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风起云涌天下合围

曾经以为在危难之际,

会有一位盖世英雄,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救我。

本以为是只猴子,

可没想到最终是一个糟老头子,

身穿道袍如坐春风,踏浪而来,

头顶玄武神龟,波澜不惊!

气势是有了却总觉的差了那么点味道。

现实和想象终归是有出入的,

徐闲也接受了现实,毕竟这老头的手段着实厉害,此去凉州不足八百里的路途,算下来也就五六天的功夫。

可这八百里归途,

想必比那西天取经还要难上几分,

这各路牛鬼蛇神可是惦记着自己这块唐僧肉,

就是不知道他们牙口好不好?

徐闲骑在马上看着这漫天的红霞走神了。

身后司空摘星却饶有兴致的和裘千丈攀谈起来,西门吹雪抱着剑静静地听着,叶孤城正坐在马背上闭目养神,体内真气飞快的流转,伤势也正在逐步恢复。

不知何时,自家便宜老爹策马上前,

“闲儿,你偷偷告诉老爹你出生的时候莫不是真有异象天命所归?”徐武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侃侃而谈的裘老前辈,凑到徐闲耳边眼神闪烁。

“啊?”

徐闲拉回了思绪看着身旁的老爹。

“莫不是如此,为何如此多的能人异士纷纷来投,便是过个河也能遇见刚刚出关的绝世高人!”

徐武虽是询问,可听那语气心中早已肯定。

“老爹,既然你已经识破孩儿便不再瞒你了!”

徐闲双目凝神一本正经的看着徐武。

“孩儿天赋异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能记事了,当时父亲不在身边可能还不知道,回想当时周围环绕阴阳八卦,紫气东来三万里,更是有无数仙鹤飞动,真龙来贺,九龙吐珠……”

“孩儿如今都还在怀疑除了这天命所归的王霸之气外,孩儿或许是谪仙人下凡身怀仙家气运,那闭关的裘老前辈想必也是被气息牵引,这才出关……”

徐闲说完不等自家便宜老爹反应,一夹马腹往远处奔驰而去。

“你这驴日的东西,还敢打趣老子!”

徐武回过味来笑骂出声。

“咦,如此说来……”

“父亲大人莫不是头种驴?”

徐闲扭头打趣道,徐武一时语塞,憋红了脸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身后的五十余铁骑看着这场面也是哑然失笑,在凉州他是手握三十万铁骑的镇北侯,刀下亡魂无数,平日更是不苟言笑,从上京城回北凉这一路上虽然险象环生,可他们见过侯爷的笑,却比在凉州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

真武山上,

真武山地处三川郡,与那凉州三骆的北川郡接壤,在江湖上成名已有数百年之久,祖皇帝时期道教兴盛,素有北真武,南武当之称,与之齐名的还有一座龙虎山!

天下三座道教大廷,压的整个佛教喘不过气来,甚至一度引起天下修道潮流,不知多少痴儿上山求道。

天下的二品本就出世,不染凡尘,

很难有人说得清到底有多少人,可谁都知道三座道教祖廷中必然有,有多少谁也说不清,毕竟二品的老怪物一闭关就是不知春秋,何况极少入世,便是那风雨楼也无处可查。

此刻山巅上,

一位仙风道骨白须飘飘的老道士盘腿而坐,看着这漫天的红霞有些出神。

“师叔,非去不可吗?”

一位辈份极高的小道士站在身后开口问道。

“非去不可。”

老道士点了点头。

“我真武山自祖师爷开创以来兴盛两百余年,前朝更是如日中天,奈何时过境迁,我真武山如今也是日渐没落。”

“先皇信佛道教式微,佛教这些年来蒸蒸日上,无论是在朝廷还是江湖中都力压我真武山一头,如今徐家父子弑君,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朝廷那边的态度已经给出了,若是能提着那徐家父子的人头来见,我真武山或许能在前人基础上更进一步,成为国教!”

老道士长叹了一口气,道家讲究清静无为,自己早就踏入二品本该出世不问凡俗,可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这偌大的真武山无人问津,如此下去怕是百年之后沦为荒山野岭。

“可那世子身侧如今又多了一位境界不明的高人,真气引动天地异动,搅起渭河大水,更是头顶玄武神龟,踏浪而来,不费吹灰之力喝退五位天下三品,师叔当真有必胜的把握。”

小道士忧心忡忡道,就在午间渭水一战就已经传遍了邻近的几个州郡,虽然知道自家师叔道法通神,可谓是天下二品中佼佼者,可还是莫名的心神不宁。

裘老前辈如坐春风,如饮醇醪,天下英雄不过尔耳,这句名言更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没有,可总得试试才知道。”

老道士洒然一笑,

口中蕴养的真气吐出,

竟是远去十余丈宛如长龙。

“其实师叔更担心的还是那世子徐闲,天底下谁人都有气运,上至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宛如一根线,没有谁能够挣脱,只是颜色粗细不同。”

“可老道我昨夜,夜观天象可那人却是气息难明,混沌不堪,算了一夜还是理不出丝毫头绪。”老道士沧桑的眼中多了几分波动。

“罢了,老道活了百二十年生死一事早就看得透彻,自当为真武山谋一份出路,若是这一去不反还得师侄挑起这真武山的大梁。”

老道不见动作,

身子便直直的升到半空,落下时已经到了一头青牛后背上。

老道士骑着老迈的青牛下山,身后红霞漫天。

……

灵隐寺,

坐落在深山之中,传承数百年有余,

庭院中种着一颗偌大的菩提树,

往前十余步便是正殿。

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静静地坐在佛前轻轻的擦拭着供台上的香灰,烛光幽幽,古井不波。

老和尚擦拭完香灰,便枯坐在佛前!

一坐便是一夜,

山中多雾,

不知不觉间老和尚身上的袈裟已经沾染了露水,

破晓时分,

缓缓起身,气息流走,云雾散去。

老和尚嘴唇微动,是在念经,

细细听来是往生咒,不知念与谁人听。

直到日出东方,老和尚才睁开双眼,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往山外走去,身后隐隐有佛光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