝九诏道:“看来此事若无后续,需得再从萧子申及他身旁之人入手!”卫尘泱应道:“萧子申现下正在岳州,他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帝九诏问道:“他竟来了?”耆姥答道:“是子师叫他来的!”言罢,众人又将近来发生之事做了交代。
帝九诏点头道:“如此说来,这萧子申倒值得一交!”说着,又瞧向卫子师笑道:“还是小妹有本事,竟能让那小子听话!不像我们,关起来了还一门心思逃跑!”卫子师嗔道:“四哥,你若也来消遣我,我就不理你了!”帝九诏忙作揖赔礼。
展平瞧向卫子师,道:“丫头,什么时候方便,再把那小子叫过来,我们再问问看有无线索,那祖天骥我总觉得奇怪!”
卫子师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诸般事情,倒真不似为人师表做的,桩桩件件,都把萧大哥牵连甚深!小晚让他离祖天骥远些,倒是又拌了嘴儿,只叫人哭笑不得!”
展平点头道:“也算是个尊师重道的实诚人!他自幼由那祖天骥养育成人,放不下乃人之常情,他能说‘不帮他作恶’之语,已是可贵了!”想了想,又续道:“犬皇竟是曾白枫,倒是令老夫意外!我不曾与那四圣交过手,当年上清宫事变时,水阳子他们又年幼,惧怕之下,竟不记得招式!地阳子赶回时,为时已晚,不曾动手,后来众道身被焚,上清宫不存,竟就再难查验了!”
帝九诏道:“幸而师姐他们不明招式,否则绝难活命!只是我一直在想,这四圣会不会是覆灭三清界、玉清宫之人?不过后来竟没了四圣音信,查也无从查起!”
耆姥摇头道:“从尘泱交手来看,四圣绝灭不了玉清宫,更别说高手如云的三清界了!他们顶多是参与之人,定还有其他不少绝顶高手一同行动,而且要打得措手不及,方有可能不走得一人!”说到此,就瞧了帝九诏一眼。
帝九诏摇头道:“没留下任何信息!”
卫子师抿了抿嘴,看向帝九诏问道:“四哥,那关大人之事……”帝九诏笑道:“小妹不用担心,诸般事情联系起来,那萧子申多半是被人陷害的,我们不为难他就是!”
卫子师娇声道:“四哥,又关我什么事儿?怎是我不用担心?”曹少游笑道:“是小妹你问的殿下,殿下当然回你,难不成还来回个‘少游不用担心’不成?”卫子师跑去一拍曹少游,道:“少游哥哥,关你什么事?还不闭嘴!”
曹少游嘻嘻笑道:“是是是,我闭嘴,我可不告诉人啥时候去邀那小子吃酒!”卫子师嗔道:“去、去、去罢,关我什么事!”说罢,就跑去依偎在书寒怀里,再不理众人。
帝九诏笑了笑,看向曹少游道:“少游,你与萧子申熟悉些,抽空去枫苑客栈瞧瞧他,若他愿意来见我们,就把他带来吧!另外,传令江南路安抚使,让他遣派禁军巡防岳州并注意武林中人动向,若有异动或有我们要的消息,要即刻处置,报与我知!”曹少游忙应了。
展平又道:“那祖天骥倒是隐藏得深,查探了这许久,竟无半点消息,果然不简单!”
帝九诏道:“若他到了岳州,怕是会寻萧子申的,我们多注意就是了,只怕他不来!”想了想,又瞧向书寒母女,道:“小妹,待水阳子师姐到了,就交与你罢!地阳子怕是会随段公明来岳州,千万不能冲动行事!”卫子师抬头道:“四哥放心吧,我定劝师姐的。”
帝九诏又道:“地阳子这些年修为大有精进,众人若遇上了,就先退吧,不要与他纠缠!”耆姥叹气道:“我们听殿下的就是,只要他不来寻我家子师麻烦,我自不与他一般见识!”
