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壮士断腕

过了好一会儿，陈远泛起莫名的倦意，而杜德馨在这个时候居然醒了，东方已经开始泛白了。杜德馨一脸的疑惑“陈老弟，你这是？”

“下雨了，我怕你淋着。”陈远不咸不淡地说着。

看着车中控时间写着凌晨05:08，杜德馨有点不好意思，“你是不是一夜未睡？”

陈远没有正面回答杜德馨的问题，他试探性问道“老杜，我是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要你退出五洲足球场项目，你要多少钱才愿意退？”

“你这是……”杜德馨明白陈远话里有话，他自觉认为陈远一定遇上了什么困难，不然绝对不会这样做的。“陈老弟，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你跟我说？”

“别怪我直接，一百个亿，够吗？”陈远的语气透露着一种莫名的寒意，寒到让人难以拒绝。如果是以前的杜德馨，他绝对会跟陈远互相撕逼，但是现在不会了，跟陈远相处下来，杜德馨明白陈远这样做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吧，咱们合作到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杜德馨一身的酒气，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鸟巢一样。对于喝醉的事情，陈远只字未提，杜德馨心知肚明不问。

“我要回归了。我要回去做那个接班人了。其实我不愿意这样，你懂的。我并不喜欢当什么老板，我对生意场的那些东西真的没有兴趣，我之前所做的那一些，我也只想证明我可以不依靠家族的力量能做好它，我承认我有取悦我父亲的成分。”陈远觉得车里有些闷热，打开了一点窗，夜间清冷的空气往车厢里灌。

“回去？这也挺好的，虽然你不喜欢，但是你现在的生活，可是有多少人羡慕你。”杜德馨并不是刻意恭维，他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明白吗？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踢足球。所以，我就算要回去，我不能放弃我的梦想，所以我需要一个巨大的筹码，把我和足球绑在一起。”

“所以五洲足球场是你最大的筹码？对吗？”杜德馨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不完全是，看在你跟我合作那么好的份上，我不放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拿到对五洲足球场的控制权，这样我才能与人家谈判，我下一个目标就是收购拓荒者。”

“拓荒者？”杜德馨倒吸一口冷气。“你真的是疯了！你看现在搞华夏足球的哪一个赚钱了？基本上都在赔钱做。很多公司还在贴钱，我搞不懂，你踢球也就算了，你还要搞足球？”

“对的，我要完成各年龄段的垄断，少年足球比赛，我办，青年足球比赛，我也办，大学生足球比赛，我也办，国家级别的比赛，如果可以，我想承办，那么我得有一张城市名片，那我就需要沪申拓荒者作为我的名片。”

我的天哪，这个计划，听起来好像很了不起，但是实际上运作起来可能有点困难，杜德馨本来想劝几句，他也认识几个搞足球的老总，各个都入不敷出，看在陈远信心满满的份上，杜德馨就不泼这冷水了，也许这个家伙可能搞不好要创造一个新的奇迹。他能做到一些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这一刻，杜德馨的心豁然开朗起来，退就退吧，为了陈远的梦想，自己退出也没有什么损失，毕竟自己还没花过一分钱呢，利是没有，但是赚了名声，这个不亏。

陈远这个计划也是昨晚一时兴起，今天居然侃侃而谈跟杜德馨说这些，陈远也就这个本事，能想一出就是一出。

“为了这事情，你筹备了多久？”杜德馨疑问。

“昨晚。”陈远淡淡地说，他目视前方，车子的性能极好，在路上疾驰。

“昨晚？”杜德馨一下子不能明白，是什么让陈远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嗯，昨晚，心血来潮的想法。想化为现实，操作起来好像挺难的。”陈远一阵苦笑。别看投资足球队是赔钱的买卖，但是很多企业都不肯退出来，并且身在其中，乐此不疲。

