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良苦用心

第二日,天尚未亮,萧子申就被小晚强唤了起来。萧子申直被拉到街上,晨风一吹,方完全清醒。

小晚道:“瞧你这般模样,被别人梦里杀了也未可知。”萧子申道:“好姐姐,又有什么事,巴巴的这般早唤我起来。”小晚问道:“你本领差是不是?”见萧子申应是,续道:“若小姐给你寻了个门路,你愿学么?”

萧子申惊道:“你还是让我背叛师门么?”小晚气道:“叛你个头啦,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你竟敢推脱!我告诉你,你要么就乖乖听话,要么就滚出岳州去,再也别来见我们。你当你是个宝么?谁稀罕!”萧子申回道:“怎都要师尊同意方好罢!”

小晚见萧子申如此,气道:“好!好!好!果然是认死理的东西。萧大公子,自今而后,我们就当不识得罢,你自己滚得远远的,再也别来烦我们!”言罢,再不理萧子申,转身就走。

萧子申见小晚气走,急忙呼唤追了上去,谁知小晚施展开轻功,片刻就失了踪迹。萧子申忙赶去卫府求见,却被拒之门外,心灰之下,自回了客栈。

又过了两日,仍不见小晚来寻,萧子申心里不安,又去卫府求见卫子师,等了片刻,门子回报道:“叫公子想清楚了再来!”萧子申一怔,想:“连子师姑娘也是这般想法么?”

萧子申见无人理会自己,径自挪到旁边,就在哪瞧着府门直站到傍晚时分,仍不见人。萧子申心里越发着急,就下了决心,又去敲门求见。那门子直接问道:“公子想清楚了?”见萧子申点头,那人又去通报,过不多时,回话道:“姑娘叫你明日一早过来!”萧子申闻言大喜,急忙谢了门子,离了卫府,回得客栈歇息。

次日大早,萧子申就起身洗漱,穿戴整齐,胡乱吃了些东西,急赶到卫府去。那门子早候在那里,见萧子申来了,直引了萧子申入内,到得一偏厅,伸手请萧子申入内。萧子申忙稳了稳心绪,抬脚而入。刚要招呼,抬眼一看,竟是那随在卫子师身边的婆婆,连忙一揖见礼。

那婆婆冷冷道:“给你半个月,你若能学出些模样来,小姐自会见你。你若没什么天分或三心两意,从此以后,就自己滚吧。”萧子申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刚要开口,只听那婆婆冷声道:“随我来!”言罢,也不理会萧子申,自往里行去。

萧子申心里害怕,急忙跟了上去。一路上,萧子申想说些好话,直唤婆婆,那婆婆却半字也无,只在前引路,半点也不理会。萧子申自觉无趣,也闭了嘴。

过不多时,萧子申随那婆婆到了演武场,见一男子负手立于场中,正是卫家大少爷卫尘泱。

卫尘泱见那婆婆行来,急忙见礼。那婆婆过去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卫尘泱点了点头后,径自离去了。

萧子申见那婆婆离去,忙上前行礼。

卫尘泱冷冷道:“你以后唤我卫尘泱罢。”见萧子申不知该同意还是不同意,只讪讪立在那里,续道:“觉得很委屈是不是?”言罢,萧子申尚未反应过来,只觉一股大力如泰山般压来,萧子申受力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骨节噼啪作响,内息全乱。

只顷刻,萧子申已全身冒汗,俯伏在地,心道:“那宋州巧手天工掌柜不说南海情天少主卫尘泱是一豪爽之士么?豪爽个屁!”

萧子申俯在地上,自不知那卫尘泱早变了脸子,只微笑看着他。

正在这时,萧子申忽觉全身一轻,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见卫尘泱行来,急忙后退道:“还想怎样?”

卫尘泱停步问道:“会扎马步么?”见萧子申点了点头,续道:“今天先扎一天吧!”萧子申回道:“我以前常扎!”见卫尘泱冷眼瞧来,心里一惊,连忙起身扎了起来。

卫尘泱道:“你最好老实些,我会不时着人查看。”言罢自去了。

卫尘泱回到后堂,卫子师竟等在那里,见卫尘泱行来,忙起身去倒茶。卫尘泱见状,疾行过去道:“妹妹,我自个儿来罢,别累着了!”卫子师见兄长来抢,自依了道:“你们都这样,哪就这般不经了。”

卫尘泱喝了口热茶,含笑道:“大家都习惯了,你就将就些罢。”

卫子师上前挽了卫尘泱手臂,问道:“那小子学得好么?”卫尘泱点头道:“刚我试了试他骨骼经脉,资质不凡,今天我先折腾他一天,明天再教罢。”

卫子师笑道:“他定被哥哥吓住了!”卫尘泱大笑道:“谁叫那小子竟敢不听妹妹话儿,这天下倒是独一份,自需好好收拾收拾。”卫子师道:“是该好好收拾了!”想了想,又续道:“哥哥,那小子傻乎乎的,也不知小晚教的如何,我看是不好的。你得了空儿,多教他长些见识罢,没得常被人算计。”

卫尘泱想了想,道:“妹妹,要不我去警告下断剑山庄?”卫子师摇头道:“先看看吧,爹爹寿辰将近,现在正是敏感时候,我们先不要去沾染那些风波。”

卫尘泱刮了下卫子师鼻子,笑道:“那你还让他过来?”卫子师嗔道:“哥哥!”卫尘泱正言道:“妹妹,你放心罢,天涯海角,我定要寻了那神农荟来。”卫子师摇头道:“哥哥,但看天意吧,强求不得!”