卫子师闻言,自跑去挽了耆姥手臂,道:“婆婆最好了!”顿时不少人都咳嗽起来,卫子师忙莞尔道:“大家都好,就是爱逗我!”帝九诏笑道:“那以后少逗些就是了!”卫子师轻哼道:“四哥这话大大不对!”帝九诏应道:“哥哥们这么些年都习惯了,谁叫你自个儿小,可怪不得别人。”
卫子师瞧了一圈儿,拉了耆姥道:“婆婆,我们扶哥哥去歇息罢,不理他们了!”展平伸手笑道:“丫头,快来瞧瞧展叔叔有病没病!”卫子师嗔道:“死不了!”说完,自与耆姥扶了卫尘泱,气哼哼的走了。众人皆朗笑起来!
原来当年卫子师幼时初学医道,见了人就直拉了把脉瞧病,以至于长辈、兄姐们见了她就得伸出手来,随着年岁渐长,渐渐成为众人取乐趣事。
这一日,萧子申正在客栈里打坐,忽闻得敲门声,记起卫尘泱话语,自以为是小晚来了,心里大喜,忙起身开门。谁知开门一看,竟是祖天骥。萧子申瞧着祖天骥黑发,心里奇怪,竟连招呼也忘了。
祖天骥哼了一声,道:“怎么,不识得了?”萧子申瞬反应过来,急忙笑盈盈的迎了祖天骥进屋,反身关了门,笑道:“师父,你老人家练了什么了不得的神功,竟返老还童了!”
祖天骥不理萧子申,伸手往头上一抓,揭下假发来。
萧子申叹气道:“还以为有什么妙法呢,又是骗人的把戏!师父,你老啥时候能改掉这个坏习惯!”
祖天骥见萧子申如此说来,似自己从来只骗人似的,心里不痛快,轻喝道:“若不是为了你,老夫至于如此么!”萧子申心道:“又来了!”就随口道:“是是是,你老人家一辈子就只为了唯一的徒儿!”祖天骥点头道:“这辈子就算所有的话都是假的,这句绝对假不了!”
萧子申不再纠缠,拿起茶杯,倒了茶与祖天骥饮了,问道:“师父你为何这般打扮?又做贼了么?”
祖天骥甩手就给萧子申一把掌,不曾想萧子申竟避过了!祖天骥怔怔看了萧子申片刻,心里疑问,也不出口,只叹气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萧子申笑道:“你宝贝徒儿说的话都有理,你老指的是哪一句?”
祖天骥不接话,只从怀里掏出盒子来。萧子申记得似是装图录的,心里一惊,忙瞧向祖天骥。
祖天骥道:“你说的没错,果然是沾不得!为师这一路就没清净过,还被段公明打成重伤,若非为了你,我就把盒子给他了。”
萧子申闻言心急,急忙拉了祖天骥,道:“师父,你老人家伤了哪里?要紧么?我识得一个神医,我带你去瞧瞧吧!”话尚未完,只拉着祖天骥往外走。
祖天骥心神恍惚之下,竟被萧子申拉得起身走了两步。就在此时,心里一惊,清醒过来,眼露厉色,把手一甩,道:“死不了,老夫的医术也不比人差了!”
萧子申又去扯祖天骥,哀求道:“师父!”祖天骥厉喝道:“坐下!”萧子申见祖天骥脸色陡变,心下害怕,又担心影响祖天骥伤势,忙回身坐了。
祖天骥叹口气,道:“我想了想,还是把图交出去罢!”萧子申喜道:“早就该如此了!”祖天骥看着萧子申,道:“我闻得消息,说那秦王帝九诏今日进了岳州,到了卫府,倒真是时候。你拿了图去,献给他吧,就算不给你个功名,也要让他查仔细了,把你鄂州的冤屈洗掉!”
萧子申道:“不是说了不送秦王么?丢出去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