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军阀萧逾明

楚军阵营里,压抑气氛令每一位士卒垂头丧气。

这时,项南天坐在中军大帐里,吐出一口浊气后,有气无力的开口道:“没想到,我终究还是小瞧了那位魏国大皇子。此人之能,实属我平生仅见,论阴谋诡计步步为营,我不如他。”

“元帅…”

众将士不知如何宽慰,皆是欲言又止。

项南天突然双眼一寒,异常果决道:“不过纵然如此,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更何况我们还有五十万大军可战!

即使敌方勤王大军来至,那也不过二三十万,我们还没有输,只要接下来重振旗鼓,我大楚,必将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项南天打算豁出去了,如果伐魏一事,不能为楚国落得足够好处,那么项氏一族,在楚国今后恐将寸步难行。

这一刻,众将士重燃战心。

这一切,都还有转机。

有将士此刻开口道:“元帅,周兴将军的头颅被魏人挂在城门之上了。”

项南天冷哼道:“周兴将军乃是为国战死,忠勇之躯岂可被他人所辱!传我将令,大军休整一日,明日亥时过后,组建敢死营,由本帅亲自带队,将周兴将军的尸身带回来!”

“元帅,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

有人劝导。

但被项南天否决,“此事就此决定,周兴将军为国捐躯,理应由我来接他回家!”

“诺!”

楚国众将士无不义愤填膺。

这正是项南天想要的结果。

而夺回周兴尸身,不过是为了重振军心而找的一个恰当理由罢了。

……

在自己行宫中苏醒的赵长青,感觉非常郁闷。

因为在他醒来之后,有太监就告知他,说是等楚军彻底退出大魏国土以后,要对他论功行赏。

听到那四个字他就头疼。

他终于知道《增光贤文》作者周希陶写那句话时的心情了‘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的初衷是想‘有心栽花’啊,可谁知道换来的结果是‘花不开’?

太扯淡了。

我不想要奖励啊。

我想要昏庸值啊。

感觉生活好累啊!

赵子龙在见到他醒了之后,本想请他去京城城头处守城,可当看到大皇子殿下皱眉思索、非常苦恼的样子,自个儿就有些心疼了,话到嘴边,硬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只在心中喃喃道:“大皇子殿下这是昨日御敌太过劳心伤神了吧?也罢,就让殿下好好休息一下吧。”

赵长青是在思索。

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好像一切事情都与自己事与愿违。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又说出来一二三。

很是苦恼。

就比如昨日一战吧,自己明明是让陈庆之溃败、让曹参被敌袭击,怎么一转眼,就成了自己英明神武,他俩互相配合呢?

想了想原因。

不会是那个陈庆之突然改道的缘故吧?

对!

一定是!

好好的官道不走,走什么林间山道?

这和自己的决策一点关系没有。

我的决策一定不会存在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是在他们那里。

对,一定是这样。

赵长青‘想通’之后,情绪才算是恢复正常,不在闷闷不乐。

算了算时间,还有几天。

只要把握住机会,一定能赚到很多昏庸值。

在没有借助系统成长起来之前,还是低调一下吧,不然冷不丁的在遭人暗杀、投毒,可就得不偿失了。

对,这一段时间必须苟起来。

万一被那哥几个动了坏心思,按照他们的底蕴,我肯定死无全尸。

这么多年都苟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启禀大皇子,九皇子殿下来了,正在门外候着。”

有太监进来通报。

赵长青愣了愣。

九皇子?

这孩子又来干嘛?

非常时期,还是不见的好。

本来就和他没啥感情。

太监会意,拒绝了九皇子殿下的求见。

九皇子有点纳闷,转瞬间就想明白了,“懂了,大哥刚打了几场胜仗,身边肯定少不了眼睛盯着,这个时候,以静制动才是正理。

不愧是大哥啊,相比较起来,我还是太年轻了,太冲动了,得好好跟大哥学学才行。”

自诩为想通赵长青不见的关键原由后,九皇子转身便离去了。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得到大皇子苏醒后消息的长乐公主便来了。

这一次,赵长青仍然也没有见。

这妮子在宫外大喊大闹之后,气呼呼的便走了,回去路上,突然一拍自己脑门,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么这么笨,差点坏了大哥的事情!

大哥不见我,肯定是有原因,没准就在假装生病,以图瞒天过海…对,肯定是这样,相比较起大哥,我这做妹妹的,真是太差劲了。”

长乐‘想通’之后,便故作起闷闷不乐,还叫了护国公的女儿曹蒹葭、丞相之女、郡主等来宫中游玩儿。

对外说是太过烦闷…

赵长青图什么长乐不知道,但是他本人却很清楚。

这几天烦烦躁躁的,昏庸值才十个,自个儿得需要好好静静,好好反思一下。

翌日午时。

江南道节度使萧逾率军北上勤王,赶到京城外之后,却异常生气,犹如雷霆震怒,“本帅奉命赴京勤王,尔等为何不开城门?”

此时城头之上守城的将军正是曹参,他看了一眼萧逾明,笑道:“萧将军自然可以进城,不过你这麾下近十万大军,却只能待在城外就地扎营了。

因为陛下事先早有圣旨,凡南方各地勤王大军,不得入城,只得在城外安营扎寨,看萧将军这气势,莫非是要抗旨不遵?”