杜德馨看向陈远的眼神，多了一分敬畏，他真的是18岁吗？杜德馨不由苦笑了一下，想到了自己的18岁，摇了摇头，真的是差距，人比人，气死人。

“挺好的，我支持你。”杜德馨笑了，白牙都露出来了，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谢谢，你不打算要点钱吗？”陈远明白了杜德馨的态度，他真的一分不想要，这点陈远很意外。生意人，不是讲点利益最实在吗？怎么这会那么慷慨？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就这个项目，我就要交你这个朋友。”杜德馨说得如此坦然。

“谢谢。”这并不是陈远的假客套，那是他真的想感谢。

“你知道吗？陈老弟，刚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怎么说呢？跟你合作下来，真的很舒服。你跟别人的不一样，别的人眼里就想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你不一样，你从未考虑占人便宜。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如果还有合作的项目，希望你第一个时间能考虑下我。”杜德馨再次一笑。

“必须的。”

说实话，杜德馨的那瞬间，根本就没有后悔过，五洲项目运行以来到现在，杜德馨收获了很多，他收获了一个未来的合作伙伴。现在的暂时离场只是为了给未来埋下伏笔。杜德馨非常羡慕陈远有个清晰的脑子，他连以后的路都想好了，所以把事情都看得很远很远，正如陈远的名字一样。

见事情交代得差不多，杜德馨开口了“你到下个路口把我放下去，我该回家了。你也要回家了，不是吗？这么晚了，陈老弟，你年轻是没错，但是你千万别透支你的青春，该睡的还是要睡的。”

见杜德馨的关心，陈远回之一笑点了点头说“好。”

两个人的交谈没有废话，也不扭捏。陈远才知道，杜德馨才是爽气人，跟他合作显然是最明智的选择。

“我的电影，你记得捧场哦？！”杜德馨见快到目的地了，不忘开玩笑。

“一定一定！”

送完杜德馨之后，陈远才开始感受到巨大的倦意，排山倒海冲击着自己的眼皮。昨晚想得太多，大脑用脑过度，开始抗议了，看着后视镜杜德馨憔悴的身影，陈远挺难过的，为了自己以后的发展，把杜老板给踢了，这有点过河拆桥的意味，但是杜老板没有跟自己计较，他有种壮士断腕的悲壮，这个五洲项目，陈远很清楚，杜德馨也很看重它，只不过陈远在主导这个项目，杜德馨从未表达过自己的意图，从这一点来看，陈远挺感激杜德馨关键时刻从不捣乱。

他知道，只要这个项目有杜德馨在，他跟家里谈判的筹码就弱了几分他很清楚自己老爹对杜德馨肯定是排斥的。所以不好意思只能牺牲杜德馨了。

既然要做出决定，不如做个彻底点，红酒，绿色蔬果计划得放弃了，自己不能再参与了，人的精力有限，我不能参与到很多事情，红酒，王封做的挺好，绿色蔬果就让范建一个人弄，我就不参与了。这样一来，我可以把所有的经历放在五洲足球场上，哦不！放在足球上！

陈远觉得很对不起杜德馨，所以不知道怎么开口跟莫洛云，范建，王封说，如果这时候突然提出退出来，他们肯定很敏感，兄弟之间情谊会受到影响，陈远也不想这样，他挺在乎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他不想他的兄弟情谊只是塑料情。

这一瞬间，陈远才发现，足球这东西，显然影响了他的生活。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兄弟盟肯定不能散，但是陈远可以悄悄退出与他们的合作，相信他们以后也会理解的。现在眼下的阶段，显然是要跟自己的老爹推心置腹谈一谈。为了自己的足球，陈远想为自己在争取一次，他知道眼下是最好的时机。只有把自己的老爹给说动，自己的足球梦才有可能继续。不然的话，一切无从谈起。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怎么去收购拓荒者了。天啊，陈远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陈远也没有想到，不是应该慢慢来吗？比如买个低级别的球队，沪申地铁或者沪申报喜鸟就挺好的。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这个道理陈远也懂，但是陈远恐怕等不了太久，毕竟，陈远希望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明显沪申拓荒者的咖位更高些，所以更能成为沪申市的一个名片。陈远做事喜欢讲究一步到位。

不仅杜德馨，此刻的陈远突然有一种壮士断腕的悲壮，这就是我的人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