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巡
陈长青对公会的规章制度其实并不关心，但他还是参与到了其中，借着讨论的话头，旁敲侧击问了一些问题。
最后，他在心里叹息……
这些玩家，并不是来自地球，或者说不是来自他曾经熟悉的地球。
他故意提及一些前世历史中著名的人物，或是一些耳熟能详作品中的形象，来查看他们的反应。
结果是，关山月三人对某些有了解，对某一些则全然无知。
且了解的部分，和陈长青记忆中的也不尽相同。
最直接的一个例子是，郭靖杨过这些金庸小说中的知名人物，关山月他们没听说过，下意识以为是陈长青在江湖上的朋友。
而令狐冲这个名字，关山月他们却是知道，是他们在现实世界看过的，一本同样叫《笑傲江湖》里的小说人物，但作者，不叫金庸。
似是而非的地方还有很多。
也就是说，玩家们的现实世界，和地球很相似，但细节处截然不同。
陈长青到最后，忍不住直接问关山月，他们现实世界叫什么名字，有哪些大的国家。
结果，三人疑惑着，要回答时全都一脸茫然，失去了十几秒的记忆，清醒后问道：“陈前辈，你刚才说什么？”
陈长青想仰天长叹，只得接受现实。
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虽然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已经没心情继续讨论公会的章程，陈长青让关山月自行回去继续商议。
关山月三人还没有起身，茶楼内外一阵喧哗。
十几个锦衣卫走进茶楼，开始清场。
沈千重走上楼，来到陈长青面前，躬身拱手一礼，道：“武圣大人！”
陈长青点点头，道：“有事？”
看一眼关山月三人，沈千重恭恭敬敬道：“之前在金牛武馆，冒犯大人的六扇门捕头周大成，黑虎帮主石孟虎等人，现在跪在外边。不知武圣大人想怎么处置他们？”
陈长青一愣，凝神稍作感应，果然感觉到茶楼外有二三十人直挺挺跪着，一个个极是惶恐不安。
陈长青有点无语。
自己就这么小心眼吗？要知道，自己一向低调谨慎，与人为善的！
当然，对敌人除外。
“让他们走，别在这碍眼！”陈长青知道锦衣卫的办事风格，摆摆手说道。
沈千重会意的点头，杀气腾腾说道：“武圣大人放心，他们绝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他们的家小，是不是也一起解决掉？”
关山月三人神色一震，嘴巴里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这些锦衣卫，也太狠了！
陈长青面皮抽搐一下，这沈千重是故意误会自己还是怎么的？
“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沈指挥使，我是这么喜欢杀人的吗？”陈长青心里不爽，冷哼道：“杀人我需要你来帮我出手？”
沈千重面色一紧，连忙道：“武圣大人见谅，是沈某误会大人的意思了！”
是误会，还是故意当着自己的面震慑玩家？
陈长青懒得猜测，说道：“还有别的事吗？”
“倒真有事！”沈千重赔笑道：“昨夜大青山桃花林妖事，沈某已经报上去，想必朝廷很快有旨意下来，感谢武圣大人出手之德！”
“就这？”陈长青不以为意。
“沈某今日收到朝廷调令，马上要离开临州县，前去江州。江州那边，百鬼夜行，妖魔乱舞，已折了一个锦衣卫千户，三个百户！”沈千重一叹，说道：“此行颇凶险，临行前，沈某想请武圣大人提点一二！”
陈长青有点意外。
沈千重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朝廷三品大员，锦衣卫这个机构里的排前五的人物。
他来临州，说明了朝廷对玩家这种‘妖人’的忌惮与重视。
