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预见
在进入副本前，陈长青问过摆渡人一个问题，问的是名剑山庄副本内，谁能威胁到他的性命安全。
当时摆渡人给出的答案就是弑剑。
在进入名剑山庄之后，陈长青有刻意让锦衣卫去打探关于山庄内神剑的诸多消息，但所得甚少，并不能确定剑炉中是否有一柄名为弑剑的神剑存在。
他没想到会在阿黎这里，得到关于弑剑的消息。
“预感吗？”陈长青问道：“准不准确？”
“从没有出过错！”老妪点头，说道：“阿黎是神女，当她预感到一些好的或者不好的事情发生时，她可以消耗神力看到。比如，那天晚上，她心有所感，就看到了鬼魈快要被杀死，于是撇下我独自赶去，才救下了鬼魈。”
陈长青闻言不免惊叹。
这样的能力，简直神奇，超出常识理解的范围。
不过，在灵气复苏的副本世界里，超出常识的东西太多了，仔细一想，似乎并不足为奇。
普通人尚有第六感以及心灵感应一类的说法，那么，身为神女的阿黎，预见未来的能力或许只是她的一种天赋而已。
“阿黎，你能预感到多久之后发生的事？”陈长青又问道。
阿黎偏头思考了一下，说道：“阿黎以前预感到的事情，都是正在发生，或者很快就要发生。只有这一次是最久的，我能看到，那把很凶很凶的剑，会在明天的明天出现，它会杀死阿黎和阿黎的朋友们，杀死……所有人！”
明天的明天，就是后日，也正是剑炉开启，问剑之期。
“也包括我？”陈长青问道。
阿黎摇头，说道：“阿黎不知道，阿黎预感不到阿青身上会发生什么。”
陈长青微微一怔，寻思着莫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副本世界里的土著，所以阿黎并不能预知自己有关的事？
又或者，阿黎所预感的结果，并非一成不变，变化之后她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那弑剑，是什么模样？”陈长青又问道。
“阿青你闭上眼，我带你看一看。”阿黎说着，忽然伸出手抓住了陈长青的手。
陈长青有点猝不及防，略作迟疑后，他没有挣开。
依言闭上眼睛，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阿青你要放松，不要想太多，接受阿黎。”阿青说道。
陈长青一怔，放开了心神，进入无思无想的状态。
很快的，一种奇妙的神魂力量出现，活泼纯真，毫无杂念。
随着这自然纯粹的神魂力量靠近，陈长青自己的心思越发纯净，不知不觉间竟似和这神魂力量融为了一体。
下一刻，陈长青只觉光影变幻，灵魂似被这神魂力量引领着，瞬间飞跃山野虚空，来到了一条滔滔大江上。
正是名剑山庄外的涌江。
大江周围的一切显得朦胧，但这条大江却江水滔滔，极为真实，仿佛自己真飞到了这条大江上一般。
“阿青你看！”阿黎的声音传来。
眼前景象变化，本算平静的大江怒潮涌动，江水蓦地倒卷虚空，掀起滔天巨浪。
于巨浪之中，一条水龙直入虚空，凌空直上，只几个呼吸的时间，便高出了两岸悬崖一大截。
在那水龙的身躯中，无数黑黝黝的鱼儿流动着，汇向龙首。
水龙的身躯不断垂落着水花，洒落江面，如豪雨降下，江面白一片茫茫。
站在江上的陈长青丝毫不受影响，水浪穿过自身亦毫无感觉，这让他知道眼前一切终是虚妄。
持续几分钟之后，水龙力竭，整个破碎成雨。
然则，原本水龙的龙首所在，却仍有无数的黑鱼汇聚在一起。
密密麻麻，无穷尽的黑鱼汇聚如同乌云，乌云在旋转，正中位置，一柄百尺长的巨剑开始显露出形状来，不断成型。
由无数密密麻麻的鱼儿黏在一起的巨剑，剑柄剑身一体，朴实无华，满是裂痕，却开始腾起一种滔天戾气，杀意惊世，如吞天的饕餮，要吞噬一切。
“铁剑鱼？”陈长青看到这里，心神剧震，忍不住惊呼出声。
随着他心旌摇动，在这一声呼喊后，天地蓦地旋转，眼前的一切像是破碎的屏幕，陡然消失无踪。
陈长青猛地睁开眼，只见阿黎那纯净无邪的面容就近在咫尺，依然抓着他的手。
“哎呀！”阿黎轻唤了一声，星子般的眼眸里带着懊恼，“没带阿青看完呢！”
陈长青缩回手，脑海中浮现的仍是那凶戾滔天的巨剑。
那就是弑剑！
陈长青以为弑剑是剑炉中的神剑，但通过这一幕看来，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弑剑分明是江中的铁剑鱼。
准确来说，是无数的铁剑鱼汇在一起，化成了弑剑！
乘船来名剑山庄时，陈长青便见过铁剑鱼吞食玩家的剑，他还捞了一条铁剑鱼在手，现在就放在角落，小狐狸无聊没事的时候，还会去耍着玩！
想到每一条铁剑鱼都是弑剑的组成部分，陈长青心里就有几分凉意。
后续场景虽然没就看到，但如果阿黎预见的是将要发生的，那这名剑山庄副本，根本就是一场末日。
“咦，阿青，阿黎看不到了！”见陈长青不语，阿黎闭上眼，似在感应什么。
很快她又睁开，惊讶说道：“好像，一切都改变了？”
陈长青回过神，见阿黎疑惑不解的模样，微微一怔后，反倒有几分欣喜。
如果未来变得不可预见，那说明结局已经改变。
说实话，他不想面对那弑剑，看起来太强大，太无解。
就算是武道宗师，陈长青也不觉得自己能与那弑剑抗衡。
“改变……我明白了，是因为阿青你。”阿黎又欣然，笑道：“肯定是因为你，才带来改变，阿青，你是上苍安排，来救阿黎还有山里那些伙伴的吗？”
陈长青苦笑，自己哪有那本事？灵气复苏之后，他对这个世界也是在摸索之中。
虽是武道大宗师，在整个世界的变化前，依然渺小。
再说，他从来不信有什么上苍存在……陈长青忽然呆住。
也许确实没有上苍，但确切无疑，是有游戏系统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