萧逾明虽气急败坏,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事先他确实接有这种旨意,只不过近十万人马留在城外,很容易被敌军针对击破啊!

他需要赶紧找圣人问个明白。

“原来是护国公,末将在此有礼了!曹国公,您曾从戎多年,应知战场瞬息万变的道理。

敌军就在城外不远百里处安营扎寨,您让我将麾下大军安置在城外?

请问,怎么个安置法?”

曹参嘿嘿笑道:“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所以,你怎么安置管我什么事?”

萧逾明听到这句话,非常想爆出口,压抑下来愤怒情绪,吩咐副将在北城外一处小山丘上就地安营后,他便让一亲卫跟随,进了城去。

曹参急忙下了城头,向萧逾明作揖道:“萧老弟,你可不能怨恨老哥啊!老哥这也是没办法,让勤王大军驻扎在城外,是大皇子殿下的意思,皇帝陛下拍板决定的。

所以啊,你这气可不能撒在老哥头上!”

“大皇子?”萧逾明双眼一寒,“就那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他的决策,也会有人听?我看这其中是有什么猫腻吧?待我进了宫去,定要问个一清二楚!”

曹参始终挂着一脸笑意,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萧逾明见后,冷哼一声作罢,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守城侍卫夹道相送。

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曹参望着萧逾明离去身影,眼神逐渐变得阴寒,喃喃一声道:“萧逾明啊萧逾明,真是不知道你有几条命,敢这样诋毁大皇子殿下。

若是让殿下身旁护卫赵子龙赵将军知晓后,怕是当场就会要你殒命!”

别人不知道,曹参可是知道。

这位赵子龙将军,浑身都是胆。

独自一人,在五万大军中来回杀去,这等胆识,古今少有。

虽然他也只是听说。

但这是事实啊!

萧逾明进宫面圣了。

皇帝给了他足够的礼节和重视程度。

京城内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部都来到了崇德殿,专门来迎候萧逾明。

可他呢?却不识好歹,当着文武大臣的面,当场就逼问当今圣上,“启禀陛下,为何将我江南道大军安排在京城之外而不让进城?”

这厮这样问话。

令所有在场的官员,都给他贴上了一个标签,‘傻帽’。

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他除了感到萧逾明可笑之外,还有些可气。

瞧瞧,这是一个臣子说的话吗?

成何体统!

本以为当年不让他入京当官而是安排到地方上,会稍微改改他的脾性,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可是怎么放任到地方上之后,愈发的目中无人了呢?

大殿内寂静了好几个呼吸时间。

大魏皇帝才沉声开口道:“此提议,乃是文武百官所有大臣共同商议决定。莫非你心有不甘或是有别的不臣想法?”

大魏皇帝说完之后,心道,“萧爱卿啊,这台阶给你下的可以吧?说一句微臣不敢就算了,大家相安无事多好啊。”

谁知道萧逾明这厮却不按套路出牌,“我看是大皇子的决定吧?陛下,大皇子此人昏庸至极不学无术,您可莫要被他蒙蔽双眼啊!”

大魏皇帝愣了。

自个儿这手底下怎么出来了一位这么直的直臣?

当初是谁引荐的来着?

对,李子渊。

这萧逾明也是寒门子弟啊!

大魏皇帝还没想好怎么回话。

萧逾明是妥妥的皇帝党,是自己人,又大老远赶来,不能惩罚,但也不能和颜悦色。

该怎么说呢?

正所谓皇帝不急大臣急。

萧逾明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为大皇子而遭受到文武大臣的口诛笔伐:

“狂妄!大皇子殿下乃皇室贵胄,岂容你一介武夫侮辱?”

“就是,大皇子殿下学究天人,腹藏捭阖,乃是不世出的奇才,为国之脊梁,岂容你在这里肆意妄为的诋毁!”

“大胆狂徒,还不跪下请求陛下饶你一命?!”

这其中,属李子渊骂得最狠,“萧逾明,这才多久没见,你居然如换了模样,真是令老夫心痛!还不跪下,请求陛下宽恕你的罪责?!”

萧逾明被这一波口诛笔伐彻底整懵了。

什么情况?

我说大皇子,你们也要帮他?

连李相公都针对我?

还大皇子乃是不世出的奇才?这事真的假的?

我曾在京城住的时候,看那货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莫非现在向着大皇子殿下说话是政治正确?

想到这里,他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

莫非这大皇子学会了什么妖术,蒙蔽了圣听?

这些年,他曾听闻过,在遥远的南方,有一片土地叫青丘,那里生活着一堆狐狸精,最擅长迷惑人心了。

会不会陛下中招了?

他不敢多想了,生怕此刻阴晴不定的皇帝陛下真的怪罪自己,于是连忙下跪,双手作揖道:“启禀陛下,逾明一片赤诚之心终日可见啊!至于评论大皇子的言行,那是脱口而出当不得真,微臣请求陛下恕罪!”

他决定还是先服个软,然后看看这大皇子究竟成了什么神圣,竟能够这般令文武大臣向他说话。