他被调走，说明那边的妖患已极严重，比‘妖人’更让朝廷忌惮，乃至于焦头烂额。
由此推知，各地的妖魔祸患，一日比一日严重！
“你多加小心吧！”这几天，沈千重对自己颇恭敬，对自己的所有要求都很配合，陈长青响了一下，说道：“据我所知，超一流武者的神意，当是对付妖魔的利器。如果不行，妖魔大多畏火，火攻是一种有效策略。其他的，你自己多保重！”
沈千重品味着这话，躬身一拜：“多谢武圣大人指点。我走后，接替我的是一个锦衣卫千户，我会交代她，武圣大人有事，可吩咐于她！”
陈长青点头。
沈千重心满意足告辞离去。
……
夜色渐深，陈长青站在一座高楼的楼顶，俯瞰着夜色里的临州县。
目光并不能及远，但陈长青仍能隐隐感受到，黑暗之中的某些角落，透着阴森与不详的意味。
前两天，陈长青还没觉得临州县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此刻，却觉黑暗中的县城角落里，藏着许多的魑魅魍魉。
“吱吱！”小狐狸在陈长青肩膀上，似乎也有所感，一对前爪朝着远处指指点点。
“你也有感觉？”陈长青问道。
小家伙点着头，继续叫唤，也不知在说什么。
陈长青并不能听懂小家伙的话，完全靠猜。
笑了笑，陈长青身形从高楼上飘然而下，迈步行在街上。
当……前方有锣声响起，紧接着是吆喝声：
“所有人听好，夜间宵禁，所有人等，不得外出！”
“妖异频现，安分守己，方可保身！”
“所有人听好，不得喧哗，夜间听到异响不要乱看，不要开门！”
“……”
一支巡逻队敲着锣，正在往远处巡逻。
显然，临州县的官府，还是对这两日的妖异之事，做出了应对。
陈长青并无确切目的地，于是远远跟着巡逻队走。
走出没多远，陈长青看见巡逻队揪住一个男子，正在喝斥。
“胡老四，你他娘的是想蹲大牢了吗？老子的吆喝你听不见？晚上老实呆家里，不得外出！”巡逻队领头的捕快在大声呵斥。
“杨捕快，吴保长，不是我想出门啊，大晚上的，是我老娘病重，去请郎中！”被揪住的男子，哭丧着脸，哀求道：“您老行行好，放我过去，我请郎中看了老娘，绝不出门！”
“你他娘的白天干嘛不去请郎中，拖到晚上，白天是不是赌钱去了？”捕快喝骂道：“县令大人下了严令，宵禁时不许任何人外出，老子如何给你破例？”
“杨捕快，行行好，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我娘她真快不行了……”
陈长青看到这，准备离开。
“吱吱！”他肩上的小狐狸却跳下来，对着陈长青叫唤着，爪子指向了巡逻队那边。
“什么意思？”陈长青诧异问道。
小家伙说不明白，转身窜向巡逻队。
巡逻队和那胡老四还在纠缠，小狐狸陡然窜过去，跳到了胡老四身上咬了一口。
胡老四惨叫一声，把小狐狸甩开，惊恐叫道：“鬼，鬼……”
巡逻队三人吓了一跳，转头看清是一只狐狸，松了一口气。
“妖怪？”那个保长战战兢兢问道。
小狐狸没有隐形，出现的太快，太诡异了点。
“管他什么，弄死再说！”那捕快抽刀，想要动手，感觉有异，转头看到陈长青走过来，喝道：“什么人？”
小狐狸吱吱叫唤，指着胡老四。
这人有什么异常吗？陈长青打量着胡老四，后者被咬一口，伤口鲜血淋漓，但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
陈长青凝聚神念，还是没看出什么不妥。
“唉，你是谁？”那保长朝陈长青厉斥。
杨捕快脸色却是一变，一巴掌甩在了保长脸上，收起刀，恭恭敬敬朝陈长青道：“大人，原来是您哪！”
这位杨捕快，赫然是白天周捕头的属下，在武馆露过面，也在茶楼外跪过的，认出了陈长青。
他不知陈长青的名字，不知其身份，但不妨碍他知道陈长青是通天的大人物。
“你们去个人给他请郎中！”陈长青琢磨一下，说道：“押着他，去他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