卫尘泱拍拍卫子师肩头,道:“你知晓的,我从不信什么天意!若非是非枭境逼得太紧,我放心不下,定要到北边寻去。底下的人寻了多少年仍无音讯,想来若有,定不是在普通地方了。”

卫子师忙摇头道:“哥哥,北边你万不可去。大魏高手如云,若知晓了你行踪,他们定会寻你麻烦,若是非枭境再插足进来,你定是危险的。”卫尘泱摇头道:“你放心吧,除非神隐逸、度无翼同时亲临,否则没人留得下我!”

卫子师哀求道:“哥哥,你又不听我话儿。”卫尘泱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现在说这事还早呢,我现在也不敢走开,以后再说罢。我若要去,也绝不会独自前往,我是去寻药的,可不敢随便把小命丢了,不然将来谁来照顾我妹妹!”

卫子师眼红道:“哥哥又来说这些话儿逗我,真讨厌!”

卫尘泱笑了笑,牵了卫子师往外行去,想了想,问道:“在你看来,婆婆真听了你的哀求么?”卫子师点头道:“哥哥放心吧,婆婆不会骗我们,她说应了,定就是应了。”

卫尘泱摇头道:“不管怎样,你要多注意婆婆言行神态,若有不对劲时,定要知会我们。这种仇恨,有时人冲动起来,是不能按常理算的。”卫子师点头道:“哥哥放心,我定会仔细的。”

二人一路行到花园里,卫尘泱扶了卫子师坐了,问道:“小晚这丫头又跑哪里去了?”卫子师想了想,笑道:“帮我办大事去了!”卫尘泱笑问道:“你又有什么大事?”卫子师道:“哥哥你先别管!过几天你有空儿么?”

卫尘泱想了想,道:“四哥、展叔叔与道儒的前辈们这几天尚到不了,空是有的。”卫子师道:“那好,过几天我请客儿,哥哥你来作陪!”卫尘泱笑问道:“什么尊贵客人,竟要我作陪?”

卫子师拉着卫尘泱手,道:“哥哥你先别管,过两天就知晓了!”卫尘泱点头道:“好吧,反正我听妹妹安排。”

到了日中,萧子申正口干舌燥时,卫尘泱身配长剑,提了食盒、茶水行来,见萧子申只咽口水,道:“先吃些东西罢!”

萧子申闻言,急忙过去饮水,又把饭食吃了。见卫尘泱并不理会自己,自觉无趣,又到一旁扎起马步。

萧子申刚扎片刻,只见卫尘泱拔出长剑,劲道一运,长剑嗖一声,直插到萧子申身前一丈余处。萧子申吓了一跳,差点没惊出魂来。

卫尘泱瞧着萧子申模样,冷冷道:“扎好!”见萧子申依言扎好了,续道:“双眼盯着剑身,用心仔细感受!若做不好,自己滚出去!”萧子申闻言,心道:“你也来叫我滚!”但心里终究不舍,只按吩咐做了。

卫尘泱见萧子申渐入佳境,暗运劲于剑身,顿时剑华暗转,剑气流转不息,暗合萧子申心神。

萧子申并未察觉,只把心神融入,顿把剑身、剑纹、剑理等仔细感受,顿时似与剑通、似与剑合、似与剑明。渺渺茫茫间,心神略动,顿时长剑一声轰鸣,剑身颤抖,剑威反噬,萧子申一口血喷了出来,蹬蹬蹬后退数步,瘫软在地。

卫尘泱见状,点了点头,过去扶起萧子申,內劲涌入,过不片刻,萧子申伤势已愈。

卫尘泱见萧子申伤势好了,随便踢了萧子申一脚,道:“再来!”萧子申想起方才情况,惊道:“还来?”见卫尘泱一双厉眼瞧来,心里一颤,忙依言而做。

一个下午,萧子申时伤,时又长剑半点反应也无。

卫尘泱暗运劲一个时辰离开后,长剑更似木头一般,再无生气。

直到黄昏,萧子申脑袋发胀、双目酸涩刺痛难耐时,方被卫尘泱喝了离去。

萧子申回到客栈,吃了饭往床上一趟,转瞬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